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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幫了一只小魚

一個月過的如時光之門,一月之前還是春暖花開,一月之後便是夏日洋洋。

荔枝和鴿一托小蝶送來一簇手繡的芙蓉花,橘紅的絲線纏繞著潔白的帕子花團錦簇,倒不像粉紅的清淡,卻透著生機與熱愛,叫人怎的不歡喜。

她們也帶了話來:「蘭澤莫要怪罪,深宮大院里我兩個進不得,只能繡了這簇芙蓉以望你能夠聊以慰藉。」

感動都來不及,她又怎麼可能會怪罪她們,也是她倆,直到現在,還是蘭澤蘭澤的叫著她。

阿芙是一直乖乖地坐在院子里,不知道是害怕了什麼,沒有選擇翻過院牆偷跑出去,現在想一想,可不可以為著這個向皇上要個賞賜。又覺得自己愚笨,明明是本分,竟還以為是多了不得的事情。

結束禁足的第一天,她還是老時候起來,內心只有一小股子雀躍,不過她能夠按捺住。也不想著馬上就要出去,因為就算出去了,仍然是這高牆,見的人是不同階級的妃嬪媵嬙,有點不一樣的是皇上和公公,還有偶爾幾個王爺大臣。

她被困在這里,縫隙中尚未發現微光漏出。

阿芙漱了口,小蝶將早飯端了過來,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碟干菜。

「今的口味不錯。」

小蝶淡淡笑著,替她擦去嘴角邊的水漬:「肉女敕,煮的時間又長。」

「伙房怎麼今天這樣敬業的?」

「姑娘上次教訓了她們,她們可都乖的很,有時小蝶還沒起來,院子里便有人在整理了,還特意保護了姑娘的寶貝花兒。」

「看來是真的怕了。」

十七抱著自己那份早飯過來:「娘娘還在屋里啊?」

「剛吃上飯。」

「我還以為娘娘早就不在大殿里了,不是吵著鬧著要出去嘛。」

「十七,我看你以後不要吃飯了。每天看著到點了過來奚落我幾句,你也就飽了。」

「好主意。」

「你」阿芙知道自己會輸,便不想與她糾纏:「只是覺得待久了都是一樣的,不管是殿里還是宮里。」

「那你就出宮啊。」

小蝶撲上來:「姑娘你別听十七亂講。」她可不想姑娘剛剛月兌離苦海又去闖禍。

阿芙心里癢癢的,不過忍住了:「我現在還是安分點過著,皇上估計還記著我的錯呢。」

「那就好。」

阿芙耐心等小蝶給她打扮好了,才出去走些路散散心。不想遇到什麼人,便選了僻靜的一條路,一直走到頭,再走回去。

林子里鳥嘰嘰喳喳地叫,她抬起頭時,無意間看見百靈。她吹了一聲口哨,那小鳥竟真的听話飛下來,落在她的手掌上。阿芙輕輕撫模著它光潔的羽毛。

「像你多好啊,想要飛到哪都行。」

百靈輕啄阿芙的手指頭,她在它圓溜溜的眼珠子里看到了惺惺相惜。

小鳥啊,你好像懂得我的內心呢。

你是鴿子,我是人,百靈是我倆的名字。

中午用過午膳,阿芙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與她說話,只知道腦子有點不靈光。她倒是希望現在有個人來看看她。

皇上呢,她在他故作鎮定地說謊,也許早就敗露了,不然也不會輕饒了她,定是會把一切都查個清清楚楚。不過就算他知道了,她也得按著原樣說,如果想要保住小命。因為只要誰都不說,就不算錯誤。

要是她能見到皇上就好了,看看他現在對她的態度,厭惡或是平淡,好讓她過得安穩些,只是他不來她這芙蓉殿,自己也沒臉去他那金鑾殿。

「咳咳。」

外邊屋子有人在咳嗽。

「小蝶,是你嗎?」

「是的,姑娘。」

「天氣已熱了,怎麼又生病了?」

她從那邊走過來,面向著阿芙:「不打緊,小蝶多喝些熱水就好了,沒關系的。」

「晚上睡覺了,可把被子蓋好了,不要以為這樣的天就會百毒不侵。」

「好,好。我都听姑娘的。」

一個小宮女從門口匆匆過來,剛踏進來一步,又怯生生縮回去:「小蝶姐姐,浣衣局讓你去取洗干淨了的衣服。」

「本宮難道如此可怕,竟然叫你不敢面對著我說話?」

那宮女也許聞到了話里的火藥氣息,連忙跪在地上求饒︰「娘娘,娘娘,奴婢沒有那個意思。奴婢不會說話,是奴婢的錯。」

不過是嚇唬她,膽子竟然這樣小,那怎麼還會跟其他的宮女一起罷工,難道是迫于幾個出風頭的yin威,才不敢說反抗的話。

她開始有些憐憫,向門外那女子道︰「要是有什麼話,說便是。」因為本宮知道你不會說越過本分的要求。

「沒有話了。」

「你進來。」

她縮著腦袋,小心翼翼地走到阿芙身邊︰「娘娘。」

「你以後便在本宮這院子里做工,不用再回去了。」

小宮女有些受寵若驚,抬頭望著她的眼楮里盈滿了淚水,亮晶晶的很吸引人。

「真,真的嗎?」

「本宮親口說的,還能有假?」阿芙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疼嗎?」

「不疼。」她使勁地搖搖頭︰「不疼。」

「你去把行李拿著,十七會給你安排住的地方。」

「謝謝娘娘。」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小魚。」

「小魚,以後不要這麼听別人的話,要有自己的主見。」

「奴婢听得了,娘娘。」不管有沒有用,至少阿芙把話帶到了,替小魚內心中真實的自己。

小蝶看小魚出去了,繞到阿芙面前︰「娘娘真是菩薩心腸。」

菩薩,有她這樣壞脾氣的菩薩嗎?

「我去浣衣局把衣服取來。」

「多加件衣服。」

「夏天啊,姑娘。」

夏天到了,知了也出來了。

「十七。」屋子里靜悄悄的。

「小蝶。」屋子里靜悄悄的。

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在靜悄悄的屋子里。

今日又做了一件好事,親手挽救了一個即將在宮中泯然眾人矣的女孩子,阿芙還是挺開心的。那女孩子單純善良,雖然有些怯弱,但肯定識得人心。以後多做些這樣的好事,說不定還會變得更漂亮。

心里飄飄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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