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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最宜殺人埋尸

這里是荒山野嶺,哪來的狗屁官威!

秦遠向他傳達的就是這個意思,陶百榮和赤足道人也接收到了他的這個意思,因此兩人幾乎在第一時間驅動飛劍和符劍,向秦遠和白肖薇展開絞殺。

厚重的粗大鐵劍嗡鳴一聲,刺破空間,不知是陶百榮術法催動,還是因與空氣劇烈摩擦,厚重的灰色鐵劍劍身陡然赤紅,如剛出鐵爐的赤紅劍胚,四射的火星被拉成無數條直線向後疾飛而去,帶著淒厲的呼嘯聲,瞬間來到秦遠身前。

「來得好!」

秦遠大喝一聲,心中殺機早已翻涌如沸水。

似這等披著官袍,做著惡心之事,只為功勞與利益,而不分青紅皂白之人,他一直都看不習慣。

放在平日里,若是這件事發生在別人身上,他也許僅僅是看不習慣,可是這卻實實在在發生在了他和白肖薇身上。

白肖薇迄今為止,從未濫殺過一人,哪怕吸食過鮮血,也是吸得秦遠的鮮血,那還是在她垂死之際,被秦遠逼著飲下的。

她是異種不錯,但是她從未害過人。

秦遠早就知道她是異種,但同樣沒有幫其害過人。

白肖薇只是想要有尊嚴有底線的活下去,而秦遠則是想要幫著她有尊嚴有底線的活下去,完全只是兩人之間的事情,可那陶百榮和赤足道人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將他們一起捉拿擊殺,這等天生的對立立場是幾無可能調和的,而秦遠也沒有想著要去調和。

「嗡!」

秦遠那同樣寬大的大鐵劍也飛了出去,一化三十六,如同三十六道青灰色閃電一般,比陶百榮的劍勢更快,更加迅猛,也更先來到他的上下左右前後諸多要害之處。

「倒是有些能耐!」

陶百榮自語一聲,笑意之中帶著些譏諷,並未因此這三十六道鐵劍的如電而至有絲毫驚色,刻畫符文的圓形盾牌倏然飛動,速度同樣快到了極致,擋住身前六把飛劍,砍飛身側六把飛劍,急速轉身又將身後七八把飛劍全部阻擋而下……

能在城主府做事之人,自是有兩把刷子,陶百榮盾牌舞動之間,快到極點,妙到毫巔,遠遠看去,仿似那圓形盾牌一化數把,擠滿了他的周身,將其前後左右的如蝗飛劍全部擋下!

爆裂的火星,連成一片鐵汁花火,在白日之中綻放同樣精彩燦爛;鏗鏘的金屬撞擊爆鳴之聲,疊加成一道滾滾聲浪,似是遠在天邊又近在身前的驚雷持續炸響……

下一刻,那擠成堡壘般的圓形盾牌倏然全部消失,只留頭上唯一一把,僅剩的六只鐵劍天降隕石般砸落,轟然刺殺在阻隔著它們與目標之間的盾牌之上。

「當當當……」

爆鳴之聲又快又急又震耳欲聾,仿佛暴雨在肆虐舒展的芭蕉大葉,又似遠古巨人闖進了鐵匠鋪,舉起震天之錘,一下下的轟然砸擊。

火星爆閃之間,照亮了那黑色盾牌上的道道斑駁深痕,圓形盾牌之下,陶百榮那抹譏誚之意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再仔細看去,便會發現他那凝重如水的神情之中夾雜著絲絲壓抑的痛苦之色。

三十六把大鐵劍的威勢遠超過他的想象,勢大力沉,恍如鐵錘轟擊,每一把鐵劍刺中,他都能感覺到盾牌的劇烈顫動,又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沿著盾牌傳至他的手臂上。

不經片刻,陶百榮的手指,手腕便出現了很嚴重的挫傷,他的臂骨會隨著每一次鐵劍刺擊而發出痛苦的抗議,似是隨時都會如一條干柴般,出現裂縫,而後折斷。

他緊咬著牙關,面現絲絲猙獰,仰頭望著最後幾把鐵劍,等到這波狂風驟雨之後,他便會迎來片刻喘息之機,而他的腦海之中更加期待的,則是他自己的那把,如同涂了滾滾岩漿般的大鐵劍。

它已經來到秦遠面前,而秦遠並無盾牌之類法器抵擋,只是揚起大戟,看似拙笨的劈砍。

大戟沉重無比,在空中緩慢的劃出一道雪白軌跡,可是那笨重之中卻又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大巧不工!

赤紅色鐵劍如風一般飛掠,雪亮的方天畫戟如山一般抵擋。

「死!」

陶百榮面上猙獰之色愈盛,念力狂涌,包裹在滾燙鐵劍周身,便在那方天畫戟與大鐵劍即將親密接觸之時,滾燙鐵劍忽然劃過一道詭異弧線,避開了方天畫戟劈砍路線,如同飛速而又靈活的劍魚一般,直直往秦遠胸口處鑽去。

秦遠面無表情,戟隨劍動,以一種大巧若拙的形態,在空中生硬地拐了一個彎,後發先至,狠狠朝著劍身劈砍而下。

陶百榮那勝利前的猙獰之色陡然變成訝異至極的驚駭。

他無力再去驅動鐵劍繼續改變路徑,只能咬著牙發著狠,拼命催動,想要躲過那大戟劈砍,哪怕被看著劍身,他也要硬抗下來,將粗糙厚重的劍身送進秦遠心窩。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句話不僅僅是在凡人世界之中流傳,在修行界中也被無數修者奉為圭臬。

「當!」

方天畫戟那雪白的刀刃正正砍在了赤紅鐵劍的劍身之上,相逢一刻,勝負分曉,那看似笨重緩慢,卻又勢大力沉的方天畫戟是為更勇者,後發先至的擋住了赤紅鐵劍的去路,更是將其一下劈飛出去。

「嗡!」

陶百榮頭腦巨震,面色慘白,身體搖晃,幾乎站立不住。

那巨大的力道從劍身之上傳至他的頭腦之中,仿佛在他的顱腔之中伸進去一只鐵拳,狠狠一擊,便要將他的頭腦搗成一碗白女敕豆腐花。

「啊!」

陶百榮慘叫出聲,口鼻眼耳,七竅流血,猩紅刺目,加之他的那因為劇烈痛苦而劇烈扭曲的面容的,使其看起來如同厲鬼般恐怖可怕!

他的痛苦並未因此而結束。

赤紅鐵劍被砸入地下數米之深,點著了飛濺的枯草,烤干燒焦了那濕潤的泥土,沉沉落下,又搖搖晃晃飛起,可剛剛飛凌半空之中,凶悍的方天畫戟一掃前一刻的笨重緩慢,如似閃電,帶著風雷之聲,在秦遠身後劃出一道雪亮圓弧,圓弧從其頭頂延伸至身前,最終落到了那遙遙而起的鐵劍之上。

「當啷!」

又是一聲爆鳴,剛剛飛起的鐵劍再一次被凶狠擊中。

火星爆閃之間,數道裂紋自鐵劍之上,如急速生長的青草根須般延展開來,又有數塊鐵片碎屑濺射而出,或是深入地下,或是刺穿石塊,嗤嗤作響,白霧騰騰,像是在不甘心自己的失敗與毀滅!

方天畫戟的兩次劈砍,陶百榮的本命飛劍已然半廢,滿是裂紋,滿是缺口!

它僅僅是半廢,而沒有全廢,因此秦遠並未停手,方天畫戟再一次畫出滿月的弧度,殘忍砸下,趕盡殺絕!

「當啷!」

第三次爆響,第三次暴擊,赤紅飛劍承受了三次難以承受的打擊後,終于難以堅持,細密的裂縫延伸更遠,開裂更寬,在它一聲似是申吟般的嗡鳴之下,劍身驟然化成無數道碎屑四散崩飛,再難聚合!

「轟!」

那隔著秦遠數米距離的陶百榮像是被一道無形的巨錘砸中,大口噴血,倒飛出去,摔倒在滿是碎石的堅硬地面上。

「秦遠,你要造反嗎?」

赤足道人驚駭莫名,他與白肖薇剛剛交戰一合,七枚符劍對上三枚紫金小劍,各有勝負。

符劍生在操控更加靈活,如魚行水中,毫無滯澀,異常圓滑,但同樣鋒利,而赤足道人的道行相比起白肖薇顯然更加深厚,以多戰少,以強壓弱,自是可以隱隱間佔據上風。

而那三枚紫金小劍則是勝在材質特殊,更加鋒利,更加堅韌,一個回合之後,便將那七枚符劍刻畫出斑駁傷痕。

然而那紫金小劍畢竟少上許多,白肖薇的修為境界都要若上很多,漸被壓制,處于下風,待得時間一長,落敗似是必然的。

只不過他們並非是自己的戰斗,還牽扯到了另外兩人。

就在赤足道人心中大喜,眼中貪婪之意大盛,既可以拿下這異種, 又能繳獲那讓他垂涎的三枚紫金小劍,準備張開口袋,迎接這意外之財時,便看到了那一向如戰神般輾軋對手的陶百榮,卻被秦遠以更強大更霸道的姿態輾軋倒飛,大口噴血。

赤足道人心神大驚,連忙收回七枚符劍,大聲怒斥︰「包庇異種,為虎作倀,傷及域主府屬下,其罪更大,秦遠,你難道真想造反嗎?」

秦遠長戟駐地,冷冷看著他,道︰「我從未想過造反,也從未想過殺你們兩個雜碎,便是造反!」

赤足道人狐假虎威慣了,打著域主府的名號行事,沒幾個人敢不賣他們面子,更沒幾個人敢向秦遠一般無視那強大背景,大動殺機。

他听到秦遠這話,微微一滯,獰聲說道︰「哪怕你不是造反,可殺了我們,你也難逃一死,域主府事後必然追究!」

秦遠已經舉起了方天畫戟,笑道︰「我說過,這里不是城主府,這里是荒山野嶺!」

荒山野嶺無人地,最宜殺人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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