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之前還是阿芙主動挑逗梅子的，現在卻主客倒置了。阿芙在想幸虧她不是對待劉書生幾個的，不然會發生的事情誰也保不準。
阿芙旋轉身子將梅子扭入到自己懷里，一只手摩擦著她光潔的下巴，另一只手游走在她的腰肢上。
「方才公子還說自己是個讀書人。」
「讀書人就不該有自己心儀的女子嗎？」
梅子呢喃道︰「至少不該是我這樣的。」
「怎麼不該？梅子姑娘可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子。」
有話哽咽在嗓子里，她猶豫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那如果，我沒有這張臉呢？」
阿芙還記得有的魅惑人心的男子說話的聲音，努力壓低了音調學道︰「沒有這種可能。」
美麗總是讓人嫉妒的，听她話里的意思，也曾為這個問題苦惱過。阿芙漸漸覺得梅子姑娘不再是別人口中驕傲的人，而是一個可憐人。
這應該是某一類人的通病。
阿芙的手掌依舊觸模著她，看她稍不留神，就將她的衣服自左肩扯了下來，終究還是春光乍泄。
「你的這般情意也不薄，干嘛將自己偽裝的像一只刺蝟。」
她回了一句:「全部都是偽裝罷了。」
是薄情寡義的梅子姑娘，還是妖嬈豐滿的梅子姑娘，她說全部都是偽裝，可阿芙卻覺得一切都是真的，偽裝著的是她的外表。把自己裹得如此嚴實，一點也不像是個娼妓。
「公子叫什麼名字？」
「怎麼？是不是心儀于我，所以想要知道我的名字。」
她用手扯起自己的衣領，輕飄飄地說道:「梅子第一次被別人調戲，難道想知道你的名字都不可以了嗎？」
「當然可以，我叫做柳州，如果想要找我，到西邊的驛站來。」
「公子是遠方來的貴客？」
「我先走了。」阿芙整理下自己的著裝，推門而出，那叫一個瀟灑利落，這也是她在斂翠樓時跟男人們學來的。
臨走的時候，阿芙還捏了一下梅子姑娘的小香肩。真的是柔滑，就像在洗澡的時候捏自己的肩一樣。
一番折騰之後，她和小蝶爬上後山來到了盤踞，發現竟然並不難找，牌子立的低調，但是周圍算是花草。三壺酒，沒有瓜果，像低鳴的詩人，歌頌春夏秋冬，回到今日美好的天晴。
柳老爺油膩的面孔又出現在腦海之中，這不可能是僕人自己的計劃，所以他難道是心思細膩的。
阿芙一陣驚慌，若是自己連他的性格都分析錯了，那給他定的罪名如何能夠成立，他氣定神閑地請他們出去，說不是自己所為，阿芙努力地平穩著呼吸。
察覺到身邊之人有點不對勁，小蝶關切地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我覺得自己判斷失誤，可是如果失誤了，那我們在查的案子就得全部推翻。」
柳府是他們第一次找到的切入口，將這個排除，事情就變得更難了。
「姑娘不要胡思亂想。」她蹲，撫模下那個牌子:「柳老爺也是良心發現，將這里布置的這樣好看。」
阿芙也可以相信是良心發現，這樣她便不用懷疑自己。可是柳家大公子謙和恭敬的教養又是誰給予他的，家教對一個人是很重要的。劉書生的父親是武生，讓他從小學習儒家經典，可是書生骨子里藏著熱血，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皇上的挑釁，站在皇上面前直言。
「全部都是偽裝罷了。」
她的腦子里一團糟，跪在寫著「李氏」的牌子前面低低地哭泣。
小蝶被嚇了一跳，移到阿芙身邊去拍打著她的背部:「姑娘莫要著急，大家都在呢。哪怕錯了也沒關系，大家可以一起解決的。」
阿芙也搞不懂自己為何要哭，她覺得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起，將大家的思考方向全部都牽引了過去。本來已經夠給劉書生添亂子，現在又將大家的努力全部都泡了湯。或許他們拿到的這些證據是可以找到真相的，但是思想固化，一直聚焦在柳老爺身上。
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小蝶，你先別告訴其他人，我會讓他們的行動緩一緩，等我再去會會梅子姑娘。」
「好。」
她二人又沉默地拜了一拜，才算離開。
回去之後，劉大人張羅著通知證人到齊，說是明日公審柳老爺。
阿芙走上前去:「劉大人，我有幾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
「柳老爺在我們江左實在還有些威信，突然將他緝拿會不會顯得太突兀了？」
書生掩上房門:「芙蓉淑人又有何高見？」
「不如暫緩幾天，廷尉再往外面一點一點放消息。」
她尚未說話，就被書生打斷:「芙蓉淑人不是這麼磨蹭的人，如果有了新的發現，不妨告訴下官，下官好跟進案子，不然判錯了人，惹得天下笑話。」
他一問，阿芙就想說，不帶一點猶豫:「我就是覺得，不像是柳老爺做的。我去了盤踞，那里被收拾的很好，而且從柳公子身上也能看出他的一點為人。」老鴇對阿芙說過的話，她也同劉書生都說了一遍。
「種種跡象，都能夠表明我們的方向錯了。」
劉書生听了一點也不驚訝，順著阿芙的思路說下去:「所以現在最大的疑點就是梅子姑娘，我們現在的推理就是相信她說的所有話，但是每一個人都是不能夠輕信的。」
「你都知道？」
也對，要是連這點功力都沒有，如何贏得皇上的信任，如何做的好廷尉監這個職位。
「芙蓉淑人，請相信下官的能力。」
阿芙垂首，我怎麼會不相信你的能力呢？
「我今日去煙柳巷會過梅子姑娘，明日應該會有人找我，我再來試探她。」
「又是貿然行動，身為女子，怎麼可以再去那種地方。」
「我本來就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女子，又如何去不得？」見他又要變臉，阿芙連忙正經地解釋道:「這次出行是有原因的，我听梅子姑娘說了芷彤不好的話，就想著要耍弄她一下，讓她長點教訓，而且也成功了呢。」
「這也不該成為理由。還有，如果明天真的有人來，淑人不可以自己前去。」
「我知道的，會讓阿青和小蝶和我一起。」
劉書生不會翻白眼，如果會早就翻起來了。如果真的關乎整個案子，廷尉的人怎麼可以不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