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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酒鬼醉人

話音落下,仲辭一襲紅衣瀟灑轉身,只留個小五一個干脆利落的背影。

小五愣在了原地。

另一邊。被仲辭抬回去的卜老似乎喝醉了,又似乎仍清醒著,就這般跌跌撞撞的又跑到了夷陵的大街上。

他的神情空洞,一身青衣再次被撕得破破爛爛,口中唱著不知名的古調,逢人便問上一句︰「有酒嗎?再喝一杯好不好?」

被他踫上的人,暗道晦氣,直言遇上了一個遭老頭。

卜老卻並未察覺到旁人的臉色,只是繼續自顧自的瘋言瘋語道︰「極北的雪太冷了,這些年頭越發的冷。」

「你說,為師若再收個弟子,你開心嗎?」

「……」

有過路者的魔,看不慣卜老那瘋癲模樣,惡狠狠的上前將老頭一推,接著跺上幾腳。

有冷風灌來,吹得幾根枯葉打著旋兒,落到卜老亂糟糟的頭發上。

卜老的一雙眼楮,只看向了遙遙的極北深處。

恍惚之間,有一襲雪衣自極北深處緩緩走來,那人臉上猶帶著幾分無奈卻溫柔的笑,雲淡風輕道︰「師尊,又貪杯了。」

「喲,別和人學什麼寵辱不驚。」卜老又灌了一杯酒,「告訴你啊,你師尊啊,那所謂的風輕雲淡,都是裝的,當年和你師祖學的。」

「哈哈,別鬧,師尊才不會醉。」卜老晃悠悠著,才說了這麼一句,便頭重腳輕的向前一撲。

這麼一撲,便直接倒在了某個躺尸已久的人身上。

卜老晃了晃腦袋,繼續道︰「原來天下皆醉鬼。」

語落,便直接趴到在那人身上,正準備醉生夢死之際,卻猝然聞到了撲鼻的血腥氣。

「那個討厭鬼惡作劇啊,不怕明兒個被丟出天都,恩!」醉酒的卜老誤以為是天都里那個愛搗鬼的毛小子,眼還未睜,便假裝嚴厲的一喝。

待一睜眼,便見到那染了他滿身的血。

暈酒的人,一瞬間醒了過來。

卜老的表情仍在呆愣之中,竟孩子氣的戳了戳疑似尸體的人。而後右手托腮,作思考狀︰「嘖嘖,流了不少血。」

這般說著,腦海里突然想起若仲辭那小子在此,會不會更沒良心的來一句︰「看樣子還沒死,要不要我再補一刀,看能否活過來。」

這般一想,卜老頓時覺得我雪嶺天都的人果然是仁愛啊。

本著這種仁愛的精神,卜老覺得這倒地人沒有酒喝,想必是個極寂寞的事。于是,本著關愛的精神,卜老將酒壺之中的酒盡數傾倒在那躺尸人的身上。

而後,自覺做了一件極其有愛心之事,心安理得的倒在尸體旁邊,呼呼大睡。

臥槽,路過者被卜老那一睡,簡直嚇得表情皸裂。簡直恨不得把糟老頭拉起來咆哮,你身邊一個躺尸的,你老到底怎麼睡下去的。

而後真有好事者跑來研究卜老這夢會周公的能力,猶自踢了踢他躺尸的身體,最後發現卜老一動不動,真的睡熟了,才頗為神奇的贊嘆了一句,「嘖嘖,原來奇葩隨處躺。」

好事者未料,他這不贊嘆還好,一贊嘆卻陡生變故。

一只沾滿鮮血的手,幽幽的模上了他的腳踝。好事者毛骨悚然的回轉過頭,便對上躺尸白老一副血眸,那血紅的雙眼似乎受了不小的傷害,仍在流著血。

「啊——」這樣一副惡鬼出世的模樣,果然讓好事者嚇得屁滾尿流,連忙拔腿就跑。

「咳咳,」可憐的剛醒來的白老迷糊糊的晃了晃腦袋,卻見四圍轉眼間已空無一人。一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被捅了一個個破洞,要多淒慘又多淒慘。

可某無良前輩似乎覺得他還不夠悲慘,直接為他灌了半壺酒,害得他身上一半血腥氣一半酒氣。

白老成功被氣笑了,一直端著長輩架子的他,鮮少擺出這麼一副苦逼的表情。但看到始作俑者躺尸在他旁邊爬都爬不起來,又覺莫名心酸。

最後,認命的將人背了起來。

而弒神塔中,被獨自丟下的小五一個人迷糊糊的四處轉著。

一圈一圈,卻一直不斷的重復,讓小五徹底迷失在了塔內,不知轉了多久,小五本想放棄,仲辭的話卻一遍遍在耳側回響。

「而你沒有資格!」

小五的拳捏的更緊了幾分,他想,那紅衣前輩或許正偷偷藏在那個角落里看戲,而後一轉身得瑟的出現在他面前,看著他這可憐巴巴模樣。

這樣一想,小五突然覺得自己不能慫。

而後又和眼前一道道的迷宮般的門杠了起來。

小五卻不知被他腦補成大魔王的仲辭前輩,雖然鬼畜了點,但絕不猥瑣,偷瞄螻蟻這種事,怎麼比得上私會美人。

古琴悠悠如流水,被美人素手一撥,什麼徒弟賭約,剎那均成了浮雲。

「喲,寂寞不僅有琴,還有美人。」翩翩的紅衣飄起,染上仲辭那惑人的靡艷,有種莫名的騷包感。

一身素衣的雙瑟手下空弦輕彈,明明清雅的琴音卻漸變為肅殺之音。音波如水,竟無聲蔓延至神魂中,令人雙眼迷離。

「速速退去。」待見到仲辭嘴角吐出一口鮮血來,素衣雙瑟玉手一停,聲音靈動卻帶上幾分焦急。

本飄在半空的紅衣,很無恥的就是一掉,還故意掉在美人兒身邊,半是哀傷,半是咳血道︰「昨日花前月下,轉眼美人便翻臉不認人。」那小表情要多哀傷就有多哀傷。

素衣雙瑟簡直恨不得再多彈幾曲,讓這人直接變作傀儡。「花前月下並未看到,卻多了一個小賊,潛入魔都。」

「有美人,有我,有琴,還有我偷帶的酒。」躺在美人身側的仲辭只當美人兒羞惱了,竟繼續不要臉的裝著柔軟道︰「如此勝境,風流一場。」

「咳咳咳,」而後他那血眸染上幾點淚珠,更是不甚嬌弱,「也不枉我來這紅塵一遭。」

一邊裝著,一邊絕不承認,他這養了上千年的節操正一層層的掉。他默默想,一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了卜老那墨,即使是白紙,也能染出一缸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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