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兩個年齡加起來快兩百歲的痛哭流涕的老爺子，只能木然地坐在那里，干巴巴地說兩聲莫要太過激動之類的，然並卵，兩人根本沒反應，最後用了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才算是平靜了些。
「多謝師姐成全！」
剛松了一口氣，陳靜就被這個稱呼震得七葷八素，如同被天雷擊中，半天才反應過來。
「師……師姐？」
她抽了抽嘴角，看了看兩個雖然只有五六十歲樣子，實際上正往百歲邁進的兩個老頭，心中一萬匹神獸奔騰而過，覺得自己瞬間老了半個世紀。
我擦，你們也好意思叫出口？
「您先入門，自然是師姐。況且，我和二師兄不算師父親自收入門下，只能算記名弟子，師姐您卻是入室弟子，如此算起來，您也是師姐。」羅叔平振振有詞，話里蘊含的某些古板思想讓陳靜心里翻了個無數個白眼。
對于這兩個便宜同門（在不知道怎麼稱呼他們的情況下，陳靜只能這麼稱呼），陳靜也是挺無語的。因為便宜師父對這幾個弟子沒有太多的托付，陳靜便打算代替師父收他們入門之後就不多加理會了。他們也都是受了陳繼善大恩的，各自都有本事在身，不用她太過關照他們。
所以，陳靜並不在乎在相處的這一點時間里喊聲師兄，左右也不掉塊肉，而且人家也是長輩，如果她爺爺還在，年紀上也比不過這兩人。在外面遇上這種老人，最少要叫聲老大爺，叫他們師兄還算她佔便宜了呢。
誰知道他們竟然叫自己師姐？這就突破了陳靜的想象了。
「兩位不必這樣。我剛才也說過了，當年師父就想收你們入門，所以你們入門的時間比我要早，應該我叫師兄才對。」陳靜實在不想被兩個將近百歲的老人喊師姐，努力找理由拒絕。
可是這兩人顯然比他更堅決，無論她好說歹說，怎麼都不肯改口，弄得陳靜額頭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最終只能放棄。反正她不會叫他們師弟，仍然叫他們羅老許老，那就無所謂了。她可不會听他們的，叫他們名字，那實在叫不出口。
為了避免再糾纏，陳靜轉移話題，問起了便宜師父那幾個紅顏知己的消息。
「顧小玉？」羅叔平皺了皺眉頭，「是師父托付的？」
陳靜點點頭︰「是，我這些天正在調查她，想知道二位有沒有對她有所了解。」
「我倒是听說過一些，據說她在師父失蹤三年左右的時候嫁人了，隨後就銷聲匿跡了。我當時並不清楚她與師父的關系，所以沒有太過關注。」許仲昆道。
羅叔平也道︰「這個我也有所耳聞，因為喜歡昆曲，還特意打听了一下。听說她當年嫁人也是因為尚是處子，才能嫁到一個不錯的人家，和師姐您說的不符啊。」
處子？
陳靜愣了一下。那個顧小玉不是跟自家便宜師父春風一度了嗎？怎麼還會是處子？
便宜師父久經情場，肯定不會搞錯，那這個消息是怎麼來的？這種消息一般不會是空穴來風，肯定有原因的，不然這麼私密的問題不會傳出來。
這個羅叔平有問題啊。
羅叔平的情緒有變化，陳靜是通過智能終端發現的。小多給智能終端升級之後，就多了個檢測精神力變化的功能。這還是何西大出血才搞定的，畢竟精神力檢測太過復雜，就算是小多在這方面也不算太強，但是他認為陳靜在這方面缺乏經驗，有升級的智能終端在，起碼可以給陳靜提供參考，讓她不至于受騙，他也能放心不少。
而且，對這兩個陳繼善的弟子，無論是何西還是陳靜自己，都不是很放心。那位沈靈到底是男是女，他們暫時不敢確定，但他/她對陳繼善非常了解是肯定的，所以陳繼善那幾個弟子都有很大的嫌疑。
這不，發現不對了！
心里想了很多，陳靜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點倒是很奇怪，羅老還有什麼其他消息嗎？」
羅叔平也不再在稱呼這件事上跟陳靜爭，剛才他們也算各退了一步，各叫各的︰「暫時沒有了。」
「那其他人呢？有沒有什麼消息？」
許仲昆先道︰「我和邵含煙打過幾次交道，她好像是軍/統的人，後來那三年里消息就很少了，不知是不是去了寶島。」
這個確實有可能。陳靜將之記下，打算去七組查查。這些屬于特殊時期的檔案，估計需要特殊的權限，可能得麻煩男票了。
「鐘采薇我見過兩次，最後一次是在滬市，也是那三年的最後一年，她提到想去美國。」羅叔平道，然後頓了頓，又道，「還有童佩佩，她後來一直在滬市，听說和鐘采薇關系還不錯，但是我一直沒有見到。」
一听這兩人都在滬市，陳靜就是眼楮一亮，追問道︰「她們有誰現在還在滬市嗎？當年她們住在哪里？」
羅叔平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她們現在在不在滬市，當年鐘采薇住在虹橋路的一幢大宅里。後來我去找過，那宅子已經被國家收回，現在的主人我不認識，好像是滬市的一個姓宋的富商。」
這信息量不小，陳靜欣喜不已，趕緊道了謝，接著問下去，又得到不少問題，才送了兩人一人一張便宜師父這個自戀狂的自畫像，兩人如獲至寶，連聲道謝，說要供起來。
陳靜很是無語，考慮自己是不是也要給供一供，好讓便宜師父能保佑自己趕快找到他那幾個紅顏知己。
送走了羅許二人，陳靜也沒有回家，而是給父母打了電話，讓他們接上妹妹和弟弟，來四合院這里住兩天，也算是給妹妹換換心情。
家人們都很高興，來了之後就相攜著去散步去了，陳靜自己留在書房里整理資料。
羅叔平和許仲昆當年為了尋找便宜師父的蹤跡，對這幾個女人也都調查了一下。兩人調查的時候能查到的東西到現在有很多都已經找不到了，所以這次得到的資料很有用。
滬市那個宅子肯定是要去查一查的。但是考慮到滬市可能是那個沈靈的大本營，她過去可能有些危險，還是從長計議一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