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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手心手背都是肉

古人說,冬日里的陽光,就如同在沙漠里看見了清泉;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給以人寄托哦!冬天的陽光照在人類的臉上,讓人們學到了︰淡薄名利、清淡幽雅、堅忍不拔。就像一位摯友,陪著人類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寒冬。它,讓人類久久依戀著、渴望著----

蘇南的冬天,比起蘇北的冬天來說,很顯然沒有那麼的冷。王府前院里,幾株滿頭碧發的柳樹,在寒風中僵直了身體,依舊抵擋著寒風,堅持到最後那一刻。冬天的陽光。讓它們堅持到了這一刻,陽光中有文人墨客所特有的品質堅強,是陽光的精神影響了樹木,讓它們有信念挺過這一寒冬。

中午,這是讀書的最好的時間了。在那棵柳樹旁邊靠西牆的一張藤條椅上,王員外捧著一本唐文《花開花落知多少》,李雲龍捧著一本《史書》。這對爺兒倆嗅著書香坐在藤條椅上,在前院里享受著︰大片大片並不刺眼的陽光。

此刻,陽光如同一匹柔和的紗籠,罩在他倆的身上細膩而柔華,如同一潭溫柔的清水。享受著陽光的高雅,擦去了他倆心靈上的塵埃,讓他倆忍不住在陽光下多呆一會兒不忍離開。他倆的心境也變得更加光亮了啦!

看到這里,有朋友一定會問我︰咦,筆者朋友,王員外怎麼可能有此「閑情逸致」,坐在府里前院的藤條椅上看書呢?你又「夸大其詞」了吧?

呵呵,面對著大家心中這些疑惑。我只能說,最近的王員外,確確實實輕閑、隨意了不少。究其原因嘛,自然要歸功于李雲龍這個義子啦!

各位朋友們,一定還會記得︰王銀鳳「逼親」那晚,由于之前已經了解了她的所作所為,屬于那種「蠻橫無理」的對象。李雲龍這位帥氣小伙對眼前意欲「以身相托」的她,列舉了六條規矩吧!

為了六條規矩里的一條,王銀鳳離開西廂房門口就來到東廂房,敲開了王員外的房門,懇求他晚上就去找李雲龍說情寬待她。可是,王員外為了自己的顏面,和大女兒金花應得的幸福。當晚卻沒有去找李雲龍替二女兒銀鳳說情。只是敷衍她︰以後,咱再找機會和雲龍說說看吧!

結果可想而知︰李雲龍的六條規矩,和爹爹敷衍她的話語。攪和得王銀鳳那一夜可就輾轉難眠,再也沒有睡好。只要,她的眼楮一閉上,李雲龍和爹爹的話語,就像磁鐵一樣緊緊跟定她。一直不知疲倦地折騰著她的心啊!

想啊想呀的,王銀鳳心知肚明︰為了能夠得到帥氣小伙李雲龍的傾心相愛,從明天開始,她就必須向金花姐和三位叔叔們學習,替爹爹打理作坊生意的事情。努力做個體貼入微的好女孩哦!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子︰一天到晚只知道穿金戴銀、化妝打扮了,游手好閑地出外游玩。一點都不知道,體貼爹爹和姐姐的辛苦勞累啦!

因此,第二天的早餐桌邊,王銀鳳就轉向她的兩位至親說︰爹爹,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穿金戴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偷偷溜出府上街看稀奇。每天,我都要和姐姐一起跟著三位叔叔,去學著打理作坊里的生意。以後,咱也要做一個可以為爹爹分憂解難的好孩子啊!

聞听此言,除了對王銀鳳列舉過六條規矩的李雲龍,因心知肚明而啞然失笑;王員外想到了昨晚,自己對待二女兒的態度。不由得萬分歉意地望向她;那王金花和三位叔叔們,就像突然看見︰太陽從西邊出來似的,這幾個人全都愣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回過神繼續夾菜吃飯啦!

魏振浩想到了︰以往,老爺在操勞作坊里生意的同時,還要記掛著當好爹、娘雙重角色的種種心酸。于是,他忍不住轉向王員外煞有介事地說︰老爺,您的年紀也一天天地增長。難得二小姐也懂得替您分憂解難了,咱們不妨就給她這個機會吧!

林明旭一听,立即接上話茬說︰老爺,確確實實到了應該磨練二小姐的時候。我覺得魏兄弟說的對極啦!王員外望著兩位得力助手,禁不住抓耳撓腮地說︰額,這個鳳兒嘛,她自小嬌生慣養的不知天高地厚。恐怕立足于社會上,最終肯定會「大跌跟頭」啊!

丁蜀听到這里,就心急如焚地轉向王員外。眉頭緊皺地說︰老爺,您總有一天會「人老歸天」的。不管怎麼說,您都不可能照應到二小姐的一生一世啊。您老趕緊覺醒吧!

三位叔叔苦口婆心地勸說著義父,李雲龍這個蘇北小伙也禁不住暗自垂淚。這些日子,他深深體會到︰這些叔叔對義父的忠心耿耿。夢里的他,一直在感嘆著︰義父和三位叔叔之間的情誼,深似海啊!感嘆之余,也有對王銀鳳的擔憂︰義父「人老歸天」之後,她的夫君會像義父一樣,處處寵溺著她嗎?

李雲龍又想起︰他在作坊里專心攻讀史書經文,內急了去茅房的途中,偶爾會听到工人師傅、丫鬟和伙計們在議論︰哎,咱們老爺這次帶那個淮安小伙子進府,認作義子時時刻刻帶在身邊傳授「生意經」。我猜呀,肯定是他為大小姐尋找的如意郎君啊!

想到這里,李雲龍也情不自禁地說︰義父,我也覺得鳳妹妹必須接受磨煉,學會在社會上自力更生地生存啊!可是,等他說完了,卻驚覺有一個女人的聲音,竟然一字不差地附和著自己。

正在李雲龍抬起頭循聲望去的同時,卻發覺三位叔叔的目光也像聚焦似的望向一邊。他就看見︰王金花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羞澀的紅暈,正靦腆地望著對面的他。接著,王員外哈哈大笑的聲音,又炸響在他的耳邊︰雲龍、金花,你倆可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哈哈----

李雲龍這才知道了︰剛才,他和金花姐姐異口同聲地勸說義父了。想明白了的他,也禁不住望著對面的女孩,靦腆地笑啦。這時,王員外就輕輕地拍了一下飯桌說︰呵呵,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麼,咱就「少數服從多數」。鳳兒,你明天就隨著姐姐和叔叔們,去學著打理作坊里的生意吧!

從那以後,每頓飯碗一丟下,王銀鳳就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李雲龍這個「未來的夫婿」。然後,就站起身轉向王員外說︰爹爹,你要是覺得累了,就常回府中多多休息休息吧!說著話,她毫不猶豫地拽著姐姐的手,隨著三位叔叔頭也不回地走出府門。

不過,王銀鳳卻永遠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望向李雲龍的這一眼,當然也就一天不落地全被爹爹掃視眼中。老人家終于明白了︰原來,她這樣子自甘辛苦,全是為了做給義子看的。可見,她已經愛他極其深厚啦。如果,她真的能夠變好了。倒也無愧于做義子的娘子啊!

望著王銀鳳那意味深長的目光,李雲龍暗自琢磨︰如果,她真的能夠「浪子回頭」的話。那麼,咱也一定不會辜負她的一片心意。這輩子一定好好地愛她哦!哎,但願一切真的能夠如我所願啊!

與此同時,望著小女離開的背影,王員外轉向站起身向他告辭的李雲龍說︰雲龍,看來銀鳳對你有點意思啊。我想,為了讓她可以靜心學會打理作坊里的生意。老朽覺得,你還是留在府中讀書為妙啊。從此往後,都盡量不要讓她在做事的時候看見你。你覺得呢?

聞听此言,李雲龍心中猛然一凜︰咦,義父說的對極了。咱怎麼卻沒有想到這一點呢?想到這里,他轉向王員外抓耳撓腮地說︰義父,咱差點誤事了。听憑你處罰吧!

王員外疼愛地撫模著李雲龍的頭發,笑著說︰雲龍,俗語說「不知者不為罪」。老朽又怎麼會埋怨你呢?快去咱的書房尋了《花開花落知多少》,再把你的《史書》、《經文》拿過來。咱爺兒倆就坐在前院里的藤條椅上,一起邊曬太陽邊!

望著捧著幾本書籍走來的帥氣小伙,王員外怎麼能夠猜不透小女心中,對他的痴戀有多深呢?他又想起︰起初听李雲龍說,他本是當朝舉人。可是卻遭遇到了種種變故。致使他落得個行乞為生的下場時,他想的是︰如此忠厚、善良的男孩子,絕對應該成為大女兒的夫婿。以後,他一定能夠給予她溫暖、安全的生活啊!

王員外又想到了︰今天是正月初十,再過八天,就是正月十八。為了金花將來的幸福,咱就是賠給萬麒麟萬貫家財。也絕對不會答應他娶金花哦!可是,萬一連萬貫家財也打動不了他的心。那麼,面對他那八個彪形大漢們,咱還能怎麼辦呢?

想到這里,他禁不住拉著李雲龍的手試探地說︰雲龍,你隨我進府也有時日了。我想你在作坊里、府中,一定听說不少閑言碎語了?剛才,你也一定知道,銀鳳愛戀上你了吧?現在,老朽想听听你對她的看法哦!

李雲龍一听,一下子就想起︰昨天晚上,王銀鳳對他說的話。于是,他的心里也泛起了小九九︰咦,常言說「耳听為虛眼見為實」。咱何不看看義父的打算呢?想到這里,他站起身雙手抱拳向著王員外深施一禮。然後,他的眼楮眨也不眨地望向王員外婉轉地說︰義父,不知您老想听我說真話,還是說假話呢?

听到這里,王員外頗感興趣地說︰雲龍,你何出此言呢?不管你心里有什麼話,全都說出來老朽一听吧!李雲龍心知肚明︰不希望听到他撒謊。于是,他月兌口而出︰義父,不瞞您說,那些閑言碎語,誤打誤撞讓我喜歡上了金花姐姐。可是,鳳妹妹昨晚找我了。她說要陪我讀書為我解悶、暖被窩。

王員外猛地驚呼一聲︰什麼,這個鳳兒連這些話都能說出口呀。哎呀,她真是----李雲龍急忙伸手打斷了他的話,苦笑著說︰義父,你千萬莫要氣壞了身子。我已經答應鳳妹妹,只要她能夠改掉以前的種種惡習,變成一個可以溫柔賢惠的女孩子。我「金榜題名」時就一定娶她哦!

王員外幡然醒悟地說︰哎呀,怪不得這個孩子,今兒個一直要求去作坊里,跟著三位叔叔做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說到這里,他禁不住眉頭緊皺地喃喃自語︰可是,誰都知道「狗改不了****」。鳳兒真的能夠改掉惡習。變成溫柔賢惠的好孩子嗎?

想著、想著,王員外就越對王銀鳳沒有信心。于是,他拉起李雲龍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心窩處,語氣急促地說︰雲龍,俗語說「知子莫若父」。她已經被我「寵溺」壞了,她吃不了苦受不了累的。眼前只是一時沖著你長得帥氣;才下定決心要跟三位叔叔學做事,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受不了作坊的苦和累啦!

一眨眼,時光就過去了幾天。王員外又想起了︰今天是正月十六,過了明天就是正月十八。那天,萬麒麟就會來府中提親。並且,協商兩年之後的迎娶金花的事宜。金花是個溫柔賢惠、乖巧懂事的女孩。說真的,他打心眼里百分之百地不樂意將她,許配給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萬麒麟啊!

于是,王員外猛地拉住李雲龍的手急火慌忙地說︰雲龍,你听老朽一句話,明天就帶著金花離開王府,去花園鎮投奔蘇叔叔府里。老朽會把一切開銷銀兩全交給蘇叔叔哦!

聞听此言,李雲龍急忙說︰義父,鳳妹妹是因為我答應了,只要她改掉以往的惡習,我「金榜題名」時就娶她。這幾天,她才一心一意去作坊里,跟著金花姐姐、三位叔叔學做事。如果,咱和金花明天離開王府。我擔心她回來看不見我的話,她會受不了這種殘酷無情的事情呀!

說到這里,李雲龍搖著頭說︰義父,鳳妹妹肯定會想到是你您老,讓我們離開王府的。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啊!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能棄您老于不顧。我自有定力等到她「畏難而退」的一天,親口對我說「我撐不下去」。唯有那個時候,她才不會埋怨到任何人啊!

可是,王員外此刻的心里惦記的全是︰為了金花將來的幸福,咱絕對不能讓萬麒麟「有機可乘」啊!因此,他還是忙不迭地說︰雲龍,你不用再多費言語。我對你有「救命之恩」呀,你必須听我的話哦!

李雲龍萬萬沒想到︰為了金花的幸福,義父竟然對他說出如此強硬的話語。他心知肚明︰義父一直沒有和他說過,「我對你有恩」的話,可是,今天義父卻說了。哎,他這是「愛女心切」啊!

這時,府門外面傳來激烈的敲門聲,夾帶著一個男人的喊聲︰岳父大人,快點開門。小婿萬麒麟來啦!王員外聞聲,陡地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他轉向身邊的李雲龍戚戚然地說︰雲龍,待會你就會明白,咱為什麼叫你明天就帶金花離開王府啦?

一位守門家丁快步奔到王員外的身邊,貼著他的耳垂說︰老爺,那位萬麒麟帶人來府提親啦。他的八位保鏢說,咱們再不開門的話,他們就砸開府門。怎麼辦呢?

王員外心知肚明︰這些人武功了得惹不起,任何人遇見了都會唯恐「避之不及」啊!于是,他語氣急促地轉向守門家丁說︰小林,快快去打開府門。隨即轉向愣在府門對面的丫鬟大喊︰小蓮,還不快去斟茶。更待何時呢?

說著話,王員外快步走到府門前。這時,府門已經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瓖著三角眼、朝天鼻、牛眼珠的半百男人,一位中等身材、苗條有致的婦人,挽著他的臂彎兩只眼楮正在四下張望著;他倆的身後︰一位七旬開外的老漢目光如冰似劍,一位風韻猶存的老夫人緊緊摟著他的腰部;八個彪形大漢們,每人拎著兩個大皮箱緊隨其後。

一看這個陣勢,王員外心知肚明︰那位半百男人就是萬麒麟。那位挽著他臂彎的婦人,一定就是他的正室夫人林小媛。中間的那位七旬老漢,就是他的爹爹萬鵬舉。那位摟著他腰部的老夫人,一定就是他的三夫人萬麒麟的娘親。那八位拎著大皮箱的彪形大漢們,就是萬鵬舉為兒子重金聘請的保鏢兼打手們。

望著府門外面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半百男人,李雲龍心知肚明︰對方就是眾人口中萬惡不赦的萬麒麟。此時此刻,他才明白了︰剛才,義父一個勁地要他明天就帶著金花姐姐,離開王府去花園鎮投奔蘇叔叔的原因。明白過來的他,不由得心中一凜︰咦,金花姐姐,和萬麒麟約定的時間,是正月十八。他怎麼卻提前了呢?

這時,萬麒麟討厭至極的聲音,隨著風兒飄進李雲龍的耳中︰岳父大人,咱的爹娘、正室夫人和咱,都已經走進了王府。你怎麼還不差丫鬟去傳喚大小姐,趕緊移步拜見呢?莫非,她的心意有了變化啦?

聞听此言,李雲龍再也忍不住地跨步走到萬麒麟面前,伸手指著他的鼻子奚落︰這位兄台,王府大小姐和你約定正月十八那天,你帶著媒人前來提親。你自己心不在焉搞錯了日子,怎麼可以埋怨別人呢?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你的長輩呀。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的人,還有何資格在這里撒野呢?

林小媛聞聲,將她的眼光撒向了李雲龍。立時,她情不自禁地驚呼著︰哇塞,這個小伙子長得真是太美啦。簡直貌若潘安啊!其實,她只不過說了一句大實話。只是,卻無端挑起來萬麒麟對李雲龍的憎恨。

萬麒麟看見林小媛專注地望著李雲龍,他心底的火立時竄上來。陡地跨步上前一揮手,惡狠狠地說︰八位叔叔們,這個臭小子活膩了。快點替我修理修理他吧!

嚇得王員外趕緊拉過李雲龍,望著他一個勁地擠眼楮說︰小伙子,咱想起來有件外衣扔在後院里。你快些去給我取回來吧!可是,年輕氣盛的李雲龍,哪里肯依︰義父,不管他萬麒麟多麼有錢有勢。對他來說,您都是長輩。他憑什麼稱呼您為「你」呢?沒有禮貌的人,就是人渣。咱們不要理他吧!

王員外急忙轉向萬府所有人,雙手抱拳硬生生地說︰各位,這位年輕人,乃是我一位朋友的孩子。如果,你們在咱的府中打他。豈不是陷我于「不仁不義」之中嗎?其實,你們來王府要找的人是我這個當家人。可不是一個孩子啊!

說著話,王員外將李雲龍拉過身後,轉向萬府所有人禮貌性地說︰各位遠道而來,王某這廂有禮了。請隨我去後面廳堂里,喝杯茶暖暖身體吧!萬麒麟望著李雲龍橫眉立目地還想說什麼時,他的老爹萬鵬舉已經走到他的身邊,嚴肅地說︰尊敬長輩,是任何人都必須嚴格遵守的規矩。犬兒不得再次無理哦!

說著話,萬鵬舉走向王員外深施一禮說︰王兄弟,其實犬兒這次提前拜訪府邸,還對你不禮貌。也是另有隱情哦!待會廳堂里,咱說給你听了,你就會有所明白。還望你就「宰相肚里能撐船」饒過他吧!

去廳堂的一路上,王員外心里激烈地翻騰著︰哎呀,這個男人的年紀,都和我差不多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咱就算是挖空腦汁想辦法。也絕對不讓金花、銀鳳嫁給這個男人做偏房小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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