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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節外生枝

母後,兒臣必須遠行了。----母後,兒臣不孝。-----母後,兒臣對不住----

夢境中,最為龐愛的兒子崇禧大叫著漸行漸遠了。嚇得華玉玲皇後睜開惺忪的睡眼翻身坐起張開手臂向前伸著,一張嘴巴與此同時驚慌失措地大喊︰皇兒,你回來。皇兒,本後還有話要對你說呀!皇兒,出門在外天氣或晴或雨。你要注意----

驀然,她發覺面前空無一人。只不過就是「長樂宮」羅曼青紗帳的一面呀!

眼前的一幕,徹徹底底地驚醒了華玉玲皇後︰剛才的所見所聞,只是自己「南柯一夢」哦!

夢醒之後的華玉玲皇後,心情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了。她眉頭緊皺地想︰以前在夢境中,我總是在碧空無雲的晴朗天氣里。與皇上喜笑顏開地策馬揚鞭在綠色草原上呀!咦,今兒個的夢。怎麼卻變成了「母子骨肉分離」極其傷感的場景呢?

此時此刻的她,越想越覺得︰噩夢絕對不會憑空而來的,按照二皇兒崇禧以往對咱的黏糊勁兒。這次出宮體察民情民意之前,他一定會來「長樂宮」對咱道一聲「保重身體」哦!又怎麼會突然不辭而別呢?

想到這里,華玉玲皇後忍不住側頭瞄向身邊的男人。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睜得溜圓的眼楮,就像拍照片聚焦似的。眨也不眨地盯視著她啦!

男人關切的話語,緊隨而至了︰皇後,你怎麼又在瞎想呢?

接著,男人臉露慍怒地說︰咋的,皇後還不信任朕「金口玉言」嗎?

聞听此言,華玉玲皇後囁嚅地說︰皇上,咱剛才夢見崇禧來向我辭行了。也不知道咋的,心里就「噗通」狂跳個不停啦!

她的話音一落地,雍熙皇帝就翻身坐起摟過她說︰皇後,因為二皇兒一整天沒來「長樂宮」。你昨晚神經繃得緊緊的,所以就會做夢遇見他來向你辭行哦!

說著話兒,他將嘴巴貼著女人的耳垂溫和地說︰只要你願意听朕的話,今天心平氣和地呆在「長樂宮」中冷靜冷靜。到了明天,你的心情自然就樂觀!

男人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華玉玲皇後當然明白︰如果自己再一意孤行地不听勸,萬一惹急了面前身為一朝天子的人。說不定,就會被他編個理由打進冷宮中「暗無天日」地生活啦!

想明白了事情的利弊關系,她只能無奈地輕捶著他的胸膛撒嬌︰皇上,今天咱就依了你呆在「長樂宮」里啥也不想。以後,要是讓咱知道你有事瞞著咱。可就別怪咱只會兩個哥哥跟你鬧騰哦!

听到這里,雍熙皇帝不由得暗想︰哎,今天一大早的總算又挨過一關。真是太玄乎啦!

這時,「長樂宮」外傳來太監總管李公公的娘娘腔︰皇上,有許多大臣聚焦在「勤政殿」外等您去上朝。該起駕!

這席話,是昨天兩人在「勤政殿」外協商好的暗號。雍熙皇帝一听,立即將華玉玲皇後輕輕按倒在床鋪上啄住她的香唇吻了兩下。才轉身快速地穿戴整齊又梳洗了一番,才抓過一只圓鐵盒子取了一些袋裝糕點。苦笑著揣進褲兜就拉開門走出去啦!

太監總管李公公趕緊彎下腰身伸出手,托著主子的手徑自走到「長樂宮」東邊的弧形圓洞外。才壓低聲音說︰皇上,皇後的貼身丫鬟小玉有事相告與您。東宮大皇子剛才也托「御前帶刀侍衛」丁建國捎話來,說他在「御書房」外等您說事呀!

立時,雍熙皇帝驚得心里「咯 」一下︰我的個老天,「小玉」和「大皇子」都是皇後身邊最為親近的人。此時此刻,他倆怎麼會在同一時間找我有事呢?難道,他倆和我玩了一場「先斬後奏」的游戲。今天一大早的來向我攤牌!

這麼一想,他就感覺到後脊梁骨悠然升起一股涼颼颼的氣浪。很快,就猶如冰雪一樣蔓延、封凍著︰他全身每一跟神經、每一個細胞啦!

一股不祥之感,隨即閃現在雍熙皇帝的腦海中︰如此說來,從昨晚到現在。華皇後完完全全是在演戲給我看!說不定,待會她就會放飛信鴿去邊界只會兩位哥哥。哎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該咋辦才能保住天下呢?

看到這里,太監總管李公公善意地提醒︰皇上,奴才剛才觀察「小玉」和「大皇子」的神情。他倆似乎對您並無一點惡意哦!

聞听此言,雍熙皇帝不由得暗想︰如果,他倆昨天已將真相說給皇後听了。就算華皇後會演「情感戲」,心存著「喪子之痛」的她還能裝著若無其事地演得「天衣無縫」嗎?

此時此刻的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昨天,丫鬟小玉和大皇子崇曦如果真的對華皇後說出了真相。現在來找我攤牌豈不是「自尋死路」嗎?嗯,如果事情真是我所想的這樣子。他倆肯定會選擇去邊界找主子的兩位哥哥通報情況啦!

琢磨透了的雍熙皇帝,終于確信不疑太監總管李公公的話了。他禁不住懊惱萬分地自責了︰對,咱剛才真是「庸人自擾」了。哎呀,眼下可是關鍵時刻。咱怎麼可以「自亂陣腳」呢?

話兒蹦出口了,他隨即環顧身邊四周。然而,眼前一片霧氣縈繞的世界。卻看不見一個人影哦!

雍熙皇帝瞄了一眼「長樂宮」的方向,壓低聲音說︰李公公,小玉呢?

太監總管李公公伸手指向東方,蚊蠅似的說︰皇上,奴才知道此地不是說事之地。就斗膽做主讓小玉也去「御書房」外等您!

听到這里,雍熙皇帝就學了兩聲鳥叫聲。

立時,就飛來一個人影落在他倆面前雙手抱拳地說︰皇上,請您吩咐!

雍熙皇帝威嚴地說︰李侍衛,麻煩你帶人在此盯著。千萬不能放過一個知情者進入後宮,若有違背者格殺勿論哦!

話音一落地,就拽著太監總管李公公的手徑自飛向「御書房」。與此同時,他不由得搖著頭說︰後宮這群女人都是頭發長見識短,萬一讓她們知道東宮二皇子離世的消息。整個朝綱可就要「毀于一旦」!

太監總管李公公一听,情不自禁地說︰皇上,當初王皇後對誰都是「以誠相待」。令人由衷佩服呀!哪像現在的華皇後依仗著兩位哥哥擁有兵權,誰都不放在眼里。惹人心生厭惡呢?

驚得雍熙皇帝轉頭伸出一個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壓低聲音說︰李公公,王皇後是個怎樣的女人呢?朕心里都有數呀!只不過,朕暫時還沒想到對付華皇後兩位哥哥合適的對策。你這些心里話,千萬莫要再說給別人听!

听者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了。立即騰出一只手緊緊捂住嘴巴,不再開口說話啦!

片刻之後,主僕二人就飛落到「御書房」外的青石板地面上。丫鬟小玉和大皇子崇曦趨前一步,彎腰俯身就欲跪拜呀!

雍熙皇帝急忙揮手說︰曦兒、小玉,你倆今天就免了那些禮節。都快平身,隨朕進入御書房吧!

崇曦和丫鬟小玉忙不迭地站起身,兩人相互對視著說︰待會,咱倆誰先說呢?

這時,雍熙皇帝威嚴的聲音。及時地鑽進兩人的耳中︰李公公,就煩勞你在此盯著。在咱們出來之前,誰都不能放進去!

接下來,他倆就瞅見皇上徑自走進「御書房」了。就邁動腳步跟進去,與此同時就像約好似的異口同聲地說︰咱倆誰先說,就由皇上定奪吧!

听見身後兩人站定了腳步,雍熙皇帝溫和地說︰小玉,你先說吧!

聞听此言,丫鬟小玉月兌口而出︰皇上,「翠玉宮」的林貴人昨晚內急去茅房如廁。完事了走出來瞅見八位黑衣人扛著鐵鍬進入「皇陵」,她昨晚已召集後宮三千佳麗去「翠玉宮」議事啦!

听到這里,雍熙皇帝的身子驀然打了一個冷噤。緊隨其後,就冷冰冰地說︰在錦衣衛和御林軍輪流巡邏的情況下,這個女人竟然能將後宮三千佳麗全都鼓搗去了「翠玉宮」。委實不簡單呀!

善于察言觀色的丫鬟小玉,知道面紅耳赤的皇上已龍顏大怒了。就小心翼翼地說︰林貴人還說,如果不是宮中死了什麼重要的人。皇上不會頒下旨意吩咐八位黑衣人,于半夜時分扛著鐵鍬進入「皇陵」啦!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習慣地偷瞄了一眼雍熙皇帝的臉。才又往下說了︰當時,「怡情宮」的許貴妃就告訴姐妹們。她在「勤政殿」議事的哥哥說,皇上昨天上朝時口諭所有文武大臣們都不能泄露一個消息。至于是啥消息,她哥哥倒是沒說出來呀!

雍熙皇帝一听,情不自禁地說︰小玉,朕知道那些女人一定會就此胡亂猜測。現在,朕想知道的是----

沒等他說完,丫鬟小玉就月兌口而出︰皇上,奴婢的主子當時告訴姐妹們。如何處理朝廷大事,那是皇上必須掌管的義務和責任。歷朝歷代的綱規,也都不允許咱們女流之輩過問朝政。今晚,大家伙還是趁早散了。回各自的宮邸再補會覺吧!

雍熙皇帝心想︰你這個丫鬟,真是夠精明的。你主子是啥樣人?朕還能不清楚嗎?

不過,他還是心知肚明︰在自己沒想出,對付華皇後兩位哥哥計策之前。當著她的長子之面,是絕對不能說出這些話!

于是,雍熙皇帝故意豎起大拇指說︰小玉,這就是你主子的聰明之處。以後,你也學著點!

丫鬟小玉忙不迭地說︰皇上,咱主子說完話就站起身離開座位。可是,咱扶著她走到「翠玉宮」時卻瞄見那些貴妃沒有動身哦!後來,咱將主子扶進「長樂宮」里。就多了一個心眼又折轉回去,正巧瞅見她們的貼身丫鬟手拉著手走向「皇陵」啦!

也許是說話說久了嘴干的緣故,她停下咽了口水說︰我就悄悄地跟蹤她們了,因此看見四位女孩掏出首飾、玉器分散十二位黑衣人的注意力。另外兩位溜進「皇陵」里一個時辰才出來呀!我想,她們肯定是看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要不然,她們鑽出「皇陵」前面走廊西側的弧形圓洞了。就不會興高采烈地擁抱在一起!

聞听此言,大皇子崇曦忍不住大叫起來︰哎呀,咱剛才看見幾位母扛著鐵鏟去了「皇陵」。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

他的話音一落地,就遭來了雍熙皇帝的責疑︰曦兒,如此說來。你剛才也去了「皇陵」啦!去給他燒紙錢嗎?去陪他喝酒聊天嗎?這個節骨眼上,你怎麼腦子也發了渾呢?今天去那里,你不覺得太招搖晃眼了嗎?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陡然激昂了︰曦兒,你平素為人處世一貫比禧兒要沉穩、低調。怎麼到了緊要關頭,你就不能忍一忍手足情深呢?等到朕想到了應對你母後的計策,再圓滿解決了你禧弟的問題。你再去給他燒紙錢也不晚嘛!

雍熙皇帝說著、說著,情不自禁地伸手摩挲著兒子的臉頰語重心長地說︰曦兒,你急著來找朕討要聖旨。肯定忘記收走擺放菜肴和供果的盤子、食盒和酒壺、酒盅啦!你幾位母只要進入「皇陵」看見墓前擺放的和倒在地上的器具,她們自然會明白這些器具全都出自誰的宮中了。這些頗費心機的女人,壓根不用再費力挖掘墓地。就能猜得出墓主是誰啦!

一席話,說得大皇子崇曦追悔莫及了。他一邊揮舞著雙手砸向自己的臉頰,一邊說︰父皇,兒臣現在已知道今天的所作所為全都做錯了。以後的日子里,定將父皇的話銘記在心里。時時刻刻鞭策自己努力改正哦!

說著話兒,他「噗通」一聲跪在雍熙皇帝面前說︰父皇,還望您原諒兒臣這次的過錯。求您趕緊擬定一份聖旨,讓太監總管李公公前往「皇陵」宣旨讓各位母回宮。否則時間長了,小安子恐怕就應付不了她們啊!

听到這里,丫鬟小玉也急忙跪下幫腔︰皇上,林貴人和幾位貴妃娘娘都窺視咱主子的地位已久。這次肯定會借著這次的機會鬧騰,事不宜遲呀!

雍熙皇帝一听,就伸手拽起兩人說︰這點小事兒,倒也無須朕費神擬聖旨。你倆就放寬心態等待好消息傳來吧!

隨即,他就轉向「御書房」外振臂高呼︰李公公,你即刻前往「皇陵」傳朕的口喻。令林貴人和幾位貴妃火速回宮反省,若有違令者格殺勿論!

皇上,奴才去也。您快趕往勤政殿上朝吧!

太監總管李公公清脆地答應一聲,就忙不迭地轉身奔向︰位于後院北門邊的「皇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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