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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天條

「這又是怎麼個情況?」秦遠與胡小仙正在那里做著殺人焚尸的罪惡勾當,忽然間感到大地一陣震顫,地震一般。

繼而狂風大作,沙塵漫天,頭頂之上烏雲翻卷,雷聲大震,遠處雷霆霹靂下雨般潑灑而下。

「莫非有道友在渡劫?」

秦遠眨巴兩下眼楮,小心肝砰砰直跳,既有擔憂又有興奮,憂的是「道友渡劫」或許會莫名其妙的連累到自己,而喜的則是「道友渡劫」飛升九天之後,這里有極大的概率便成了無主之物,那最終會便宜了誰?

肯定便宜了他嘛!

「不像!」胡小仙看著天上的黑雲翻騰,斷然道︰「我雖然沒有見過渡劫盛況,但是听說過很多,人在渡劫之時,雷霆之力來自虛空,而非雲團,同時也會伴有龍虎,惡鬼,夜叉,仙子,神靈,百花齊放等等異象,那里只有黑壓壓的雲團顯然不是有人在渡劫。」

「哦。」

秦遠的奢望頓時變成泡沫,無情的炸裂開來,沒有渡劫,這塊地方肯定暫時就不能屬于他,可他馬上又瞪大了眼楮。

他驚呼道︰「莫不是這古怪大陣年久失修,自個兒發動了吧?趕緊走,可別連累了咱們,一旦沾上,比單老六他們還慘!」

「快走!」

胡小仙也是大驚失色,秦遠說的不無可能,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大陣真的崩壞,他們正處于陣法之中,根本難以抵抗。

「走!」

胡小仙拔腿就跑,秦遠也不遑多讓,可就在他剛剛抬起一只腳的時候,另一只腳下忽的竄上來一股電流般的東西,腳下一麻,旋即又有一股冰涼之意襲上身體,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戰栗,身體僵硬一下, 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你怎麼了?」胡小仙手疾,扶住了秦遠的胳膊。

秦遠晃了晃腦袋,道︰「好像被電了一下,腦袋有些暈,沒大問題,快走吧,再不走就可能真被電糊了。」

「好。」

胡小仙又多看了秦遠一眼,見他真的沒有事情,這才答應一聲,兩人沿著原路飛快離開。

待得從那塊「岩石」大門中鑽出來,兩人跑出奇門**陣,再回首看向陣中位置,天空湛藍如洗,幾朵白雲飄浮在碧藍之下,身旁不遠處的樹枝上,兩只花尾巴喜鵲彼此交纏著頸項,正在你儂我儂,光天化日之下談情說愛的不亦樂乎。

「咫尺天涯啊!」

秦遠嘆了一聲,又在感慨這個世界太多奧秘,多大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根本想象不到,若是他沒有適逢此時進去,恐怕也難以知曉,這平靜和煦的燦爛陽光之下,還隱藏了如此一個雷雲風暴的凶險之地。

「是啊,好多大事明明就發生在身邊,而我們卻一無所知,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和資格知曉,想想其實挺悲哀的。」胡小仙幽幽說道。

秦遠看了她一眼,道︰「咦?我怎麼看你跟很有故事的樣子似的?」

「每個人都有故事,你有他有我也有,等到機緣到了,我就是不告訴你,你自然也會知道,若是機緣不到,哪怕告訴你也是白說,徒然把你卷進危險之中。」

胡小仙神色有些暗淡,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忽然看向秦遠,烏溜溜的大眼楮瞪著他一眨不眨,道︰「秦遠,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秦遠難得見她如此鄭重,便說道︰「什麼事兒?」

胡小仙扭捏一下,「現在你知道我就是小狐狸了,你說,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剛才你不是已經問過了嗎?」秦遠甩甩手往山下走去。

胡小仙不依不饒的跟在他身後,道︰「可你沒有正面回答我啊,我要听你的正面答案。」

「把你當寵物養著……呵呵,肯定是不可能的,朋友吧,咱們一直都是好朋友,我身上地師天印的秘密,也就你們幾個知道,而且也是你送給我的,知根知底知心。」秦遠這次鄭重了許多。

胡小仙笑了起來,很是開心的模樣。

「對了,人與妖為什麼不能相戀?古代不是有白娘子和許仙嗎?蒲松齡老先生也記載了很多人狐相愛的故事,可修行界中為何要嚴令禁止?」

秦遠問道,這個事情他是第一次從書上看到的,只是書上只是略略一提,沒有解釋太多,待到知曉胡小仙是妖類之後,他更加的好奇,心里癢癢的很,十分想弄明白。

「這個事情啊,其實很久遠了,在一千年前的宋朝,人與妖結合蔚然成風,甚至有些時尚的意味,就像你們很多男人都夢想娶一位金發碧眼的大洋馬一樣,妖類對某些人類也有非常之大的吸引力,我們更英俊漂亮,身體更好,有著先天的優勢。」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忽然有一天一位人與妖結合生下的孩子,忽然患了一種怪病,猙獰瘋狂,極度嗜血,如野獸一般,最喜歡新鮮的鮮血。一個人屠戮了數千凡人,同境界的修者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後來才知道,那不並不是病癥,而是人與妖本就不是一類族群,貿然結合,會改變體內的本源,用你們的話說就是會讓基因發生突變,這才導致如此可怕後果。」

胡小仙最近手機沒有白玩,連基因突變都知道,還能信手拈來的用上。

「就是因為這一個孩子便禁止所有的人類與妖類結合?那也太**主義了吧?吃飯還有被噎死的呢,難道就禁止吃飯嗎?」

秦遠撇嘴問道。

胡小仙搖頭道︰「沒有那麼簡單,後來發生的事情才叫可怕。那個孩子就像是一個導~火索,接下來的數十年里,又有大量的異種,嗯,異種是後來修行界人們對他們的稱呼,又有大量的異種變得瘋狂嗜血。」

「他們完全瘋狂,沒有道德,無視律法,以殺戮為樂,以殘忍為榮,你可以想一下,一只擁有人類智慧的老虎會多麼可怕,而那些異種要比這更加可怕的多。」

「因為他們對鮮血的渴望,對殺戮的病態熱愛,經常會出現整個村子的人都被屠戮一空,甚至還出現過滿城之人都被屠殺干淨的罪惡行徑。要不是蒙古人正好在那時大肆屠城,恐怕修行界都要被牽連。」

「當然,修行界也沒有好過,那些異種更喜歡修者的鮮血,大量修者被屠殺,死狀極其淒慘,後來整個修行界聯合起來,打了一百多年的戰爭,才把異種全部剿滅,之後修行界中就多了一項規定,人類、精怪還有鬼物,三者嚴禁結合,一旦違背,就要受到嚴厲處罰,挫骨揚灰,煉化生魂,沒有比這再殘忍的處罰了。」

秦遠听了之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怎麼感覺這異種與西方的吸血鬼有著類似呢?不過具各種小說記載,吸血鬼還是有理智的,只有在饑餓的時候才會喝血,完全不像那些異種,肆無忌憚,無視生命,以殺戮為樂。

「跨越種族的愛戀果真是原罪啊!」秦遠感慨一聲,又問道︰「人與妖結合應該在很早之前就有了,那為什麼會到了宋朝時期才會出現弊端呢?而且還是大規模爆發,听起來很有末日喪尸的感覺。」

「這件事情在修行界中也是眾說紛紜,但最廣為流傳的一種說法是,宋朝時期天地靈力已經開始消退,末法時代漸漸來臨,在靈力不足的情況下,異種對于靈力的渴望被無限放大,而人類的血液之中又有淡淡靈力存在,修士的鮮血中更是濃郁到了極點,所以他們就將目光投向了血食。」

「哦,原來是這樣,可惜啊可惜!」秦遠抽出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胡小仙看向他,問道︰「你可惜什麼?」

秦遠撇嘴,也看著她,道︰「原先還不知道你是妖,心里不是沒有想過這妹子好騙,拐回去當媳婦其實也不錯,漂亮善良還萌萌噠……」

秦遠話沒有說完,胡小仙的小粉拳就往他身上招呼起來,小拳頭不大,但打在身上,還是砰砰直響,真夠疼的。

「你個流氓!」

胡小仙磨著小虎牙,撿起一塊石頭朝秦遠扔過去,秦遠連跳帶蹦的躲開,遠遠跑開,大喊道︰「你這瘋丫頭,至于嘛,開個玩笑而已,又不是當真。」

看著秦遠那上躥下跳又氣急敗壞的狼狽樣子,胡小仙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美麗的笑容如同一朵鮮艷的白玫瑰盛放。

她也情不自禁的在想,若是沒有這道天條,她與秦遠會不會在一起呢?

這家伙奸詐狡猾,滿肚子的鬼心眼,也賤兮兮的不時就取笑揶揄她,視財如命,膽兒肥到能包天,好像不是什麼良配,可轉念一想,這些似乎都只是表象。

他的骨子里長有堅硬的傲骨,他的面龐上寫滿了堅毅的英俊,他的頭腦中滿是智慧,他的心地非常善良,他正直而果敢,他對朋友非常的講義氣……

在她所有認識的人中,好像還沒有哪個能比他還要優秀,更沒有哪個能讓她一下便清晰的想出這麼多優點和缺點……

唉!

最終她只能長長的嘆一口氣,垮著小臉,一步步往山下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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