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元志聞言忽而一笑,抬手從袖袋里模出一張名帖來,黑底銀邊,設計的很漂亮。
秋白一見那名帖,心中驚喜,一把從秋元志手中抽過名帖,開心道:「這張不會就是吧!」
秋元志笑著點頭,「你爹爹我雖然對做生意不怎麼懂,但這些人情世故還是曉得的。」
也是啊,她老爹雖然看著有些古板,但卻是個籌謀布陣的高手,雙商都是很好的好不好!
「對對對,我爹爹是這個世界上最最聰明的人啦!」秋白語氣中的自豪也是真真切切。
次日一早,秋白簡單的梳洗過後就獨自出府,去了房租租賃處。
一進屋里,就將葉至珩的名帖往桌上一拍。
那年輕小哥聞聲抬頭,先是一臉不爽的看了秋白一眼,接著抬手拿起那名帖翻開來看了看,而那原本吊兒郎當的表情也瞬間嚴肅起來,「這位姑娘先喝杯茶等一等,我這就讓人去找老板過來。」說完扭頭對身後站著的稚女敕小青年使了個眼色,將名帖遞給了過去,那小青年十分有眼色,接過名帖後直接上了右側的木制階梯,去了二樓。
嗯,這個反應就對了。
秋白看著面色嚴肅的兩人心中滿意,在年輕小哥指的椅子上坐了,那年輕小哥又殷勤的給她奉茶,態度如春風般溫暖。
秋白抬手接過,又有禮貌的道了謝。
這時那木制階梯發出輕響,看來是老板來了。
上頭有人罩著就是好啊!
秋白淡笑著扭過頭去,就見一道筆挺的身影從樓梯口踏了出來,深藍色的衣衫,讓那道身影也深沉了幾分,俊俏的眉眼,讓她的心無故亂跳兩下。
秋白一看請那張臉,差點噴出一口茶水來,而那亂了節拍的心跳,她斷定是因驚嚇所至。
「魏王……好巧,沒想到您也在這兒。」此情此景,她頗有些尷尬。
葉至珩抬抬眉,沒說話。
葉至珩身後站著一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神明亮,穿戴也很氣派,那中年男人樂呵呵的接話道:「確實是巧,這位姑娘似乎昨天就來過了,對了,你是要租賃店面還是租賃房屋?」
這個精瘦男人名章全有,是位響遍大衍國的商業奇才,為人精干狡猾,手下不僅做房產,還經營絲綢瓷器,販鹽賣茶,總之,只要是能賺錢的,他都有涉獵。
秋白聞言默默看了葉至珩一眼,見他神情淡淡,好像並沒有厭煩或是反感之類的情緒出現,心也就放了下去。
「阿伯好,嗯,我是想要租東大街「春滿閣」旁邊那間店鋪。」春滿閣,就這露骨的名字,不用猜就知道是妓院啦。
葉至珩听到秋白一臉正經的說到「春滿閣」時,眉頭不禁皺了皺。
站在他身邊的章全有何等精明,從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魏王葉至珩突然跑到他這麼一間小到不能再小的店面,再到他此時微微外漏的情緒,心里立刻跟明鏡似的。
要知道,葉至珩這個人雖然只有二十來歲,但為人沉穩,性格更是深沉,就連他這個游走于官商兩界的老油條,一個不小心就會栽他手里吃個大虧,可想而知,此人的心機有多深。
而這個心機深沉的人,此時竟對著個黃毛丫頭竟露出一個二十來歲男人該有的浮躁來,這不明顯是對人家動了情嘛,而且這情還動的有些深。
他章全有現下正好有一事要他葉至珩幫忙,正愁找不到突破口,老天就這麼送了個大人情過來!
這些思緒他只在腦中過了一遍便瞬間理清,立馬笑著接話道:「嗯,那個店位置還可以,對了你是要做什麼生意?」
秋白剛想接話,章全有又抬手將她打斷,「別站著說話了,來來來,我們上樓談,小吳,去買些糕點回來,大吳,你再去沏壺茶來。」吩咐完,又扭頭躬身引葉至珩往樓上去,「王爺,您請上。」
葉至珩聞言便又順勢上了樓。
章全有低頭間一抹戲謔的笑一閃而逝,他是真的沒想到啊,這個鐵石心腸冷心冷肺冷血無情的葉至珩魏大王爺,竟也會有情根深種的一天,只是這個小丫頭,似乎很懵懂啊。
突然想到他葉至珩也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而這個年紀該有的悸動該有的熱血,他似乎從未有過,年紀輕輕卻總是一副老練沉穩模樣。
自己今年四十有五,算算比他大了快兩輪,可和他接觸這麼久,自己似乎一直是拿他當同輩在看待。
「姑娘楞著做什麼?走啊。」見秋白站著沒動,章全有便開口詢問。
秋白來這兒不過是想節約些銀子,不過現在看這人的態度似乎是要大談一番啊,而且還有個葉至珩在場,不知為何,一想到要和葉至珩待一起,她就很別扭。
她本來是想拒絕的,但人家這麼熱情,又是買點心又是沏茶的,她這一拒絕總有些硬邦邦的感覺,日後在這街上做生意還要長期打交道呢,怎麼能輕易就將人給得罪。
她糾結一小會兒後,端出個自然的笑朝章全有點點頭,「那就麻煩阿伯了。」說完抬腿跟在章全有**後頭上了樓。
樓上一層並沒有一間間的房間,而是空空一層,由于布局精巧,所以不僅沒有空曠之感,反而讓人眼前一亮。
葉至珩直接走到大窗欞邊的軟凳上坐了,他手邊還有一杯茶,茶邊那疊點心也有動過的痕跡,秋白猜,他剛剛應該就是坐在那兒的。
章全有很是和藹的讓秋白隨便坐,可葉至珩杵在那兒她哪敢隨便坐,章全有見狀便指了一張軟凳讓她坐,嘴里打趣道:「你怕什麼?阿伯笑的這麼和藹。」
秋白聞言尷尬的笑了,看了看那軟凳磨磨蹭蹭的坐了過去。
這麼一坐,她離葉至珩就只隔了一面小幾,她抬頭看了眼笑的和藹可親的章全有,否定了「他會不會是故意的」這種想法。
由于坐的太近,她感覺一吸鼻子就能聞到一股味道,輕輕的淡淡的,很好聞,又很難聞,那股味道如一條無形的繩子一般,縛住她的手腳也裹住了她的大腦,讓她動作僵硬,思考遲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