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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為什麼選他

握住長刀的那一刻,秦遠整個人似是變了,氣勢陡然攀升,雙目炯炯有神,一道不知何處而來的微風,激蕩著他汗濕的衣角飛動。

他一把扯下那略微束縛的衣衫,露出一身結實的腱子肉,雙手持刀,龍行虎步,殺將過去。

「來的好!」地魔空亦是戰意磅礡,他的身板比秦遠高出兩頭不止,但卻要更快速,背後一雙羽翼扇動之下,飛沙走石,草斷木折。

好好的一處瑰麗小天地,在兩頭蠻牛的沖撞之下,正在一步步走向廢墟終點。

刀光閃爍,羽翼劃空,兩人的身形被快速拉成一條又一條的重疊人影,漫天滿地,似是有無數個秦遠無數個地魔空在狂奔疾馳,肆意揮灑,肆意劈砍。

一些修行稍弱的年輕後生,見到這一幕,具是心驚膽寒,尤其是葉家和青雲宗之前被秦遠挑戰的兩個年輕人,更是雙頰慘白,兩股戰戰。

夭壽咧!

這王八蛋怎麼能強大到這程度?簡直要炸天啊!

幸虧當時幾人打定主意,一個比一個能當縮頭烏龜,打死不出戰,不然的話,他們就算綁在一起,也要被這魔頭剁成餃子餡!

沐清雨笑了起來,她一直都是笑著,淡淡的微笑,但此時的笑容卻是那般燦爛,仿似嘴角兩邊生出了兩朵最美麗的花瓣。

此時的沐清雨,恍如一朵沐浴清明細雨而綻放的嬌艷牡丹,國色天香。

地魔空有些郁悶,他忽然發現,秦遠不知道在何時已經能夠跟上他的速度,而且不落下風,他的雙腳似是纏繞著兩道狂風,托舉著他來去如電,扶搖直上九天。

更讓他郁悶的是,他越打越憋屈,每一次發力關鍵時刻,那把大刀總會如約而至。

這是一把鋒利的大刀,不是那根長棍,他硬撼兩次,手臂被劃出兩道血口,大片血液灑下,若無必要,再也不敢做那莽撞之事。

而秦遠卻是越戰越來去自如,越戰越勇猛彪悍,長刀大開大合,雙目之中除了地魔空之外,別無他物。

他進入了一個很長時間以來都未經歷過的境界,心神大開,頭腦清明,耳邊風聲呼嘯,眼前那地魔空的一招一式都似是放緩變慢。

他在十四歲時第一次有過這種情況,他能清楚的記得,那時的他能看到飛蟲從眼前緩慢掠過,蚱蜢從草叢中飛出濺落晨露點點,也能看到爺爺曾經勢如奔馬的長拳陡然凝滯幾分……

那時的他滿心都是對那糟老頭的怨念,在這種古怪狀況出現數次之後,他也一次不曾告訴過老頭子,直到他抱著一桌酒瓶魂歸去兮。

而此時,他再一次進入這種狀態之中,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

在秦遠看不見的小月復之中,那里盤坐著一個面容白皙,身形削瘦,長發披肩,雙目狹長的年輕男子,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座巍峨巨山,四壁光滑如刀削,極盡萬米之高,一頭碩大無朋,仿似山岳般得巨龜盤踞,巨山與巨龜通體潔白,細膩光滑,似是全部都是羊脂美玉。

若是秦遠與胡小仙看到,一定會被震驚到無以復加,因為這巨山與巨龜的奇異組合,正是那方地師天印的放大版。

「咦?」

年輕男子陡然睜開眼楮,眼前煙霧繚繞,但他卻能隔著那重重迷霧看透一切,沒多久,他便笑了起來,道︰「呵呵,你選了這小子,恐怕就是因為這對招子吧?真武血脈,靜如老龜蟄伏,刀槍不入,動似巨蟒撲羊,快準而狠,這小子也夠奇葩,竟然先覺醒的是一只眼楮。」

這里只有他一個人,但他仿佛在與一位老友交談,「不過啊,有點可惜的是,他雖然流淌著真武血脈,但是太過淡薄,薄的就像是清晨河邊的淡淡水霧,與那奔騰咆哮猶如黃河落九天的祖脈相比,可以說是忽略不計。」

巨大的空間之中,只有他一人的聲音在回蕩,寂寥孤獨,無人回應,但他毫不在乎,話癆一般,自顧自地說個不停。

「我就納悶了,你這老東西挑挑揀揀這麼多年,多少良才美玉,你都視若罔聞,可為何偏偏會選中這麼一枝廢材,圖個什麼呢?」

「不會是跟我一樣,被人關在籠網中時間久了,無聊到發瘋,恰巧遇到這麼一個倒霉鬼,便沖動懲罰了吧?」

「可你怎麼看也不像是這麼個人啊,那七殺門雖然不成器了點,但也有好幾塊璞玉,雕琢一下,也不是不能出去丟個人現個眼,你怎麼就選了一個更加丟人現眼的呢?」

……

這個白衣削瘦男子,便是那被困在迷榖樹下三千年的妖王畢方,那日他趁著將迷榖樹惹怒之時,電閃雷鳴之下,偷偷分出一點精魄,逃過早就模清楚的地網追蹤,附在秦遠身上,逃月兌出來。

他本來打算著,從那里逃月兌出來之後,便選一處藏風聚水之地,將這點魂魄壯大穩定住一番後,再去尋那神威侯的晦氣,哪怕打不過神威侯,也要弄死他幾個子嗣。

只不過,沒等他找到一處藏風聚水的寶地,就被秦遠的丹田中的這處神秘空間所吸引,暫時放棄了出去的念頭。

這里靈氣濃郁,有秦遠那流淌著真武血脈的身體阻隔灼熱陽光,又加之真武本身屬陰濕,是他這一點魂魄的極佳藏神之所。

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他有一個脾氣暴躁的鄰居。

「目瞎心拙,三千年走不出一個小小陣法,還在那里洋洋得意,老夫所為豈是你這蠢夫所能看透!」

忽然,在這巨大的空間之中,響起了一個清脆稚女敕的聲音,孩童一般,可語氣偏偏卻是老氣橫秋,其內容更是尖酸刻薄。

畢方听見這話,猛地回轉過身子,瞪著眼楮,怒道︰「老王八,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你丫會不會聊天,難怪沒幾個朋友。」

「君子絕交不出惡語,就是說,君子不與口出惡言之人交朋友,你天天陰陽怪氣的,誰願意跟你交朋友?」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稚女敕的童聲中充斥著不屑︰「不學無術也就罷了,還在那里自鳴得意,你該請一位蒙學先生,好好教授你一下什麼叫君子絕交不出惡語。」

君子絕交不出惡語的意思是,君子即便絕交,也不說對方壞話,這畢方如此淺顯的字面意思都沒有弄清楚,地師天印自是有瞧不上他的理由。

然而那畢方並未因此而羞愧,甚至沒有半點自省,話從耳邊過,反而一副鄙夷神情,道︰「你太跟不上時代了,什麼叫蒙學先生,那叫幼兒園老師,簡稱幼師,當今的華夏朝廷,啊呸,華夏政府已經制定律法,將其納入體制,你知道體制是什麼嘛?本王給你科普一下,體制就是……啊呀……」

萬丈高山與碩大巨龜再也忍受不住他的聒噪,猛地飛起,轟然落地,天山壓頂般砸在他頭上。

畢方那一點魂魄被壓成一張煎餅,從地師天印下面縫隙中流淌而出,晃晃悠悠變成一個人形,飄搖不定︰「你丫太不講究,本王好不容易壯大的一點神魂,讓你一砸全沒了,以後再敢如此,本王絕不與你相處……啊呀……」

地師天印飛起落下,落下飛起,那方空間之中,煙霧晃動,電閃雷鳴,還有一聲聲毛骨茸然的慘叫不絕入耳。

——

秦遠與那地魔空的戰斗已經進入白熱化,兩人具是身上染血,負傷累累。

地魔空已經漸漸熟悉了秦遠的戰斗方式,不得不說,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在發力之時,被打斷十幾次之後,挨了那潑風般的長刀幾次之後,他便找到了應對法門。

他舍棄了一部分力道,雙拳雙翅,落雨殺去,不給他半分時間應對。

秦遠修為本就落後,倉促之下被逼得連連後退,一把長刀面對堅硬似鐵的雙拳和雙翅,哪怕舞到密不透風,依舊被壓制。

「噗嗤!」

秦遠肩頭被鐵翅擦過,痛如骨斷。

「當!」

地魔空一掌擊來,正中大刀刀背,秦遠雙臂劇痛,幾乎握持不住刀柄,幾乎沒有先來後到,地魔空的另外一只鐵翅,也在此時始魔空另外一只羽翅急速斬來,撕裂空氣,直要將其一翅削首。

「哈哈,你輸了!」始魔空勝券在握,大笑說道。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秦遠卻一掃之前頹勢,長刀斜砍而上,「當」的一聲巨響,始魔空的翅膀閃電般收回,大片鮮血灑落,一道巨大傷口出現,深可見骨。

秦遠得理不饒人,刀鋒旋轉,直劈地魔空面門,地魔空只能以雙臂格擋,可就在此時,他的刀鋒又是一轉,斬向了地魔空肘關節處。

「當!」

地魔空的一條手臂幾乎斷裂!

開始的時候,地魔空在適應秦遠的刀法,而後來秦遠也在適應他的打法,兩軍交鋒,不計一時成敗,笑到最後的,便是那以己之長,攻敵之短,且能最大殺傷敵方有生力量之人。

秦遠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長刀再次劈砍而出,較之期初,更加凶猛,瞅準始魔空力道青黃不接之時,再次廢掉他的一條手臂。

之後長刀所向,直取其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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