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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秋闈(二)

離貢院還有一段路程的時候,兩通碑亭首先映入眼簾。碑亭上方,雕刻著「為國選賢」四個大字。遠遠望去,像是兩尊守護神站在這里,盡職盡責地守護著︰貢院內,所有參考舉子的安寧哦!

碑頭雕刻著︰雙龍騰飛于黃河巨浪之上的石雕。圖案清晰可見,護著碑刻的,是兩座古樸的亭子。就是我們很常見的那種有著四跟立柱樣式的,而在立柱四周,圍著帶有矛頭的鐵柵欄。而且這些鐵柵欄,竟然還用一個大大的鐵鎖緊鎖著。

雖然,四位武藝高強的守城禁衛,分別站在鐵柵欄的兩邊。但是,沒有雍熙皇帝頒發給各位舉子們的通行證蓋有玉璽的腰牌,絕對沒人敢放你進去哦!

穿過兩通碑刻之間的走廊,一條鋪著青石板的小路呈現在我們面前。而連接著青石板路的另一端,就是貢院。沿著這條青石板路,兩邊相隔種著幾棵泡桐,還有一棵四季常青的柏樹。

走在這條依稀長有苔蘚的青石板路上,陽光透過泡桐的間隙,投下斑駁的碎影。彷佛在提醒著︰各位舉子們,為了你們以後擁有一個絢麗多彩的前程。千萬要認真看題、仔細答題哦!

這條路雖然並不遠,不到百步就可以走完了。但是,這條路卻承載了多少「頭懸梁、錐刺股」的學子們,殷切的希望和深深的向往。能夠踏上這條路,能夠走到小路盡頭的彼岸。已是很多人的夢想啦!曾經的夢想、追求和抱負,這條路是那麼的難走。而真正能夠走到彼岸的人,就可以「一步登天」啦!

眼前,是一排古樸、肅默、莊嚴的建築。外表,全是簡單而堅固的青石磚。每一座分為上下兩層,分別有七根青石磚組成的柱子,上下兩層各有六個房間。每座房子里,有12個新科舉子住在這里,進行著角逐勝利。

在每座房子之間,是木頭扶手的樓梯。沿著樓梯而上,就到了二樓。這里有一個陽台,欄桿上紅色的油漆,顯示著晶亮晶亮的光亮。走廊的頂部,裝有三盞路燈和兩個通氣孔。全國各地的新科舉子們,就在這里度過九天啦!

此刻的八位「御前帶刀侍衛」們,對于這些房子周圍的一切人和事,就必須分成白天和晚上兩班輪流轉悠著。時時刻刻提高警惕著啦!

在考試的九天里,一旦進入了這里的房間。考生們就會被鎖在各自的房間里,直至考試結束。平時,吃喝拉撒全在這間小小的房間里。

九天,對于有些人來說,不過是日升月落的彈指一眸;而對于有些人來說,卻恍如漫長的三年乃至三個世紀。這九天,將是決定他們命運的籌碼哦!

九天後,他們中有人會笑著準備迎戰明年的「春闈」。而對于有的人來說,則是宣告著一次命運的失敗。這正是︰幾人歡喜幾人愁啊!

眼下,每一間的房子里緊靠南邊窗戶的下方,全都放著一張簡單、樸素的書桌。一個個梳著長長辮子的青年才俊趴在上面,正在凝眉奮筆疾書;偶爾抬起頭瞄向窗外的景色,大概是在思考吧!

身穿便衣的岳虎、岳豹,正在一間間地巡視窗戶里面的新科舉子。心里暗自琢磨︰從李府人的臉上,壓根就看不到一絲哀傷、痛楚的神色。這就充分證明了,李雲龍肯定沒死。今年是朝廷舉辦秋闈的年限,既然他沒死,他絕對不會白白放棄了,再等三年重新投考。

想到這里,李雲龍的身影就一遍遍地在岳虎、岳豹的腦海中跳躍著;一遍遍地對著他倆嚷嚷︰兩位岳府惡少,就讓你倆瑟幾天。等我明年「金榜題名」了。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哦!

心里想著「李雲龍」,這對兄弟倆暗自發誓︰今天,是「秋闈」的第二天下午了,咱們一定要借著護衛新科舉子們安全,查出李雲龍、將他抓去兩位舅舅的府邸。嚴刑拷打逼迫他回轉原籍,如果他敢不听我倆的話。就殺掉算啦!

于是,這對兄弟倆的眼光就如同利劍一樣,刺在這些新科舉子的臉上。每來到一個窗口,他倆都要停足駐步很久很久----突然,這對兄弟倆瞧見了︰一個濃眉大眼、絡腮美鬢的青年,在一張署名為「王文龍」的試卷上答題的筆跡,和那個一直盤踞在岳府人腦海中的「李雲龍」相比,竟然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這下,就如同誰扔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在兩個人的心里泛起了激烈的漣漪︰哎呀,這普天之下,怎麼會有如此相同的筆跡呢?咦,難道是李雲龍換名改姓易容來京城,參加「秋闈」科考嗎?

只見,岳虎、岳豹的眼光就再也離不開︰眼前的王文龍了。終于,他倆瞧出了︰這位青年的濃厚眉毛和絡腮美鬢,都是用塑料膠水黏貼上去的。

這下,兄弟倆心想︰哎呀,八位年輕的禁衛一個多月前拿著李雲龍的畫像,站在城門口攔著進城的人們對臉面。然而,他們卻沒有發現李雲龍的身影;可是,這次咱們卻瞅見了和他一模一樣筆跡的王文龍。並且瞧出了他的破綻了,這正是「尋遍天下無覓處,得來卻全不費功夫」啊!

此刻,兩人的心里,猶如喝蜜一樣甜滋滋。這種滋味,很快就滲透進他倆全身︰每一個細胞里啦!于是,他倆不由得全都深吸一口氣兒。然後,極其恆意地長呼出去啦!

但是,他倆也知道︰考場戒備森嚴,絕對不宜對眼前這位「王文龍」動手。于是,岳虎壓低聲音沖著里面的青年說︰姓王的,你好像忘記帶一個東西了。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其實,李雲龍以蘇南地區新科舉子「王文龍」的身份參考。雖然,有余浩宇將軍委派兩位手下以新科舉子的身份,混進考場內保護他的安全。但是,自從在貢院前遇到岳虎、岳豹的身影,卻也沒敢放下警惕啊!

此刻,聞听岳虎招呼自己出去。李雲龍頭也不抬地說︰這位兄台,我不知道你的話是啥意思?我絕對不會跟你倆走呀!

聞听此言,岳豹猛地沖到房門前抬腳欲踢。岳虎急忙伸手拽住他走到一邊,將嘴巴貼在他的耳垂邊急速地奉勸︰豹弟,考場戒備森嚴。一有「風吹草動」,八位「御前帶刀侍衛」就會察覺。事情發生到那種地步,咱倆不光自己走不月兌,還會連累兩位舅舅官職不保。甚至人頭落地啊!

說著話,岳虎放開岳豹飛快地走到窗戶邊連哄帶騙地說︰李雲龍,你現在跟咱離開這里。咱可以保你個全身而退,你千萬莫要繼續犯迷糊。到時候去枉死城報到的路上。可就是「悔之晚矣」啦!

李雲龍一听,哈哈大笑地說︰岳虎,我知道你倆是看到我的筆跡,才認出來我不是王文龍。可是,你倆現在也要明白一個原理,不管哪一朝那一代的萬歲爺,都是挺重視擁有功名在身的科考舉子。你倆將我抓走了,萬歲爺很快就會知道,這個考場里少了一個名為「王文龍」的新科舉子。他一定會龍顏大怒地下旨搜查整個京城,到時候你倆可就成了「喪家犬」啦!

驀然,听到李雲龍提及到「萬歲爺」三個字。岳虎心中一凜︰哎,李雲龍說的對極了。看來,唯有等到「秋闈」結束了,後天所有的新科舉子全都走出貢院,趕往各自住宿的酒樓或者菜館的路上,咱和豹弟再尾隨他到無人的地方動手啦!

可是,性子急的岳豹听了李雲龍的話之後,卻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沖到窗戶邊猛地抓住李雲龍的衣襟大吼一聲︰姓李的小子,你竟然膽敢搬起「萬歲爺」來嚇唬我們。依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的混賬東西。想找死,還不簡單嗎?

說著話,岳豹就一招「探囊取物」抓向李雲龍的胸口。然而,他卻感覺到自己壓根就使不上力道。他還以為是哥哥拽住了他的手,就轉頭大喊一聲︰哥哥,既然這個小子一心求死。你就讓我----

隨即,岳豹就看見︰原來,一個素不相識的新科舉子運用一招「九陰綿力掌」,站在右側牽制著他的力道。哥哥岳虎急忙運氣一招「霹靂火球」砸向對方,哪知到左側鑽出另一位新科舉子模樣的男人,猛地躍起一招「五雷轟頂」砸向哥哥的頭頂。

因此,岳豹嚇得沒有說完剛才的話,就松開李雲龍的衣襟。轉身面對著左側的男人躍起,猛地使出一招「奪魂腿」踢向這個人的胸口。

看見岳豹松開了李雲龍的衣襟,右側的那位男人就想到了︰咱們在此打斗,一定會影響了他的思路。如果因此致使他考差了,那可就不劃算啦!

想到這里,這個男人就立即一邊應付著岳虎的招數,一邊大喊︰咱們換個寬廣遼闊的地方打上幾個回合,如果你倆能夠打敗我們。你們想把李雲龍殺了剮了,全悉听尊便哦!

說著話,這個男人就轉身飛向貢院外面。岳虎緊隨其後地飛走了,左側的男人見了,也不由得轉向岳豹吼叫︰哼,有種的就跟過來吧!話兒蹦出口了,他害怕自己先飛出貢院。岳豹繼續打李雲龍的主意,立即硬生生地拉著他飛向貢院外面啦!

听著四人相繼飛離窗邊,李雲龍心想︰余浩宇將軍,多虧你想事兒周全。要不然,今兒個咱的命可就玩完。就算為了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咱也必須努力考得好的成績哦!

想到這里,李雲龍就低頭繼續答題了。此刻的他,壓根就想不到︰當今的樂平公主和她的母後、她的皇妹,一起坐著三乘鳳鑾軟轎已經在趕來貢院看他的路上。他更不會想到︰自己的「伯樂」于丞相並不知道他愛著王金花,就把他推薦給了當今的皇上。還有更多更多讓他意想不到的好事兒,等著他哦!

直到做完了試卷,習慣地抬起頭望向窗外。李雲龍這才瞧見了︰一個穿著富貴、顯赫的女孩子,在一個中年婦女,和另外一個比她年輕的女孩族擁下,站在窗外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視著他。一張嘴巴彎成了一條弧啦!

不明內情的李雲龍,還以為有什麼灰塵掉在自己的臉上。他急忙掏出手帕擦拭幾下自己的臉頰,可是,他卻發現︰對面的女孩子,竟然依然緊盯著他的臉看。他不由得莫名其妙地詢問︰額,不知道這位姑娘為何如此看著咱呢?難道說,我的臉上開了什麼花嗎?

聞听此言,那個年輕的女孩子嬉笑著說︰王文龍,你听好了,站在你面前的我們,就是當今皇後和公主哦!

李雲龍一听,心想︰難道,當今皇上知道咱換名改姓易容來京城參考了。龍顏大怒了,就吩咐她們來此纏住我。他隨後來此抓拿我嗎?

想到這里,李雲龍急忙走出座位對著窗外的三位女的屈膝蹲步,雙手抱拳深施一禮後忐忑不安地說︰額,都說當今皇上下旨「維女子也,不能來此地」。小生不知道皇後娘娘和兩位公主,為何要冒此天下大忌來此地呢?

誰知,那個年輕的女孩子又嬉笑著說︰王文龍,看來你什麼也不知道。那好,咱就不妨告訴你,咱們來此是經過父皇同意的。為的就是來此看你哦!

這下,李雲龍可就犯糊涂了︰咦,咱和皇後、兩位公主素未平生。她們為何要來此看我呢?于是,他禁不住低頭回想︰到底是否在哪里,見過眼前的三位女的呢?

可是,李雲龍搜腸刮肚地想了一刻鐘。卻依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不由得沖著皇後又深施一禮,尷尬至極地說︰額,小生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究竟在哪里和三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還望皇後娘娘明說吧!

望著眼前不卑不亢的李雲龍,華玉玲皇後心知肚明︰于丞相推薦的這個男孩,是個心眼實在、可以讓樂平兒托付終身的主兒。于是,她就提出了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王文龍,本後知道你今年十九歲。不知貴府長輩們是否替你定有婚配呢?

這下,李雲龍傻眼發愣了︰咦,今年朝廷舉辦「秋闈」科考。還考究新科舉子們,是否定有婚配嗎?

面對母後提出的問題,眼前這個男孩子竟然傻眼發愣了。平時在宮內就喜歡惡作劇的二公主和平,忍不住故意沉下臉說︰王文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若再不回答母後的問題,就當你「抗拒從嚴」來處置啦!

一向溫柔、善良的大公主樂平,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的皇妹,面對著僅僅「一面之緣」的男孩子。竟然也想著惡作劇啊!

于是,身為皇姐的樂平公主,立即轉向和平公主責備︰皇妹,王文龍今天剛剛和咱們相識,你怎麼能夠如此惡作劇呢?你貪玩也得看對象是否和你是熟人呀!

說著話,樂平公主就轉向李雲龍雙手抱拳深施一禮說︰王文龍,咱這個皇妹從小調皮搗蛋。就連父皇和母後也拿她沒辦法,還望你千萬莫要與她計較啊!

聞听此言,和平公主將嘴巴貼在樂平公主的耳垂邊壓低聲音打趣︰皇姐呀,你還沒和人家定為婚配,就幫著他說話。這要是和人家成了婚配,還不把我這個皇妹給吃了。哎呦喂,這可了不得啊!

雖然,和平壓低了聲音。但是,對面的李雲龍還是清晰地听得一字不差。可是,他壓根就不敢置信︰眼前這個女孩子說話的真實度。于是,他就氣呼呼地說︰和平公主,小生只是一介無名小卒。拜托你就別開這個玩笑啦!

華玉玲皇後聞聲瞪視著和平公主呵斥︰和平兒,休得再多言。然後,她轉向李雲龍說︰王文龍,你生得濃眉大眼、絡腮美鬢,且成績又挺好。堪稱「才貌雙全」啦!本後頓覺好奇,就問出了剛才的問題。唐突之至,委實抱歉至極。還望你多多見諒哦!

李雲龍一听,心想︰皇後娘娘,乃是皇帝之下、萬萬人之首。此刻竟然向我一個舉子賠禮道歉,看來是因為剛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生氣了。哎呀,這還得了啊!

驀然,李雲龍又想起︰從書上看到過,自古以來每個朝代都有「招贅駙馬爺」的習慣。咱可千萬不能因為朝廷的這一條習慣,而辜負了恩公王員外的一片善心啊!

想到這里,李雲龍急忙俯身施過大禮小心翼翼地說︰皇後娘娘多心了,小生豈敢生您老的氣呢?竟然皇後娘娘對小生好奇,那小生不妨就實話實說。很小的時候,家里長輩們就替小生定得一門「女圭女圭親」。只等小生明年參加「春闈」之後,就----

樂平公主听到這里,心里就涼了半截。她就揮手打斷了李雲龍的話,極其不甘心地說︰王文龍,于梁尚書、丞相對你的情況肯定了如指掌,他倆已向父皇推薦你為以後的駙馬。他倆全是為人正直的清官,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向父皇胡說八道。你為什麼要撒謊呢?

李雲龍听到這里,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不覺自責了︰哎,最近********都在準備迎戰「秋闈」。卻一直沒有和于丞相、梁尚書說出,自己喜歡王金花的事情。自己真是混蛋至極啊!

自責完了,李雲龍不覺心中一凜︰如果,皇上听聞皇後娘娘和兩位公主的回復,一定會降罪與于丞相。不行,于丞相對我乃「恩同再造」。咱絕對不能陷他不仁不義啊!

想到這里,李雲龍離開窗戶五步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又摘下舉人帽「、、」磕了三個頭說︰皇後娘娘、兩位公主,小生一直只顧專心專意學業。未曾和于丞相細說家事,造成了他不明情況。一切的罪過,全由小生一人承擔吧!

望著跪在地上額頭上鮮血直流的李雲龍,華玉玲皇後心想︰這個王文龍,還真是一個敢作敢當的硬氣主兒。他若能娶樂平兒為妻,定是一個專情專意的好丈夫。等到他明年參加「春闈」金榜題名時,咱絕對必須不擇手段替樂平兒力爭哦!

不過,華玉玲皇後想得最多的卻是︰眼前這個男孩子,不光是成績好,談吐也得體。日後,定是我朝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如果,今日就要他承認娶樂平公主。肯定會嚇得他,拒絕繼續參加「秋闈」和「春闈」了。這對我朝來說,肯定更是一大損失。那可就得不償失啦!

想到這里,華玉玲皇後轉向站在樓下的身穿盔甲的男人大喊一聲︰御前侍衛丁國建听令,有人暈倒受傷了。趕緊差人快馬加鞭傳御醫來此二樓。

听得那個男人答應一聲,她就轉向屋內的李雲龍笑著說︰王文龍,本後看得出你說的都是大實話。于丞相確確實實屬于不明情況,才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錯失。本後會在皇上面前替他求情,你就在此放寬心態好生休息。繼續明天的科考吧!

聞听此言,李雲龍心想︰咦,這位皇後還算挺明白事理嘛。為何外界對于她的評論卻是截然相反呢?

這時,李雲龍就听見華玉玲皇後對兩個女兒說︰樂平兒、和平兒,這里是每個朝代,對女性同胞們的禁足之地。咱們委實不宜在此久留,你倆都跟母後移駕皇宮吧!

隨後,李雲龍就捂住額頭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從行李箱中尋出一條腰帶扎住傷口,拿出一本《孫子兵法》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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