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勤直接躲在臥室避而不見,等人走了,她才一臉寒霜的走出來,指著兩人的鼻子就要發火。還是田母連忙拉住她,小聲在她耳邊說︰「別著急,孩子嘛懂什麼,過了這幾天新鮮期就好了。」
何佳勤也不說什麼了,默默進廚房吃飯,好幾天都沒和吳韻吳海說話。
陳暮年和何佳勤漸走漸近,對這事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是勸道︰「孩子大了,很多事不是你想讓他怎麼樣他就听的,心放寬點,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何佳勤既心酸又委屈︰「我還不是為他們好,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們走歪路。」
這麼多年單身慣了,但陳暮年心里清楚,何佳勤是個值得他疼惜的好女人。所以他拍著胸脯承諾道︰「要是你不嫌棄的話,不如嫁給我吧?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們一家人好好過?」
盡管何佳勤還有些猶豫,但所有人都知道兩人的好事將近。陳暮年也不催促,靜靜等著水到渠成。
田母也幫何佳勤找到了門面,在一所大學附近的小吃街上。人流量不錯,最重要都是學生,舍得花錢。緊鑼密鼓的,新的女乃茶店開始裝修。
年前田父托朋友打听的門面也終于有了消息,離現在的門面隔著不到一百米,因為家里有人生了重病急需醫藥費,所以價格要得不高,十二萬八。
出于厚道,簽合同那天,田父帶著田媛給病人買了很多補品,並且一塊錢也沒有砍,爽快的把全款一次性付清。那家人也是明理人,當天就帶田父去更改房產登記了。
終于,何佳勤和陳暮年的婚期定在年後的情人節。同時也是何佳勤女乃茶店的開張吉日。值得說的是,田家一家退了劉房東的房子後,方鋼材一家搬了進去。
事情和當年的軌跡詭異的重合在了一起,方鋼材一家還是租了劉房東家的門面。
雖然感覺上有點微妙,但很多事情都變了,田媛也沒把這事放心上。
上次平安夜過後學校就進入了備考模式,從早到晚忙得跟陀螺似的,田媛有心想要把蔣曉雲出國的事情弄清楚,但始終有心無力,之後更是連黎少臣的影子都沒見過。
打電話每次都不在服務區,田媛猜測她應該是被拉黑了。
小道消息反正是黎少臣和韓熙成雙入對了,顧北川也換了新歡,不是別人,正是韓熙的情敵徐姿雅,顧北川在徐之雅身上花了多少錢,黎少臣就在韓熙身上花多少錢。
田媛毫不懷疑黎少臣喜歡上韓熙了,除去那種被搶走愛慕者的失落,田媛還有點為他心塞。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醒悟明白,韓熙心里壓根沒有他。
這邊,黎少臣的耐心已經快被耗光了︰「你說你的辦法絕對有效的啊!我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田媛都沒找過我。」
田媛的電話號碼就躺在你黑名單里呢,怎麼找你?韓熙無辜的彎起嘴角︰「這也不能全怪我吧?田媛是個用情很深的人,要她移情別戀總要付出一番努力才行。」
田媛這邊沒反應,可顧北川反應挺大的呢。不只勾搭上他根本不感興趣的女人,還和黎少臣拼錢多,他不甘心。
韓熙朝黎少臣眨了眨眼楮︰「現在你可以按你所想的那樣去追田媛了,千萬別想著什麼等高考後再追的承諾,你想啊,上回田媛的男朋友那麼高調,田媛不僅沒生氣還逃課和他跑了,證明她就喜歡這樣轟轟烈烈的形式啊。你現在不追,等考完試她飛去和男朋友相聚了,你還能追得上?」
黎少臣若有所思了一會兒,道︰「這樣不好吧?高考對田媛來說比什麼都重要,萬一我影響到了她,我會很愧疚。」
韓熙側過臉,心想田媛考的上考不上關我什麼事?如果可以,落榜了更好。
田媛對這倆私底下的交易一無所知,陶逸恆回家又進城後她們一起幫何佳勤的門面做衛生,另外田父的店也進入修業狀態,等把門面裝修完成,雕刻機電腦等設備裝好之後才繼續營業。
眼見沒有幾天過年了,醫院的體檢大優惠,田媛拉著田父田母何佳勤陳暮年以及陶逸恆的父母一起去做全身檢查,一是為了幫助田父監測身體狀況,二嘛也是為了全家人的健康著想,萬一有什麼病,也不至于拖到嚴重了才發現。
好在重要器官都正常的,就是田母有點低血糖,何佳勤略微貧血,外加陶父的老毛病。
離結婚還遠呢,陶逸恆父母肯定是不好意思和田家一塊兒過年的,田媛也不至于不讓陶逸恆回家去陪兩位老人和家人,所以這段時間又得暫時分開了。
這三天一小別五天一大別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春節前一天,一應瑣事都拾掇差不多了,新的女乃茶店就等過了年開張,田父的新門面也裝修完畢,過了年初八開張營業,比何佳勤的女乃茶店晚兩天,這樣也好互相捧場。田母琢磨著今年過年人多,早早的就開始準備年貨,這會兒,吃的喝的都備足了,就等著享受一個美美的春節。
奈何,這時候何佳勤居然忽然提出要回老家。確切說是回她婆婆家,作為吳家媳婦兒,丈夫去了,只能由她帶著兒女回去看望兩位健在的老人。
田母听她如此解釋,差點沒氣死︰「你還真當她們是你爹媽啊?你拿人家當親人人家可沒有拿你當媳婦兒,自從姐夫死後你受的苦還不夠多嗎?」
何佳勤平視著前方,眼神空洞洞的沒有焦距︰「不是。之所以回去,首先是帶小韻和小海去看他們爺爺女乃女乃,其次我打算把我和暮年的事情告訴他們一聲,好歹做過十幾年親戚,我也不能這麼悄悄咪咪的嫁了人,倒時候外人問起來,老人家很難堪。」
要這麼說的話,田母還能接受。雖說兩位老人千不好萬不好,但對兩個孩子還是不錯的。估模著這事兒也是吳韻和吳海提出來的,她倆最近掙了點錢,回去臉上有光。
「那讓暮年陪你去你覺得呢?」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在城里安家了,田母可不想那邊的人對何佳勤造成任何影響和壓力︰「有個人陪你我也放心些,免得他們又說難听的話。而且初一再去,拜個年就可以了。」
這事兒就這樣敲定下來,私底下吳韻吳海難免有點失望。一邊是來往不多的小姨家,一邊是從小生活到大的爺爺女乃女乃,還是覺得回去過年舒服。
這情緒田媛理解,反正她也不喜歡回老家過年。要不是二伯一家伙同老爺子鬧出那麼多ど蛾子,他們今年也不會理直氣壯的不回去。田霞和田招娣放了假就回去了,剩下田多多像無人管的孤兒似的,好在大家年齡差不多,熱鬧起來也就忘了這麼件事,田媛心疼她,送了她一身新衣服。
哪怕能暫時忘卻那些煩惱也好。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堅強了。
田霞走的時候給了田媛一篇文,是按照她推薦給她的那種農村種田小說寫的,字里行間都是農村的一草一木,十分質樸歸真,可惜想象力不夠。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看的書太少了,現在純種田也不是熱題材,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把現言變古言,有古言這個熱元素在,效果能好很多。
不過這都是年後的事了,現在田媛得熬夜把整整一周的小說碼出來,作者傷不起,手殘的作者更傷不起。光棍節開的坑,不知不覺快兩個月了,日更六千偶爾一萬,在這沒有VIP的世界里,田媛簡直成了大家圍觀的奇葩。
奇葩就奇葩把,不用這種方式督促自己碼子,什麼時候才能發家致富?
不看聯歡晚會的春節就不叫/春節,三十晚上吃過豐盛的晚飯,大家就磕著零食一邊看晚會一邊嘮嗑。田媛和吳韻坐挨著,自然湊過去和她聊。
吳韻穿了一件白色帶兔毛領的毛衣,一條水藍色鉛筆褲,屋里燒了電爐,所以她沒有穿大衣,但田媛已經能想象出她穿上那件大紅色呢子外套的感覺。絕對是驚艷,大氣,朝氣蓬勃,和她當初的俗不可耐形成鮮明對比。
田媛湊上去嗅了嗅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茉莉花味道的,香而不膩,田媛笑了起來︰「你有沒有覺得,明明才沒多久呢,你卻變了一個樣子?」
吳韻用水果刀仔細的削著果皮︰「變什麼樣子?」抬眼看見田媛充滿笑意的眼楮,她哼了一聲︰「我知道了,你肯定想說我拜金是不是?」
田媛挑眉︰「拜金?」
吳韻看了一眼何佳勤,壓低聲音在田媛耳邊道︰「我賺的錢都花光了。」
「啊?」田媛忍不住驚訝,這什麼花錢速度?因為之前吳韻做婚紗模特效果好,一傳十十傳百的,最近很多人找她干這方面的活兒,甚至還幫小店當過服裝模特。兩個月時間差不多賺了有一萬吧?全沒了?
吳韻掐了田媛一把︰「你別這麼大驚小怪啊,讓我媽發現我就慘了。還不是怪你,你讓我化妝品用好的,衣服穿貴的,我現在看不上差的了。」
田媛欲哭無淚︰「小姐,你也太會推月兌責任了吧?明明是你不懂節制啊!不過樂觀點想,你的錢好歹給自己花了吧?表哥才叫虧,辛苦半天給人家做嫁衣。」
「可不是!」吳韻為這事沒少罵吳海。
怎麼回事呢?其實最開始吳海听從田媛的建議去酒吧唱歌賺錢,剛開始還好,沒有對比感覺不到差距,一晚上能拿個一兩百就挺開心了。但是後來他認識了一女孩兒,也就是前段時間帶回家把何佳勤氣得夠嗆那個,那姑娘就是活月兌月兌的夜場皇後啊,跟吳海好上後帶著吳海在各種舞廳,會所和酒吧玩,次數多了,吳海就了解到酒吧駐唱分等級。
好的一晚上能拿上千的出場費。這麼一比,他簡直比白菜都廉價啊。
不過人家也確實唱得好,很多人還會樂器,吳海一狠心報了個吉他班,白天學吉他,晚上兼職。遇到沒有工作的時候就去大場子取經,加之他在這方面比較有天賦,所以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成長了起來,品味和氣場都有了質的變化。這時候,他終于在「女朋友」的鼓勵下去應聘了一家大舞廳的歌手。
毫無疑問應聘上了,不過因為吳海沒名氣,所以老板只肯給他一場三百的價格。沒有想象中多,但比之前的好了很多,所以吳海就答應做下去。
這一做就是一個月,然而前兩天他偶然撞見女朋友劈腿後才從兩狗男女口中得知他的出場費本來是一千的,其中七百被那姑娘吃了,就給吳海留了點骨頭渣。吳海一邊氣得要死,一邊無能為力,自己每天唱得嗓子冒煙,卻讓別人拿了大頭的錢?
它姥姥的,如果不是全家人攔著,他都想扒了那女人的皮。
田媛一方面為這事生氣,一方面也覺得挺滑稽的,都說吃一暫長一智,希望吳海別再這麼天真了。如果要說這件事有誰高興的話,那就非何佳勤莫屬了。
損失了兩萬塊錢,走了一個牛皮糖加吸血鬼,這是好事。
大年初一,陳暮年何佳勤連帶著吳海吳韻四人租了個車由陳暮年一路護送她們回家。田媛一家在城里沒啥親戚,想拜年也沒誰可拜,見天氣比較好,就建議一家人出去走走。
田蓨听學校里同學說游樂場好玩,就一直纏著田媛帶她去。
好不容易過個年,家里經濟又寬裕,自然是能滿足倆小鬼就盡力滿足啦。正好田多多也在,來一輪過山車讓她緩解一下郁悶的心情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