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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的決定是兩人之前沒有想到的。

「我覺得你應該再考慮考慮,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哪怕你對我們有成見,可也用不著跟錢過不去,三十萬,對你目前的處境來說,不是個小數目。」

岳鎮雄陰沉地說道。

岳鎮海也道︰「我要是你,我就選擇那三十萬,你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過著苦巴巴的日子,完全沒必要清高,也沒有清高的資格。」

秦遠一下子站了起來,面色冷峻,雙目如刀,被這目光盯住,竟是生出一股發自心底的顫動。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光,就像是一頭受傷的獨狼,在凶狠的盯住致使其受傷的敵人一般,嗜血瘋狂,充滿了暴戾氣息!

岳鎮海與他敵對了兩年多,曾數次鄙夷嘲諷譏笑輕視于他,可每次他總是笑呵呵的反擊,並不放在心上,從未有一次如現在這般。

「難道我說錯了什麼話?」岳鎮海身子僵硬,後背緊靠在座椅上,納悶地想道。

秦遠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我告訴你,老子不是孤兒,老子的父母不在身邊不假,但他們仍舊存在于這個世上!」

說完,他憤然離去,留下一杯自始至終沒有動過的咖啡。

秦遠走後,單間之中瞬間安靜下來,岳家兄弟倆面面相覷,俱都疑惑。

「唉,鎮海,你說錯話了。」

岳鎮雄嘆了一口氣,本來還有點希望,雖然不大,但也不至于多渺茫,秦遠不同意他們可以繼續增加籌碼,人總是有價格的,只是看有人能不能出得起。

可因為岳鎮海的這一句無心之言,徹底惹惱了秦遠,讓他們連繼續增加籌碼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不就說他是個孤兒嗎,而他也的確是個孤兒,他的父母早就沒了,十幾歲的時候就消失了,這麼多年沒有出現,不死難道還升天了?」

岳鎮海很恨說道,很是不服氣。

岳鎮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位堂弟,心中嘆息一聲,終究還是年輕,哪怕很優秀,也少了世事的歷練。

相比起來,他反倒是覺得那個秦遠,要更加的成熟穩重。

「每個人心里面都有一塊敏感的地方,旁人哪怕稍稍觸及,不經意之間就會喚醒那頭沉睡的暴龍,而你剛才正是在不經意間觸及到了他的敏感之處。」

岳鎮雄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道︰「無論他是不是孤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一個孤兒,若我們之間是敵對,那麼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嘲弄,但我們現在是有求于他,一些事情該避免還是要避免的。」

「那怎麼辦,難道你要讓我去求他不成?」

岳鎮海撇撇嘴,很不以為然,他能耐著性子與秦遠說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很給他面子,再讓他低三下四地去求那個又臭又硬的家伙,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再怎麼求也不管用了。」岳鎮雄敲了敲桌子,繼續說道︰「按照最壞的打算來吧,你那個朋友不是想要教訓教訓他嗎,讓他下手狠一些,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到時下不了病床,他的那個名額自然就沒有了。」

「再說,白肖薇只是看重他而已,並沒有具體敲定,只要不被她抓到把柄,她也說不出什麼來」,岳鎮雄的聲音之中透著一股冷冽。

岳鎮海冷笑一聲,掏出最新款的水果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

「喂,房哥,你們德道武館什麼時候在華大宣傳表演,秦遠的事情我來解決……」

——

從二號餐廳走出來,小雨淅瀝,不曾變大也不曾變小,秦遠獨行雨中,雨點落在他的臉上,也鑽進他的脖子里。

一陣涼寒之意悄悄爬上了他的心間。

他的父母真的撒手而去,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嗎?

他始終不願去想這個問題,始終執拗的認為終有一日,他們會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剛才被岳鎮海提及,他不由得開始思考起來。

或許他們真的離去了,埋骨于一處他找不到的地方,或許他們還活著,正在某個地方躲避著什麼。

可不管如何,所有的事情都要他自己一人面對,這些無用的情緒只會讓他沉湎于無用的傷感之中。

晃了晃腦袋,抬頭仰望,薄薄的雲層遮住了天空,但它終究會散開,溫暖的太陽終究會照耀大地,而籠罩在他身上的陰霾也終究會被一掃而空。

在他看來,可以掃清遮在他頭頂的霧霾的,除了那方地師天印,再無其他。

一想到那方地師天印,他便想到了胡小仙,尤其是她說的那些賞金獵人,不管這胡小仙是真傻還是假傻,反正其他的賞金獵人找到他,肯定不會如此輕易相信他。

那麼,他當前要做的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提升自身實力。

可要如何去做呢?這是個一個問題。目標與成功之間永遠都隔著一道實踐的淺淺溝壑。

折回餐廳,要了一個菜煎餅,店主又送了一碗稀薄小米粥,秦遠就著吃下,出門的時候,再次遇到岳鎮海岳鎮雄哥倆。

秦遠沖其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岳鎮雄微笑回應,笑容和煦,仿佛之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岳鎮海同樣以微笑回應,只不過他的笑容里夾雜著些許陰沉。

他沒有多去理會他們,一頓飯的工夫,他想了很多,要想增強實力,無非有這麼幾種門路。

「刀槍劍戟,還是熱武器?」

可是無論是刀槍劍戟還是可以千里殺人的火槍大炮,現在的他都沒有辦法弄到。

就算是弄到,也沒辦法攜帶或者使用,熱武器可以直接忽略,他沒那個能力,而刀槍劍戟同樣不可行。

行走在校園里,身後背著一把血飲狂刀或者方天畫戟,傻不傻?

再有賞金獵人來此尋找他和小狐狸,只要眼不瞎,一揪一個準,比哼著小調拔蘿卜還簡單。

「找個靠山,背靠大樹好乘涼?」

這個也可以直接否定,他就孤零零一個人,沒有大腿可以抱。

倒是有些兒時玩伴,關系也都不錯,可他們打小流氓還可以,真跟胡小仙那種變態到了神仙級別的人干架,除了打自己嚇唬他們,沒別的出路。

至于那位供他上學開銷的薛叔,更不用提,欠人家的恩情都沒有還呢,哪有臉再去給人惹麻煩,再說那也不是他能解決得了的。

「看來只有一條路了,打鐵還需本身硬,先把自身練硬棒了再說別的。」

秦遠打定主意,從打著各色雨傘的人群中擠過,徑直往後山而去,快步行走,一路泥水相伴,這讓他不由回想起那個喜歡一壺清茶一袋旱煙的嚴厲老頭。

從四歲到十三歲,不知道多少個日子,風雨無阻,酷暑寒冬,他幾乎每日都要練拳練字,而在他身邊陪著的,就是那個端著茶壺,別著煙袋桿子,手拿一根竹條,只要其敢偷懶,就毫不留情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青紫抽痕的老家伙。

自從十三歲生日那年,老頭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堆藥材,用烈火大鍋煮出難聞湯汁,讓其泡了一整天澡。

也是從那之後,老頭再也沒有多管過他,喝茶變成了飲酒,鄰村老倔驢自家釀的帶著一股湯藥味的老酒,一喝一整天,直到一年後抱著空酒壇撒手人寰。

自從那時起,爺爺再也沒有逼他練過拳練過字,一放這麼多年,他也深惡痛絕,絕對不去主動習練。

可是,今天他不由開始懷念起那個被他嘴上罵肚子里罵,怨恨了十幾年的老頭子。

若是沒有他的嚴厲到了嚴苛的管教,那太祖長拳也不會烙印進他的靈魂深處,想忘都忘不了。

學校後山上,翻過一個小山頭,有一塊籃球場大小的空地,不長樹木,滿地狗皮草,厚厚的草葉鋪出一片柔軟綠茵地毯。

他要去那里,把那被他扔下的太祖長拳重新撿回來。

翻山越嶺,一路小跑,熱氣合著小雨,在他頭頂上蒸騰出一抹白色氤氳。

「咦?」

等到了那地方,秦遠發現,這塊他認為這個天氣絕對不會有人在的自留地上,竟然站著一個女人。

她衫黑褲,如瀑的長發因為這場小雨而變得濕漉漉的,柔順貼在後背額頭上,雙腳分立與肩同寬,雙膝微屈,雙手抱印于丹田,隨著雨聲風聲樹木生根花草發芽聲,前後晃動,左右搖擺,看似隨意,卻獨有著一種奇特的韻律。

「白科長?」

秦遠很是驚訝,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秦遠和岳家哥倆剛剛不久前談論過的白肖薇。

只不過秦遠有些納悶的是,這白肖薇為何會在此地。

「秦遠?」

白肖薇也是十分奇怪,她身子沒有動,雙手仍舊抱于丹田處,微笑問道︰「你的手好了嗎?下雨天要多注意才是,發炎化膿,那可就有罪受了。」

「呃,沒多大事,已經結痂了,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上來練練拳腳」,秦遠笑道。

白肖薇驚訝︰「你還會打拳?」

「鄉下的一些土把式,據傳我們村的老祖先是梁山的一路響馬頭子,這麼多年下來,還存留了一些,爺爺生前教我的,好多年沒練了」,秦遠笑著說道。

「哈哈,你練練我看看,若是合適,也教我兩手,我雖然是個女人,但對古代那些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大俠們也很向往哦,正好跟你這梁山好漢的傳人學上兩招,一來強身健體,二來過過竹葉青扈三娘的癮。」

白肖薇大笑說道,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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