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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的度假因納薇懷孕而告終結,丹尼爾嘴里嚷嚷著不能盡興,但心里頭還是期待大哥要返回丹麥了。

回到曼谷後,安德亞斯要處理妥當手中的事業,而納薇也辭去了酒店里唱歌的那份工作。她要和安德亞斯一起走了,離開這片故土,在剩下的這些日子里,未免有些百感交集。

她將母親特桑叫了出來,約在安德亞斯的六星級賓館。

特桑從沒來過這麼高級的地方,她未免有些彷徨無助,看著女兒越來越美麗的臉,忍不住低聲下氣地問,「這里……很貴吧?」

納薇笑了笑,沒有回答。

特桑自找了個沒趣,便又問,「你最近還好吧?」

納薇剛要回答,這時候,服務生過來了,看到納薇便笑嘻嘻地問,「兩位想喝什麼?」

「兩杯冰紅茶,謝謝!」

等服務員走後,特桑壓低聲音道,「很貴吧,其實我不渴。」

納薇有些不耐煩地道,「又不要你付錢。」

特桑癟了癟嘴,最終把話吞下去了。

不多時,服務員將冰紅茶端了上來,兩人面前一人一杯。納薇拿起精致的玻璃杯,將吸管放在嘴邊吸了一口,冰涼透心的感覺立即蜂擁而入。

她從包里掏出皮夾,取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推到母親面前。

特桑不解地望向她。

納薇清了清嗓子,對母親道,「這里面有500萬泰銖。」

特桑臉上一喜,下意識地問,「給我?」

納薇心中發堵,母親問都不問這錢從哪里來,只關心給誰。于是她沒好氣地道,「不給你給誰。」

特桑難掩心中的愉悅,五百萬啊!那可是她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有了這筆錢,就能給兒子治病了。

她正這麼想著,就听納薇在那邊冷冷地道,「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筆,從今以後,我和這個家沒有關系了。」

特桑吃了驚,涌上心頭的那些歡喜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她拉著納薇的瘦,有些語無倫次地道,「你,你的意思是要和我斷絕母女關系?」

斷絕母女關系,這六個字如此沉重,壓的納薇喘不過氣來。母親雖然軟弱無用,可從小到大到底沒有虐待她,還含辛茹苦地將她拉扯大,這千絲萬縷的血緣關系怎麼能說斷掉就斷掉呢?

納薇嘆了一口氣,軟下了語氣,道,「不是,你想多了。」

特桑急迫地道,「那你剛才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和這個家沒關系了?」

納薇停頓了下,道,「因為我要出國。」

「出國?」特桑又是一怔,雙眼望著納薇,但很快驚醒過來,「你要去哪里?」

在她眼中,納薇什麼都不會,除了會唱幾首歌,會說幾句話,幾乎一無是處。她的將來應該和自己一樣,碌碌無為地找個人嫁了,就這麼將就著過一生。所以當她听到女兒別有打算的時候,才會這樣驚訝。

納薇道,「我要去歐洲。」

歐洲?

特桑幾乎叫了出來,她以為納薇要去中國,或者日韓,萬萬沒想到她會去那麼遙遠的地方。

「那邊人生地不熟,你去了哪里又能干什麼?」

納薇,「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

「可是,你從沒出過國,而且,你要走了,我們怎麼辦?」

這才是關鍵吧?納薇冷笑一聲,道,「我給了你500萬,難道還不夠你和弟弟度過余生嗎?」

特桑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她緊緊地抓住這張□□,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是啊,她和納薇都是普通人,不認識達官顯貴,說句實在話,就算把女兒賣了,也賣不到500萬。

看著特桑的動作,納薇的心一點點得往下沉,原本她還在感傷要和母親分別,現在卻只剩下了失望和生氣。她下意識的將手放在月復部,不,她不是孤家寡人,至少她將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特桑看著納薇,幾番三次想問這筆錢的來源,可是看著女兒那張冷冰冰的臉,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她吞了下去。

她想了想,問,「你一定要走麼?」

納薇點了點頭,這個回答比任何時候的都要堅定。

特桑眼底寫滿了失望 ,卻也無可奈何,她自我安慰德暗忖,至少我還有一個兒子。

***

納薇目送著母親離開,她並沒有急著走,而是在餐廳里又坐了一會兒。

這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了她的餐桌前,她抬起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安德亞斯。

「可以坐這嗎?」

這個男人無論何時何地,仍然是這樣的溫文爾雅,有時候納薇甚至覺得他有些過分禮貌了,讓人覺得有些拒人于門外。

見她允許,安德亞斯在她對面坐下,然後讓人送來一杯咖啡。

他喜歡喝清卡,沒有糖沒有女乃,很苦,卻很提神。

安德亞斯問,「為什麼不把我介紹給你母親?是不是因為亞力克他……」

听出他語氣中的不確定,納薇忙搖了搖頭,「不是,沒有。是我的問題。」

安德亞斯看著她,一雙眼楮溫柔得能滴出水。

納薇咬了咬唇,「我不想讓她知道,是你給了我五百萬泰銖。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去了哪里……」

安德亞斯沉默。

見他不接話茬,她突然有些忐忑,「你會不會覺得我有些忘恩負義?」

安德亞斯,「沒有。這是你的私事,沒有人比你更了解該怎麼做,我無權評論。」

納薇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了下去,是啊,她的苦,除了她自己,有誰知道呢。

安德亞斯見她臉上帶著自嘲,便拉開了話題,「這幾天有沒有不適?寶寶還好吧?」

說到小胎兒 ,她的臉上釋放出一絲母愛,眉頭也不知不覺放松了,「沒有異狀,一切都安好。」

安德亞斯,「那就好。我怕亞力克會對你不利。」

納薇搖頭,「他,他知道我懷孕後很高興,甚至答應一起回丹麥。」

安德亞斯雖然早就知道了,但還是忍不住驚訝,那個如此自私的家伙,一直都排斥著丹麥的一切,居然會答應納薇的要求。

不過,他想想也覺得後怕,納薇太沖動了,萬一亞力克惱羞成怒不想要孩子怎麼辦?可他轉念又覺得自己多慮了,亞力克或許冷漠,但對納薇還是有些感情的,不然也不會讓她留種。

納薇問,「我們什麼時候去丹麥?」

安德亞斯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下個月吧。這里的業務我要安排妥當才能抽身。」

納薇乖巧地應了一聲,「其實我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不幸中的大幸,就是遇上了安德亞斯,改變了她後半身的人生。不管將來他的家族是否承認她,都無關緊要,因為她有他的孩子,這個孩子不管別人認不認、怎麼想,都留著他們家族人身上的血液,所以她也可以母憑子貴的平步青雲。就算不當王妃,也能享受榮華富貴。

安德亞斯心領神會,對于眼前這個女孩,他是有一點欣賞、有一點喜愛,但更多的是愧疚,而這些感覺並不是納薇造成的,而是他的另一面亞力克。如果 ,能用金錢地位來彌補自己曾對她的傷害,何樂而不為呢?

納薇和安德亞斯聊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便想回家。

可是她剛起身,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進了餐廳,她全身一震,就像被定海神針定在了原地似的,一步無法動彈。

安德亞斯感覺到她的異樣,將目光投了過去,來的人的是方景龍,納薇的親生父親。他知道納薇的身世,也清楚兩人間的關系,所以幾乎是一瞬間就洞悉了她的想法。

「看見熟人,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納薇沒立即回答,但就在她躊躇之際,方景龍也看到了他們的存在。只見他腳步一轉,立即向兩人走來,臉上露出了老友久違的表情。

「兩位好,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安德亞斯不疾不徐的伸出手,和他交掌一握,「是啊,我以為方先生已經回中國去了。」

方景龍哈哈一笑,「我是回去過了,可是這里協會又給我發了邀請信,讓我來參加展覽。」

安德亞斯笑了笑,卻沒接話,于是方景龍只好又厚著臉皮道,「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請你吃一頓飯,聊表一下心意。「

安德亞斯頓時清爽,說什麼參加展覽會恐怕只是借口,他來這的目的恐怕是想賣畫。上次自己大手筆的從方景龍手上高價購買了好幾副水墨畫,並且提到過一句,想有進一步的合作。想必這個大畫家回了老家後,也曾仔細打听過他的背景來歷,對他的身份很感興趣,有心想要高攀。所以,回國沒幾天,又迫不及待的趕來了曼谷。

他笑了笑,回答道,「這幾天工作繁忙,恐怕沒有時間。」

听他這麼說,方景龍心中很是失望,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不悅,而是笑著擺了擺手,客氣地道,「您忙你忙,那就有空再約。」

安德亞斯禮貌卻生疏地點點頭,便低頭去看納薇,「是送你回家,還是給你開個房間休息下?」

方景龍見自己插不上嘴,連忙主動告辭,在侍應生的帶領下,去了另一桌子。

納薇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目光瞥向不遠處的方景龍,本來她是想回家,但現在卻打消了這個主意。

她掙月兌了安德亞斯的手,露出一個笑容,道,「我想再坐一會兒。」

安德亞斯立即會意,道,「好。那我先走了,過會兒讓司機送你回家。」

納薇乖巧地點了點頭。

安德亞斯低頭在她額頭上留下了個親吻,在外人眼中,兩人儼然是一對親熱的情侶。

納薇臉上火辣辣的,雖然她知道安德亞斯是故意做給方景龍看,但她仍然忍不住一陣臉紅耳赤,心跳加速。對于這個溫柔的男子,她似乎沒很麼免疫力。

安德亞斯走了後,納薇又替自己喊了一杯花茶。她低頭看著茶杯里沉浮的花瓣,默默在心底倒計時。

果然,數到100的時候,有人走了過來。

「小姐,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納薇撥弄茶葉的手一抖,下意識地抬起了臉,看見了方景龍那張保養妥當的臉。

她微微在心中感嘆一聲,不知道母親看到這個老情人會是什麼反應?

緣分真是奇妙,母親走了,父親卻來了。仿佛視線安排好的一樣。

見她沒有回答,方景龍有些尷尬,正想怎麼給自己找退路,就听納薇的悠悠的說,「你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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