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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紙上談兵

「墨門主怎麼樣?」秦遠問道。

大薇小嘴撇的更歪,說道︰「你們男人都是一副德行,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明明有了女朋友,還敢惦記著別的女人。」

秦遠相當無語︰「我只是關心一下,她是被我帶進來的,又是被你扔進去升仙井的,出了這麼大亂子,你我都有責任,難道不該關心一下她的健康安危嗎?」

大薇沒有回答,卻是將一雙眸子瞪在了費長明、玉尚書以及他們身後幾人身上,飽含敵意與警惕,秦遠打眼望去,便見到除了玉尚書之外,其余幾人皆是雙目赤紅,目光火辣。

「玉尚書,這升仙井是我們九死一生帶出來的。您老人家見慣了大富大貴,想必不會跟我們這些小輩搶這只磚片瓦吧?」

秦遠樂呵呵說道。

他不是沒腦子的人,肯定知曉升仙井事關重大,一旦出世,必定會引起紛爭,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口無遮攔的挑明。

只要玉尚書點頭,那麼就沒有人再敢打這升仙井的主意,玉尚書的話就是一道護身符。

當然若是這位賢名遠播的玉尚書生出據為己有的心思,秦遠也無可奈何,就算藏著掖著,也會被其發現,倒不如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堂堂正正擺出來。

玉尚書「呵呵」一笑,秦遠這只小家雀的心思可逃不過他這頭千年狐狸的法眼,道︰「你小子就是鬼心眼多!」

「玉尚書說啥呢,屬下不明白。」秦遠裝傻說道。

玉尚書搖了搖頭,道︰「若是你沒有官職在身,那麼你們得到的理應屬于你們,但現如今卻不同,你可是萊城市一方城主。」

秦遠臉色有些難看。

老大人笑眯眯看著秦遠那變了顏色的面龐,道︰「不過嘛……」

「大人請講?」秦遠恭敬說道。

「凡事都要看個因果,功勞若是大,那你的獎賞不會小到哪里去,功勞若是小,你的功勞也大不到哪里去。」

玉尚書雙眼眯縫著,?壤砩煉??猓?檔醬舜λ?倭艘歡 ?潰骸罷廡┐叢艋14崍?檀舜k??輳?強檳芽械墓峭釩。 ?/p>

說到此處,秦遠心中不由暗罵。

根本上就是,他賣了一次命還不夠,要繼續再賣一次!

片刻之後,秦遠想清楚,道︰「玉尚書要我做什麼?難道您想讓我再深入一次敵營?倒不是不可以,就怕叛軍恨我入骨,一旦進去,必備認出,誤了您的大事。」

「小滑頭!」

玉尚書笑罵一聲,「還反將我一軍,放心,我不會讓你再去冒風險。雖說富貴險中求,但求一次可以,求兩次就要看運氣了。我一向只相信實力,不相信運氣。」

秦遠微微一怔,鬧不清玉尚書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問道︰「那您想讓我做什麼?」

「若是你作為統帥這一千人馬的將軍,你該如何去做?」玉尚書換了副嚴肅的表情,「記住,要以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戰果。」

秦遠怔了怔,沒想到玉尚書會說出這番話來。

遠處的費長明也怔了怔,滿臉的羨慕嫉妒恨,沒好氣的罵道︰「你小子還愣著做什麼,玉尚書這是看中你吶!」

秦遠回過神來,但一時間卻無言語。

一直以來,他都是作為一個「受害者」卷入其中,哪怕身處虎山狼穴,也是抱著一個旁觀者的心態,完成任務即可,卻從未想過要如何揮兵城下,戰而勝之。

「怎麼,油嘴滑舌有能耐,真正到了亮家伙的時候就成慫包了?」玉尚書嗤笑一聲。

秦遠面皮一熱,生出一股傲氣。

他從未參與過大型的戰斗,哪怕是超過一百人的械斗都未曾有過,但這不妨礙他從全局方面,提出自己的意見。

搜腸刮肚,將曾經看過的電視劇,讀過的《三國演義》,再到華夏近代戰爭的各個戰例,統統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說道︰

「此處情形有別他處,敵軍佔據絕對地利,身處地下千米多的暗海之中,又有三座強**陣護持,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但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屋子,在那暗海之後有一條小道,若是我們分兵兩處,一處佯攻,另外一處集中優勢兵力突襲,敵人必定手忙腳亂,到那時勝利便如囊中之物……」

秦遠侃侃而談,從那胸有成竹鎮定自諾的神態來看,還真有那麼幾分將校風度。

費長明雙目變得極亮。

心中對秦遠的那點羨慕嫉妒恨早就拋到了爪哇國,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秦遠話中,直到秦遠說完,才發出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桀桀」怪笑。

他用肉呼呼的碩大手掌,拍著秦遠的肩膀,道︰「哈哈,你小子果真沒讓我失望。不僅斬了那狗屁少主,還把這里的情形模得一清二楚。天時地利這東西,用得好,那叫天時地利,若是用不好,哈哈,就是割自己腦袋的刀子!」

秦遠一吐為快,面上平靜,但心中卻忍不住生出絲絲得意。

只要知己知彼,這戰爭好像沒有那麼復雜。

可玉北辰卻毫無笑意,淡淡地看著秦遠,道︰「是個好探子,但不是個好將軍。我且問你,你都能知曉的暗海小路,那符雲平經營此處數十年,會不知道?一條幽狹小道,易守難攻,只需百十人,就能阻我五百兵馬!」

他的目光盯在秦遠身上,視線漸漸變得凌厲起來,「若是符雲平以人馬防守此處,我方軍士久攻不下,這還好,一旦其布設詭計,將我方兵馬誘入,而前面大陣又無法破開,那不是請君入甕,再來個甕中捉鱉?我方軍士豈不是被一網打盡?」

「嘶!」

費長明倒抽一口涼氣,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讓他沖鋒陷陣他當仁不讓,但若要他玩弄這些兵法計謀,尤其是與符雲平這般高明的對手為敵,他便力有不逮了。

秦遠本是遇強則強,越挫越勇的性子,此時被其如此呵斥,心中傲氣更甚,道︰「‘天地人’三陣雖然聲勢浩大,但也不是無懈可擊。這位任鶴兄,便是參與設計者之一,而且還是主要負責人之一。」

秦遠伸手指向身後的任鶴。

任鶴緩步向前,俯首行禮,道︰「在下任鶴,見過玉尚書。」

「哦?那就好辦了!」

吳胖子眼楮又亮了起來,心中這般想著,一句話幾乎月兌口而出,可是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壓回胖肚子里,很是不爽。

玉尚書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參與了‘天地人’大陣的設計與修建?」

任鶴點頭說道︰「機緣巧合,在下參與一二。」

玉尚書目光流轉,道︰「任清秋是你父親?」

任鶴驚訝道︰「玉尚書認識我父親?」

「何止認識!」

玉尚書仰頭望天,良久之後嘆息一聲,道︰「十幾年前,我們經常書信往來,但是後來如有一日,清秋兄失去了音訊,從此便再無聯系。」

「你說什麼?」任鶴大驚失色,「我父親,他,老人家怎麼會,這絕對不可能!」

倘若玉北辰的話是真實,那任家被滿門抄斬只余其一人,恐怕就不僅僅是政見不同而造成的流血紛爭了,那當真是叛逆。

那一瞬間,任鶴感覺自己的天像是塌了下來!

「秦城主有句話說的不錯,這世上最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

玉北辰指了指秦遠,揮動手腕,腕間一枚古樸儲物手環光華閃爍,一疊信箋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玉北辰從中拿出幾封交給任鶴,任鶴接過來,仔細看去,一時間失魂落魄,若非秦遠扶持,幾乎跌落水中。

「這,我父親與施伯伯,竟然,竟然真的意圖謀反?」任鶴指著一張信箋,神色慘淡的說道。

施念瑤本來就已心搖神動,听到這番話,更是如五雷轟頂,嬌軀巨震,美眸似欲燃火,盯著任鶴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父親一生鞠躬盡瘁,豈會做那等不仁不義之事!」

「他說的千真萬確。」

玉北辰又從剩余信箋中抽出兩封,交給了施念瑤,施念瑤接過來,仔仔細細翻看數遍,一時間也是如見鬼神,驚駭難以自持。

秦遠咧了咧嘴。

這事兒發展的有些超乎尋常,一波接一波,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受苦受難的一對苦命鴛鴦,本來滿肚子苦水恨意,準備聯合外人去尋仇敵的晦氣,可卻萬萬沒有料到,竟是他們兩家有錯在先,符雲平能夠留著兩人蹲守「地牢」已是天大恩情。

他更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玉北辰。

果真盛名之下無虛士,玉北辰老奸巨猾到他根本無從揣測,這潭權力斗爭的渾水也深到駭人,兵家相爭,果真處處是戰場。

「秦城主,現在你知道這場戰爭的殘酷了吧?」一位身穿鎖子金甲的甲士走出來,說道,「若是再讓你指揮調度,你可敢如之前那般馬虎大意?」

秦遠沉吟片刻,忽地昂起頭來,道︰「馬虎大意的確要不得。但戰略方針我倒不認為有錯,正奇相合,此乃行兵之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要確認符雲平有沒有對‘天地人’三陣做修改,沒有修改最好,若是修改,那必須早早找出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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