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的墳頭在離寧家村不遠的後山。裴夫人拉著她和裴可雯走在前面,裴家父子提著東西跟在她們身後。裴家每年都會來上墳,他們已經熟門熟路。
半小時後,一行人來到爹娘的墳前。寧曉曉站在此地遠眺,寧家小院清晰可見。換了不一樣的心境,她終于感受到娘的良苦用心。「娘選擇在這安眠,是為了能隨時看到我吧?」
上輩子她因為受安家歧視,躲在家里不出門。娘在天之靈看到這一切該有多傷心啊!
裴夫人听得馬上抹眼淚︰「邀雪,我讓你把女兒交給我們家,你總說會給我們家帶來麻煩。現在你看著女兒被安家欺負,一定後悔了!」
「雲帆他娘你胡說些什麼!」裴伯父給她使眼色。
裴夫人杏目圓瞪︰「我說錯什麼了!」
寧曉曉笑著勸解︰「伯父、伯母,我娘這麼說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不是面團捏得,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我。」
「叫干媽!」裴夫人糾正。
寧曉曉心中猶豫,如果因為她鬧得裴家和安家不快就不值。
裴夫人出其不意地輕擊她的膝蓋窩,寧曉曉一個踉蹌跪倒在地。裴伯父急忙扶住她,而裴夫人按住她的肩膀不許起來,同時讓裴雲帆兄妹燒黃紙。
裴可雯朝她聳聳肩,裴夫人就是這麼彪悍。
「干爹,干媽。」寧曉曉不在矯情,有宇宙城在手她和裴家的命運都將改變。
「誒~」裴夫人飛快地答應。
裴伯父笑得合不攏嘴,從西裝口袋掏出大紅包塞在她手里。「別忘了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姚師。」
在爹娘的墳頭旁還有一座沒有墓碑的墳。這是她外公的無字墓碑。每逢清明,安老族長等族老也會來親自祭拜。
裴家一家恭敬地祭拜過外公後回到寧家小院。趙嬸母女依舊跪在地上。趙蘭兒從沒有遭過這種罪,淚眼汪汪地揉著膝蓋看著趙家堂兄。似乎他們之間有過爭執。
「小姐,冤枉啊!這只金鐲子是夫人在世時送予我的。」這麼長時間足夠趙嬸想到借口擺月兌偷盜的嫌疑。
寧曉曉糾結地看著款式新穎的金手鐲︰「娘過世的時候安陽鎮的金店有這個款式嗎?」
趙嬸一滯。
趙蘭兒楚楚可憐地帶著哭音說︰「是我瞞著娘把夫人送的金鐲子從金店換成最新款式。」
趙家堂少爺風度翩翩地作輯表態︰「如果堂嬸和堂妹真做出偷盜的事情,我們趙家絕不姑息。但憑裴部長處置。」
干爹是大周聯邦的工業部部長,常忙得腳不沾地,這次是專門為了收她做干女兒從首府趕來。
「曉曉你的意見呢?」干爹問她。
趙嬸和趙蘭兒用祈求的眼神看她,寧曉曉裝作很為難的樣子,臉上表情一變再變。在她們母女絕望之際,她開口道,「好像是有這樣一件事情。干爹、干娘,今天是我們認親的好日子。別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影響心情。」
趙蘭兒眼神一冷,手指深深掐入手心。對她們母女來說天塌般的大事,在寧曉曉口中只是微不足道。還說什麼把她們當做親人,這一切都是假的!所有人都被寧曉曉騙了,總有一天她要揭開寧曉曉的真面目。把今日的侮辱加倍奉還。
裴雲帆先是瞪她一眼,然後讓護衛把她們母女放了。「趙先生,你可以把人接走。」
「是,是。」趙家堂少爺連連點頭。他轉過頭用居高臨下的語氣對趙嬸母女說︰「還不快謝過寧小姐。」
「不用謝。趙嬸、蘭兒,請珍重。」寧曉曉戀戀不舍地和她們道別。她其實挺想知道上輩子趙嬸母女拿了多少好處下毒害她,可惜身邊的秘密越來越多,把她們留下不方便。
趙嬸從堂佷的表情看出幾分不妥,她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小姐,趙嬸以後會經常回來看你。」
「看什麼看,工錢已經加倍付清,今後你們和寧家再無瓜葛。」裴可雯直接回絕。她怕寧曉曉心軟把她們母女再次弄回來。
趙蘭兒扯著趙嬸馬上拎著大包小包離開。她才不想繼續留在這受罪。
她們一走,干娘開始諄諄教導︰「升米恩斗米仇。心軟會讓某些人以為你好欺負!」
寧曉曉很認同這話。她一語雙關地說︰「趙家母女的事就當是我付的學費。」這個學費的代價很大,生命的代價。
見氣氛凝重,裴部長撫掌一笑︰「今天是高興的日子,說點開心的事情。」
正當他們笑語晏晏時,裴家護衛稟告,「門外安老族長帶著安大少爺拜訪。」
裴家人出門迎接,一陣寒暄後寧曉曉才知道他們的來意。安家已經置辦了酒席,準備慶祝寧曉曉和裴家認干親一事。
安家和上輩子的態度完全不一樣,是因為安大夫人被提前弄走了嗎?
「用什麼身份?」干娘心直口快地問。
寧曉曉月兌口而出︰「金主。」
安煜澤微蹙劍眉。
‘噗嗤’裴可雯笑出聲。她想到寧曉曉說要抱緊安煜澤大腿的話。
裴雲帆搖搖頭︰「看你這出息!」
干爹打圓場︰「也別麻煩了。听雲帆和可雯說曉曉會廚藝,今天讓她下廚孝敬我們。」
「好。」安老族長直接應和。
寧曉曉撓撓頭︰「化糞池已經生成沼氣。如果大家不嫌疑沼氣是糞水自然發酵而成,我們直接利用沼氣生火做飯。」
「曉曉!被你這麼一說我什麼胃口都沒了!」裴可雯跳腳。
寧曉曉不服氣︰「可雯,有沒有覺得大廳里一點都不冷?這都是糞水的功勞。這個冬天有了它就凍不著。」
裴可雯怒視她︰「你還說!」
安煜澤深深看了她一眼,用平靜的口吻說,「寧曉曉,如果今天你不再提糞水兩字,你在福源洋貨行定做的燈我會讓他們盡快交給你。」
寧曉曉眨眨眼,馬上換上溫柔的聲音介紹沼氣的原理。「沼氣是一種氣體,生成它的途徑有很多。比如秸稈和雜草等發酵也會生成沼氣。我特意建了暖房、通了沼氣眼。專門為了冬天吃火鍋準備。暖房里種了許多反季節的綠葉菜,想吃什麼自己拔。」
裴可雯用鄙夷的眼神瞧她︰「看你這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