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電腦,走到窗前,窗外,月明星稀,那熟悉的燈塔在海面上閃著縈紅色的燈。
她拉開玻璃門,走到露台上,坐在椅子上,一個人在月光下看著外面的一切。
月光透過雲層,透過那幾棵高大的雪松,斑駁地映在一樓那片草地上。
夜靜謐如水,她頭靠在椅背上,心無所想,努力想讓自己置身于這個世界之外,享受這短暫的寧靜。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隱隱地覺得頭頂傳來一種壓迫感。
睜開眼楮,席帆不知什麼時候悄沒聲息地站在了身前,像一個幽靈般,自己居然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他此刻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那一雙眼楮在月光的映射下,透著一絲寒意。她心里一驚,趕緊坐直了,抬頭望著他。
她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他想要對自己做點什麼?自己就是毫無招架之力,難道是惡夢又要開始了嗎?
兩人在這月光沐浴下的露台上相望著,誰也沒有開口。她在猜測他此時的心里想法,努力地想著應對的辦法。
最後,他蹲來,拉起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很快,她感覺她的雙手一片濕潤,他在無聲地哭泣。
那一刻,想著這麼多年以來,眼前的這個人曾是自己生命中最為重要的那個人,自己也曾滿懷希望的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給他。
女人心中最為柔軟的那一部分又開始蠢蠢欲動,想著這麼一個在商場叱 風雲的人物,此刻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脆弱,他或許需要一個避風的港灣,一個女人的懷抱來給他安慰。
她知道她的心中又開始搖擺不定,動了惻隱之心。
半晌,他抬起頭來,一雙眼楮在夜色的掩映之下閃著晶瑩的光亮。
「小西,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像是在問她,又像在自言自語。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松開她的手,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自顧自地說起來。
「你知道嗎?在你離開的這些日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好想你馬上回到我的身邊。」
他並不看它,只是望著露台的前方,眼中也許是那平靜的大海,也許是那在夜色中為過往的船只指路的燈塔,也許只是空洞地盯著前方,眼楮里什麼也沒有,只有腦中無限地思緒。
而她默不作聲,她知道他還有後文,所以並不想打破眼前的情境。
「記得你從x市回來那個時候嗎?我已經在心里暗下決定,給你時間,也給我自己時間,讓我們重新開始,慢慢地接受我,然後安心地呆在我的身邊。」他的眼中閃現出一瞬間的憧憬,下一刻便暗淡無光。
「可是,正當我沉浸在對未來無限期望的時候。你回到我身邊僅僅一天,就又沒有半點留戀,迫不及待地從我身邊離開。當我知道是西蒙帶著你遠走高飛的時候,你知道那時的我有多絕望嗎?一個是我最心愛的女人,還有一個我最好的兄弟。你知道那一種被人背叛的滋味嗎?」他轉過頭來看著她,想要從她的眼中找到一些內容來。
但她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眼神里沒有任何可以顯現她想法的色彩。
「這麼多天以來,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掙扎嗎?看著你憔悴的樣子,每當一個人的夜晚,想著你就在我的身邊,悄無聲息地睡在我的隔壁。那一種近在眼前,卻又好像離我很遠的感覺彌漫在我的周圍。我心中浮現一個念頭,那就是如你所願,放過你。從此在世界的兩端,我們兩個人毫不相干。然後,我一個人過著沒有你的日子,那將是認識你之前二十多年那一種毫無希望的日子,一種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但是第二天再看到你的時候,我這種想法又被否定,我不能想像沒有你在的感覺,那怕就像現在的你,一句話也不和我說,也不想理我,我也不想放棄。只要你在我的視線里,心里就會有一種安心,一種歡欣。就這樣我在糾結中搖擺,搖擺不定中糾結,直到你晚上答應再給我們機會。那一刻,我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他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俯身看著她。
「小西,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她看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在心中已經被他這一段發自肺腑的話語所打動。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下一刻,他低下頭,想要在她的臉上印下一吻。
她一閃,躲過了。
這一秒,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道如利劍般的冷意,他直起身盯著她看了好久。
終于,沒有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露台,很快她听到房間門被關上的聲音,他走了。
她長松了一口氣,在心里問自己,經過了這麼多事,未來的他和她將會有怎樣的心境面對彼此,真的可以重新來過嗎?
……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家里來了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好久不見的小芳。
小芳一見到她,眼里立刻泛起了淚花。走到她的身邊,緊緊地擁抱著她。
「姐,你憔悴了好多,瘦得都有點月兌形了。」
她強顏歡笑︰「小芳,再見到你是高興的事情,干嘛弄得那麼悲傷。」
「也是,姐,這次有我來照顧你,保證讓你胖回來。」小芳是一個活潑的性子,下一秒就對著她展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呵呵,好久不見,咱們的小芳越來越漂亮了,看來有愛情的滋潤就是不一樣。」她說的是實話,確實這麼久不見,小芳的眼中閃著光,以前胖乎乎的身形變得苗條了些,透出玲瓏有致的身形,臉上也浮現著一種嬌羞的紅暈。
「姐,才見面你就拿我開涮。」
「怎樣?你的那位青梅竹馬。」
「他已經畢業了,托哥的福,進入了席氏集團工作,待遇還不錯。」一說起她的那位,小芳的眼中閃著光,一臉幸福的樣子。
「那多好啊!以後就換他努力掙錢來養你了,你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嗯!」小芳用力地點了點頭。
「是席帆讓你來的嗎?」她問小芳。
「是的,哥說你這段時間病了,心情不好,讓我來陪一陪你。怎樣,我不在的這些時間,哥對你好嗎?」
「哎!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慢慢在說吧。有你來,我心里很高興,省得我一個人天天無聊了。」她嘆了一口氣,回應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