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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一、大人的世界真復雜

過了初五,這個年差不多也就過完了,公司新一年的工作計劃開始提上了日程,樂明曉的團隊也已漸漸組織成型。除了陸苗這個執行經濟外,另外企劃、宣傳、造型師,甚至是司機等工作人員,都是由嚴鐸親自挑選的,樂明曉對這方面沒有經驗,不過他相信嚴鐸看中的那肯定就是最好的。他的首張專輯也已列入工作計劃當中,只是制作團隊還沒有確定下來,正在慢慢接觸當中,不過都已經等了那麼久,也不差在這一時了,好在公司有意讓他走創作歌手路線,反正都是自己寫歌,倒是在收歌方面省了不少事兒。

另外,嚴鐸果然信守承諾,幫樂明曉找了一個健身教練。有了專業老師的指導,樂明曉堅持鍛煉,保證營養飲食,盡量按時作息,才不過一周的時間就初步見了成效。當看到樂明曉日漸瘦削的臉龐和尖出來的小下巴時,身為經紀人的林陳表示很是滿意。

2月14日情人節,恰巧也趕上了中國傳統的元宵節,同時也是邊向東和江越的LIVE SHOW開唱的日子,讓樂明曉意想不到的是,之前嚴鐸曾經提過的那個打造新星計劃也選擇在這一天正式啟動。

而關于這一點,樂明曉也是在啟動儀式的前一天才知曉的。2月13號的上午,林陳打電話叫他到公司一趟,等他到了公司才發現原本應該在京郊某個影視基地拍戲的祁耀也在,而且看起來也是跟他同樣的一頭霧水。

見二人到齊後,林陳才說清了叫他們過來的原因。公司籌劃了半年的新星計劃馬上就要進入正式的實施階段,經過各位高層反復的商議,第一批計劃重點放在三個新人身上,其中兩個就是祁耀和樂明曉,而另一個人是和他們同時出道的黎昕,而他們需要參加明天舉行的啟動儀式。

听到這話,樂明曉的表情著實復雜,他看向身邊的祁耀,後者要比他好些,但看起來也有點嚴肅。樂明曉忽然想到在年前的媒體見面會上某位記者問的問題,那位記者問他有沒有想過會對黎昕以及祁耀在公司的地位造成沖擊,當時他甚至都沒想過會跟兩位有競爭關系,沒想到現在就來了?這算是一語成讖嗎?不對,誰又能保證那不是嚴鐸故意安排的,從而引出他提前向媒體透露這個計劃,以引起外界的關注?

這時,林陳語重心長地說道,打斷了樂明曉的思路:「你們兩個進公司時間也不短了,應該也清楚林姐跟隔壁的李長河一直不對付,幾年前還好,就這幾年自從你們阿皓師兄被李長河挖走後,咱們組始終矮隔壁一頭。如今你倆趕上了這個好機會,一定給林姐爭口氣,把黎昕給我壓下去,讓李長河那老家伙也知道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明白嗎?」

樂明曉不知該怎麼回答,下意識地又看向祁耀,後者倒還算淡定,順著林陳的話說道:「林姐你放心,我和樂樂都不會讓你失望的。」

「對于你我自然是放心的。」林陳說,轉眼又看向樂明曉,嘆了口氣,「就是樂樂這孩子,阿耀你也帶帶他,別讓他老是那麼沒心沒肺的。」

這話林陳如果是直接對他說,樂明曉說不定還要在言語上掙扎兩句,可林陳這話是對祁耀說的,樂明曉倒不好連累兄弟了,只有傻笑兩聲,模稜兩可地說道:「林姐,我會加油的。」

「知道就好。」

啟動儀式正式開始定在2月14號的下午三點,樂明曉跟祁耀早早地就化好妝在後台等著了,同樣跟他們一樣在候場的還有黎昕。這要在平時,三位小伙伴早就玩到一處去了,可今天兩位大經濟都在場,整個公司都知道這兩位是王不見王,誰也不敢去觸他們的逆鱗,只有趁著兩人不注意時拿眼神相互打聲招呼,彼此之間神情中都透著無奈。

終于度過了開場前漫長的二十分鐘,有工作人員來通知他們可以入場了。啟動儀式選在某會展中心舉行,現場除了各大媒體的記者外,還有不少的業內同仁,而且居然還有上面負責分管文化娛樂這塊的領導在場。

樂明曉他們幾個被安排在中間第二排的位置上,在坐定之後他往左右看了看,才發現跟他們同坐一排的還有幾個打扮光鮮亮麗外表出眾的年輕人,有男有女,想必跟他們一樣都是被選上的新人吧。而另外還有幾位看起來穿著就比較隨意了,其中一位絡腮胡的大叔格外吸人眼球,樂明曉就想起來昨天林陳跟他們說過的話,這次推出的新人不但有藝人,還包括一些幕後的STAFF,這位大叔看起來比較像一個導演。

這個計劃是由星光傳媒、京尚娛樂以及安盛影業聯合發起的,這三家公司可以說得上是圈內當之無愧的三大巨頭,而今天的焦點自然也就在三家的代表人身上了。星光傳媒的總裁嚴鐸和安盛影業的小開安紹朗,兩位向來在媒體前甚是活躍,自是不用多說了,而代表京尚娛樂出席的卻不是當家的駱老爺子,而是一位生面孔。

經過嚴鐸親自的介紹,在座的諸位才明白這位是駱老的獨生幼子駱雲晟,剛剛從海外歸來沒多久,很快就會繼承家業,今天算是第一次在媒體前正式的公開亮相。樂明曉想到了年前那個慈善酒會上嚴鐸跟駱來爺子的談話,想必這就是他口中的那個「阿駱」吧。這位京尚集團新一代的繼承人長身玉立,生得男生女相,用時下小姑娘們喜歡的形容詞,那就是妖孽一只,單單是那雙勾人的丹鳳眼就不知道謀殺了攝影師多少的菲林。可是一個當家總裁長這麼好看真的好嗎,還讓手底下的藝人怎麼混!

如果單論實力的話,三家公司因為擅長的領域各有不同,可以算是在伯仲之間,而如果要論主事人的資歷,那嚴鐸就是當仁不讓的大哥了。安紹朗一貫的吊兒郎當,何況雖然安盛影業對外的事務如今大多由他出頭,但真正在背後做主的還是安老爺子,而駱雲晟對這行而言更是完完全全的新人一枚,所以在今天這個場合嚴鐸就成了當之無愧的發言人。

他告訴大家,這個計劃三家公司籌劃了有半年之久,將會投入大量的財力物力,經過三家的商議,將這個計劃取名為「樹蔭」。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他們會選取一部分有潛力的新人進行傾力的打造,希望這些新人在發展起來的同時可以帶動更多業內同行的共同進步,從而使圈內形成一個良性的競爭,最終的目的就是為華語娛樂圈打造一個良好的大環境。而關于這一部分人的選擇標準,除了有實力外,首要條件就是必須品格要好,只有先學會做人才能做好一名藝人。

听著嚴鐸在上面侃侃而談,樂明曉忽然就想到了在初中政治課本上學過的一句話:要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再帶動其他人,從而達到共同富裕的目的。他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嚴大總裁是如此得又紅又專啊?就不知道這個計劃最終的效果會是怎樣,是真的能達到讓整個圈子共同繁榮的目的呢,還是只會讓貧富差距更加擴大?

嚴鐸還向眾人透露,三家公司已經在籌劃多個項目,包括影視劇、綜藝、音樂等多方面的計劃,每一個計劃都會一項不小的投資,力求打造出更多的精品,如果哪位同仁有意願合作的話可以前來毛遂自薦,歡迎所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參與到他們的項目中來。

儀式進行到後面,他們這些作為第一批實驗的小白鼠也上台亮了個相,每人象征性地回答了記者一兩個問題,算是走個過場。接著就是幾位領導上台,和三位計劃的發起人,共同按下象征項目正式開啟的按鈕,然後開香檳,然後整個啟動儀式就算是圓滿地結束了。

樂明曉看了看時間,發現剛過五點,這會兒要是趕到邊向東他們的LIVE現場,還來得及趕在開場前給到後台他們加油打氣,可讓他想不到的是,祁耀告訴他自己是跟劇組請假出來的,現在必須馬上趕回劇組拍戲。樂明曉雖然覺得遺憾,但也表示理解,于是準備就跟黎昕兩個人去,可還沒等他有什麼行動呢,林陳就一把拉住他,說是晚上在某某商場有一個情人節的專場活動需要他去參加,主辦方是跟他們有長期合作關系的一個品牌贊助商,所以他必須參加。

樂明曉當時就蔫了,心說怎麼會這麼巧,偏偏就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有通告,而且有通告怎麼不提前通知他?然而經紀人做的決定,他一個小藝人是沒辦法改變的,于是只好拿眼神跟黎昕道了個別,然後在林陳的盯視下不情不願地鑽進了保姆車里。

汽車開出了會展中心的停車場,行駛在車水馬龍的公路上,樂明曉望了望窗外,然後掏出手機,開始刷起了微博。他用邊向東和江越的名字搜了搜,發現微博上已經有不少路透了。LIVE SHOW定在七點半正式開始,這個時候場館內早已一切布置妥當,粉絲們早早的就到了場外等候,正在排隊領票,邊向東和江越也已穿戴整齊,化好了妝,正在後台接受媒體的采訪……

樂明曉無奈地嘆了口氣,心說兄弟對不起了,然後發了一條微博。

——@邊向東 @江越不能到現場觀看你們的演出了,你倆好好唱,兄弟會在不遠的他方給你們加油鼓勁的![心][心][心]

發完微博後,樂明曉就收起了手機,默默地看向窗外,數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沒幾分鐘後,林陳忽然對他說道︰「樂樂,刪掉你新發的微博。」

「……」樂明曉一愣,回過頭來,不解地看向林陳,「林姐,我這條微博沒有問題吧?」他特意地又把那條微博看了幾遍,橫看豎看也沒有問題啊,而且他可是連圖都沒有配。

「刪掉。」林陳又重復道,「以後你的微博不允許再出現與邊向東有關的任何字眼。」

怎麼又來!任朝遠和嚴鐸都要求他跟邊向東疏遠,怎麼現在連林姐也來跟著湊熱鬧?樂明曉覺得自己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但還是保持表面的冷靜,說道︰「林姐,我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

「你現在不用明白。」林陳果斷地說道,「只要明白林姐是為了你好就行,時間一久你該明白的自然也就明白了。」

這是一段繞口令嗎?樂明曉有點不知該作出什麼反應。說什麼是為他好,當然他也明白林姐肯定不會害他,可是既然為他好的話,就不能把什麼事都好好地說清楚,一個兩個的都藏著掖著的,是誠心想把他憋死不成?

正當樂明曉還試圖要爭論點什麼的時候,林陳已對坐在前排的陸苗說道︰「以後樂樂所有的公眾社交平台,你都給我把好關,省得他惹出什麼事端來。」

在林陳面前,陸苗也變成了小綿羊,他拋給樂明曉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說道︰「林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多加注意的。」

樂明曉什麼都不想說了,他無力地靠進車座里,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臉頰,又陷入了沉默中。

大人的世界好復雜,他一點都不想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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