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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作繭自縛

「住手!」

事情突然之間的變化,讓玄真道人措手不及,他不敢再將希望寄托于此處地脈之上,飛劍白虯閃過一道弧線,直刺秦遠而去。

秦遠若是繼續揮戟劈砍,那麼這飛劍白虯就會刺穿他的心髒。

「九仞!」

秦遠毫無畏懼,大戟一路向前。

不過他也不會任憑這飛劍在自己胸前穿透而過,驚雷碑飛出,黝黑的大板磚閃爍雷霆電光,正正擋在飛劍來路之上。

大戟斬向了冷劍的頭顱。

「當啷!」

兩聲爆響同時響起。

飛劍白虯撞在了驚雷碑之上,方天畫戟撞到了一只紫金腰牌之上。

飛劍白虯沒有刺穿秦遠的身體,而方天畫戟也沒有斬下冷劍的頭顱。

「哈哈哈,秦遠,你能奈我何,你能奈我何?」

冷劍心中一陣驚悸,驚悸過後見到自己安然無恙,不由放聲大笑,劫後余生的喜悅讓他得意到了極點,也囂張到了極點。

他記得這枚玉牌,是當年父王去世之時留給他的,父王在彌留之際曾經叮囑他,「無論如何都莫要將此腰牌摘下,它會保你一命!」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有見到這塊腰牌有何特殊之處,只是因為習慣而一直帶在身邊,沒想到今天還當真救了他一命。

「我能奈你何?我能斬掉你頭顱!」

方天畫戟繼續劈砍而下,鋒利的戟鋒與戟尖在半空中劃過一片刺眼雪白,九仞戟法第四式!

「當啷!」

如同天空雷神錘動的雷神之錘,響聲震耳欲聾。

方天畫戟斬在那腰牌之上,腰牌稍稍回縮,竟是將這秦遠全力施展的九仞戟法第四式阻擋了下來,這塊腰牌堅硬的不像話!

秦遠不信這個邪,大戟再次揮動,全身靈力潮水般瘋狂涌動,心神幾乎全部凝聚在大戟之上,臨陣之時,九仞戟法進入第五式。

「當啷!」

又是一聲響徹天地的爆響。

那腰牌再次將方天畫戟攔了下來,而冷劍的身體則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拋飛出去。

腰牌雖然阻擋了方天畫戟斬下冷劍的頭顱,卻是不能將戟鋒所帶來的全部力量都隔絕開去,仍舊有一部分落到了重傷的冷劍的身上,使其倒飛後退之時,鮮血泉涌般噴灑出來。

「你,你……」

冷劍雙目園瞪,那張狂得意的神色驀地又變為深深的驚恐。

這秦遠到底是人還是機器,大戰三百多回合之下,仍舊有如此狂暴的力量,竟是比剛才還要強大數分,那桿大戟竟似有無堅不摧之意!

秦遠當然不是機器,他是人,也有疲倦之時,尤其是這九仞戟法的第五式,第一次施展起來,威力之大超乎他的想象,損耗之大也同樣超乎他的想象。

體內的靈力瞬間消失三分之一,如黃河泛濫的靈力洶涌沖刷著經絡,給他那堅韌的經脈造成了很大的損傷,全身上下就如同針扎一般,而幾條主要的大經絡更是似被小刀切割。

只不過是因為他從小被酒鬼死老頭訓練出來的變態意志力,讓他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可以咬牙堅持,甚至看不出來有多少不適之色。

「小崽子,休狂!」

玄真道人又驚又怒,不比那冷劍差多少。

他已然到了拼命的狀態,念力鋪展如大江大河,飛劍白虯刺殺橫擊,如一道道凌厲的閃電劃過,恨不得將秦遠千刀萬剮剁為肉泥。

只是那方看似古樸笨拙的驚雷碑,卻將那飛劍死死克住,任它如何靈動凌厲,它只是橫于秦遠身前身後,猶如一面堅硬的盾牌般無堅不摧,使其立于不敗之地。

玄真道人大步而來,飛劍白虯無法阻止秦遠,那他便與這少主冷劍並肩而戰,他不相信以二人之力,不能有與秦遠一戰的機會。

這是在事前他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如此人馬追隨左右,他與黑虎聯袂而出,最終還是要落得這般結果。

「殺!」

秦遠的回應只有一個字,他也給他們這個並肩而戰的機會。

他的腳下刮起了一道狂風,泥塵砂石呼嘯而起,他仿佛化成了一道狂躁的颶風,倏然閃到冷劍身側,長戟如龍橫掃而出,戟鋒連成一片雪白,戟柄連成一片黑芒。

「當!」

如炸裂般的聲響直直響徹方圓數十里,冷劍又一次被那腰牌救下了性命,但又一次被方天畫戟抽飛,直奔玄真道人而去。

「砰!」

幾乎是同時,秦遠罡?i踏動,地下龍吟生出。

「火鳳焚天!」秦遠嘴中一聲低喝。

他的腳下地面驟然顫動,四周的海水咆哮翻卷,清亮的鳳吟之聲響起,似是從地下生出,又像是從九天降落。

「轟!」

「轟!」

蠻荒的小海島上忽然炸出兩個巨大深坑,一大一小兩只明黃色鳳凰從深坑之中飛出,火雨灑落,植被燃燒,砂石融化。

秦遠在水下做的,不僅僅是將此處龍脈定住,讓玄真道人的布置完全無用,九桿大旗之中有四桿封在千足竹東西南北四條根脈主干之上,另外五桿則是以九宮八卦方位與這四桿相互配合,再以《地師真經》的玄妙法門運轉,將那下面的千足竹根須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玄真道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布下的陣法不僅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反而成為資敵之用,成就了秦遠的謀劃。

「不!」

玄真道人與冷劍同時驚恐大喝,兩人被同一只名叫「恐懼」的怪獸抓住了心髒,似是要從他們的嘴中捏爆而出。

這一大一小兩只火鳳若是同時撲過去,恐怕兩人都要被焚成灰燼,哪怕冷劍身負奇異腰牌護身,也難以活命。

他們幾乎是在同時,往相反的方向飛掠而去。

「九仞!」

冷劍剛剛飛掠而出,便看到一只巨大的方天畫戟,戟身閃爍五道虛影,卻如承載了五座巨山般,向其直直劈落。

「咯啦啦!」

冷劍遭到了秦遠的正面阻截,玄真道人心中微微泛冷,可是迎面那塊電光繚繞的石碑,同時又讓他驚悚到了極點。

飛劍白虯瘋狂的刺擊在驚雷碑之上!

然而那驚雷碑連天劫都能夠扛下來,更別提是這小小飛劍了,任何神異飛劍,在恐怖的雷劍面前,都只能被稱之為是「小小飛劍」!

「當啷!」

那腰牌又一次擋住了方天畫戟的劈砍,但冷劍又一次被劈飛倒退。

「砰!」

驚雷碑以輾軋之姿頂著飛劍白虯悍然前行,如一面飛行的牆壁,重重撞在玄真道人胸口。

天空中兩只火鳳便在此時沖了下來。

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一朵火焰與灰塵混合的蘑菇雲在這座荒蠻的小島上升起!

許久之後,小島上那狂暴的煙雲才停下。

「呸!」

秦遠從地上爬起來,吐出兩口血沫子,抖落一腦袋的灰塵。

他在將那冷劍一戟劈砍回去之後,便拼命向後躍去,可還是被兩只火鳳逸散出來的能量所波及,被拋飛出去幾十米遠,落在沙灘上。

他走上前,看到居中有一個大坑,坑中沒有泥土,泥土全部被這熾烈地氣迸射出的火焰焚化為岩漿,岩漿冷卻之後生出了一層堅硬的青一道白一道的岩漿,釉面與粗糙的岩面相間,不分彼此。

玄真道人死的透的不能再透,焦糊的如同一只被燒焦的木樁子。

那冷劍竟然還活著!

當然,也僅僅只是活著。

他的雙手消失不見,身上灼傷痕跡斑駁,衣衫破破碎碎,就如那剛從火場中逃生出來的人,一層慘淡的乳白色光暈包裹著他。

在關鍵時刻,那枚腰牌又一次保住了他的性命。

而腰牌的生命也在這一刻走到了最後,裂紋密布,有氣無力的懸浮在冷劍胸口正上方,隨著他風箱抽動般的呼吸而一升一降。

「啪!」

秦遠走過去,大戟前伸,輕輕一點,那乳白色光暈破散,腰牌堅守使命到了最後一刻,失去靈魂般落在了冷劍的胸口上。

「你贏了!」

冷劍躺在地上,滿臉焦黑,黑白分明的眼楮看著秦遠,咧嘴露出一排對比分明的潔白牙齒。

秦遠點點頭。

「呵呵,你雖然贏了,我也知曉你一定會要我性命,但,咳咳,哈哈,我的黃泉路上不會孤單,你馬上就會前來陪我!」

冷劍大聲咳嗽著,顯得極為痛苦,但他的臉上卻是帶著一絲變態的興奮。

「那你就耐心等著,幾百年後我們或許可以結伴去閻王爺那里報道,到時你怎麼告狀老子都不反駁,你就是老子弄死的!」

秦遠樂呵呵說道。

忽然,一片厲芒閃過,冷劍的眉心被長戟穿透。

「咳咳!」

殺掉這冷劍之後,秦遠心中驟然一松,幾乎是一**癱坐在地上,他是人不是機器也不是牲口,連番大戰,受創數處,又被這驚天動地的爆炸波及,也是到了極限。

法船上的眾人已經來到了島上,看到這番慘狀,皆是目瞪口呆,背生寒氣。那洪達差點沒暈過去,早就知道秦遠凶殘,卻不成想凶殘到了這般程度。

「少主?」

海叉也走了過來,驚訝地看著小島上那具半焦糊的尸體,又瞪著秦遠,見鬼般說道︰「你殺了這個少主?」

秦遠眨巴兩下眼楮,道︰「難道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也殺了這個少主?」

「不不不,我是說,你知道這個少主是誰嗎?」

「擦,不是十方宗就是陰山派的公子哥。」

「那你知道我們聖藥都被他搶走了嗎?」海叉驚訝到了極點,又狂喜到了極點,胸中的話一時間竟是說不出來。

秦遠面色一變,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我們不用去聖地采藥,他身上就有,很多,很多很多……」

「草,你不早說,這混蛋的儲物手環呢,千萬別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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