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軒的敲門聲讓寧曉曉一慌。
「你來干嘛！」寧曉曉語氣不善地沖門口喊。
柳子軒沉默片刻說︰「之前曉曉因為姑母的原因遷怒我。現在你原諒安煜澤，就不能心平氣和地和我說話嗎？」
寧曉曉氣悶。她哪有原諒安煜澤！
寧甄垂下眼簾，帶上了帽子。一腳把竹筐的蜂窩煤打翻。他壓低聲音︰「曉曉，給柳子軒留幾分面子。」
寧曉曉嘟嘟嘴，打開門。
柳子軒透過門縫看到門口灑落一地的煤球。送煤的工人正在不停地向寧嬸道歉。
「什麼事？」寧曉曉走出家門，冷冷地問他。
柳子軒眉頭細不可察地皺了皺，心里對寧曉曉的態度有一絲惱火。
「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嗎？」柳子軒壓著火氣說。
寧曉曉詫異地看著他鐵青的臉。柳子軒總是用如沐春風的笑容示人，印象中他黑臉的次數為零。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寧曉曉指指家門口︰「現在不方便，下次吧。」
「去我家。」柳子軒二話不說扣著她的手腕往他家走。
寧曉曉被硬拉著往前走。
走路前往柳子軒知行別墅的新家需要10分鐘。知行別墅環境清幽。別墅區的樹木從他處遷移而來，陽光透過茂盛的樹冠散在青磚小路，有不少住戶在小路是悠閑地散步。
「柳少爺。」路途中遇到的人紛紛向柳子軒打招呼。
柳子軒禮貌的欠身回禮，沒有終止腳下匆匆的步伐。行人好奇的目光逗留在她和柳子軒的身上。
寧曉曉不滿地說︰「你這樣會讓別人說閑話的。」
「怕就怕在安煜澤的強壓下，連敢說閑話的人都沒有。」柳子軒冷聲回應。
寧曉曉小聲嘀咕︰「倒霉的不還是我。」
「曉曉，別裝了。」柳子軒無奈的嘆息，「你不是會在乎別人閑言碎語的人。你想和我保持距離？可我並不想這樣。」
寧曉曉噎住，柳子軒的紳士風度呢？這種話怎麼能當面捅破。
柳子軒家里一水的紫檀家具，充滿濃濃的大夏遺風。柳子軒把寧曉曉摁在沙發上。寧曉曉坐在柔暖的墊子上，背靠著紫檀木沙發，愣愣地看著怒氣沖沖的柳子軒。
柳子軒直勾勾地盯著寧曉曉。從寧曉曉淡漠的眼神中確定，她對他沒有一絲情意。得出這個結論後，柳子軒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殺意。
他閉上眼楮，努力克制住這股額外出現的感覺。超出他控制的東西，對他而言都是危險的。
寧曉曉感受到柳子軒的殺意。她考慮要不要把內袋里的手槍提前拿出來備用。
柳子軒猝然轉身離開，寧曉曉感到加在她身上殺氣消散。因為她是姚家的唯一後代，所以柳子軒一直想殺她吧？
在寧曉曉胡思亂想時，柳子軒拿著木盒走出來。打開木盒，里面是一條黃金瓖嵌白色的冰種翡翠的手鏈。手鏈做出樹葉的造型，幾顆鑽石隨意地點綴在葉柄上。
柳子軒把手鏈往她手腕上戴。寧曉曉縮手︰「這禮物太貴重我不能收。」
「這不是禮物，這是賠禮和信物。賠償上次我弄傷你的手。」柳子軒目光深邃，「那天你眼中對我的厭惡，讓我徹底失控了。」
寧曉曉尷尬地笑了笑︰「那天我被大夫人氣到，不是故意想推你。」
柳子軒嘴角掛上戲謔的笑容︰「你從小自卑敏感，和安煜澤是天南地北的兩個性子。你娘壓根不該把姚師留給她保命的底牌交給安家，換取你和安煜澤的婚約。」
「你說什麼？」寧曉曉震驚。
柳子軒呵呵一笑︰「安煜澤多大的本事能從無到有建立一個軍隊？兵工廠是一條步槍生產線能建立起來的嗎？安煜澤沒告訴過你，兵工廠的底子是姚師打下的，安家軍的首批教官是跟隨姚師打天下的人吧？
老一輩的人帶出新人光榮退休，安家軍里再也沒有姚師的影子。原本安煜澤看上趙村長訓練士兵的能力，當得知他是姚師警衛兵後，徹底打消這個念頭。趙家村的人在長壺口之戰立下軍功的不少，安煜澤給了他們很多物質獎勵。可你見到趙家村的人被提拔成為安家軍軍官嗎？」
寧曉曉皺著眉思考柳子軒的話是否可信。
「當然，我不可否認安煜澤現在真喜歡你。以前他收下你娘提前支付的嫁妝，也沒打算娶你。至少現在他想娶你了。」柳子軒冷笑道。
寧曉曉呆愣地望著柳子軒︰「你現在的這副面孔破話你的往日的形象。」
柳子軒聳聳肩︰「這是真實的我。既然你不喜歡看到我虛偽的一面，我就把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在你面前。」
寧曉曉張大嘴巴。柳子軒的舉動超出她的想象。
柳子軒把玩手中的手鏈︰「安煜澤從沒送過你首飾吧？因為他曾答應過前女友，這一生不會再給第二個女人買首飾。」
心中一陣刺痛。
寧曉曉反復告誡自己，這是柳子軒挑撥離間的話語，千萬不能信。
「你以為這樣的安煜澤很愛他的前女友嗎？」柳子軒挑挑眉，「當他得知前女友的真實身份是秦國的雅蘭公主時，當機立斷和她分手。」
寧曉曉著實怔了一下。秦國的雅蘭公主？就是安煜澤著急趕回去見的和談對象。
柳子軒眉梢挑起一絲嘲笑︰「寧曉曉，好好想一想安煜澤對你態度的改變。安煜澤是個不折不扣政客。因為你對他產生了價值，所以他才高看你一眼。
出身、地位、學識高的女子也是得不到安煜澤的青睞。除非她或者她的家人能幫助他實現那些所謂的理想︰振興大周。」
「柳子軒，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又如何？我和安煜澤不可能，和你更不可能。」寧曉曉駁斥道。
柳子軒輕笑︰「我不追你，我只想和你合作。」
寧曉曉面紅耳赤，柳子軒這麼說反而弄得她像花痴一樣。
「我猜你已經知道農務總會的事情。我爺爺和你外公的恩怨也有所了解了吧？」柳子軒神情變得凝重。
寧曉曉起身防備地看他。
柳子軒抬頭對她笑了笑，嘴角重新掛上溫和的笑容。「和你合作後，我會斷絕同農務總會的關系。我能保證柳家的力量不會傷害你。而你只要做一件事，破壞安煜澤主導的大周和秦國的和談。」
寧曉曉嘴角一抽。
「如果同意合作，就把這條手鏈帶上。只要手鏈在你手腕上，我會遵守今天的協議。可若是你取下手鏈，我馬上會轉頭和農務總會合作。他們肯定對寒麥、無土栽培土豆、鳳凰血的真正主人，以及能在《科學》雜志刊**文的你很感興趣。」柳子軒把手鏈遞給她。
寧曉曉瞪他，最後還是拿上手鏈離開柳家，她想回去詢問寧甄哥哥的意見。
「對了，如果曉曉和我合作，柳家將支持聯邦大學校長成為下一任總統。」柳子軒最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