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瑾瑤把腦海里的記憶全部翻了個遍,都沒有發現一點能解釋溫家沒親沒戚地出現在都市的蛛絲馬跡,她越想心里的疑惑越大,最後決定等過幾天溫正誠帶她回家的時候,看看能不能在爺爺的遺物里有所發現。
兩個星期後,溫正誠如同席瑾瑤記憶里的一般,跟她說起了帶她回家的事情。
「小瑤,馬上就過年了,明天溫爺爺帶你回去,我們回去給你爺爺和爸爸媽媽上柱香。」
席瑾瑤重重地點頭︰「好。」
溫景燦在一邊問︰「爺爺,我能一起去嗎?」
「爺爺跟小瑤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不是去玩,所以你只能待在家里。」溫正誠說。
溫景燦遺憾地點點頭︰「哦。」
第二天一早,席瑾瑤跟溫正誠就坐上了返回都市的班車。
溫正誠看著車外被甩到後面的風景,感慨說︰「不知不覺地,你就已經離開一個半月了。」
席瑾瑤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自己的爺爺,扭頭看向他問︰「溫爺爺,您跟我爺爺是怎麼認識的?」
溫正誠聞聲收回視線,也面對著她說︰「我跟你爺爺是在部隊上認識的。那個時候的我們都還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眨眼間我們就變成白發蒼蒼的老人了,你爺爺命薄,還沒享幾年福就先走了。」
「溫爺爺,那你知道我的老家是哪里的嗎?」席瑾瑤終于問出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她想了許久,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祖上並不是在這附近的幾個城市,可能是因為自己爺爺遠走他鄉,所以才沒有什麼親戚。
溫正誠疑惑地看向她︰「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席瑾瑤回答︰「因為我家沒有親戚,所以我很好奇。」
溫正誠點頭︰「老家在哪里,估計連你爺爺他自己也不知道吧。我听你爺爺說過一次,他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所以你家才會沒有別的親人。」
「孤兒院?」
溫正誠以為她不知道孤兒院是什麼地方,所以解釋說︰「孤兒院就是沒有爸爸媽媽,沒有親人的孩子生活的地方。」
席瑾瑤點點頭,腦海里突然想起關玉珂的爺爺,她繼續問到︰「那上次景 哥我們遇到的那位爺爺,也是溫爺爺你們的戰友嗎?」
這件事溫正誠听溫景 說過,所以很快知道席瑾瑤說的是誰,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黯然,看見席瑾瑤盯著自己的目光,他開口說到︰「那位爺爺也是我的戰友,不過他跟你爺爺一樣,也是在孤兒院長大的,而且他們倆待的還是同一家孤兒院,他們從小就認識了。」
「那是不是他跟我爺爺關系不好?要不然我怎麼一次都沒有見過他?」
溫正誠搖搖頭︰「沒有,他和你爺爺的關系很好,就像親兄弟一樣。你連我都沒有見過,所以沒有見過他很正常,其實,以前你爺爺女乃女乃也是住在凱市的,可是你媽媽生了你後,你們一家就偷偷搬走了,沒有告訴一個人,直到去年,我接到你爺爺的電話,才知道原來你們搬到了都市。」
「可是搬家了爺爺為什麼不告訴你們?」席瑾瑤問。
「這個問題我到現在也還沒想明白。」
「溫爺爺,你能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訴我嗎?我想知道。」這事太過蹊蹺,就算搬家也不可能一個人都不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才使得爺爺他們這樣做?
溫正誠抬手模模她的頭發︰「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好好睡一會兒,到了溫爺爺喊你。」
他不肯說,席瑾瑤也不好再問,今天問的已經夠多了,如果再問下去,肯定會讓他起疑,于是她乖巧地閉上眼楮,靠在椅背上假寐;漸漸地,大腦開始放空,她陷入了沉睡中。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城市。
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我回來看你們了。席瑾瑤在心里默默地說到。
倆人去簡單地吃過飯,然後買了些香火和紙錢,去了墓地祭拜過他們後,才回去那個已經布滿了灰塵的家里。
這是一處小院子,已經買下來了,但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居住,就已經發生了不幸;他們原來住的那套樓房,已經被那場爆炸摧毀。
因為席瑾瑤當初跟溫正誠離開得匆忙,所以院子的大廳凌亂地放著一些從原來的家帶回來的遺物。
那時候的爆破點就在客廳,而客廳旁邊就是席瑾瑤的房間,所以她的東西都被毀了一干二淨,席鴻振的房間距離最遠,因此他的一些遺物零零碎碎被保存了下來,不過即使如此,也沒有一件是完好無損的。
席瑾瑤認真地看著那些東西,想要從中尋找答案,可是等她看完,不說答案了,就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溫正誠見她看著那些遺物,以為她是在懷念親人,所以沒有打擾,拿來掃把簡單地打掃了一下屋內。
席瑾瑤看完才發現家里被人清掃了一遍,這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溫正誠掃的,她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去尋他。找了一圈都沒看見,最後才在後院看見他的身影。
「溫爺爺。」席瑾瑤叫到。
溫正誠抬手阻止她過來︰「你站在那里就好,溫爺爺正在拍灰塵呢。」
席瑾瑤听話地停下腳步,想了想,轉身去廚房想燒點水給溫正誠洗澡,當她看見空無一物的廚房才想起來,這個院子是新買的,他們都還沒開始布置。
「爺爺,我們等下去澡堂洗澡,然後再請幾個阿姨來幫忙打掃一下吧。」席瑾瑤走回去對溫正誠說到。
「行。」溫正誠沒有異議,這也是他剛才的打算,本來他是想自己動手打掃的,但是才掃了那麼一會兒地,他就覺得累得夠嗆。
溫正誠站著看向院子自言自語說︰「兄弟,轉眼間我們都這麼老了,瞧我,現在想幫你做點事都做不了,估計用不了多久,我也要去陪你了。」
席瑾瑤只是听到他在嘀嘀咕咕著,但是沒有听清楚他的話,有些疑惑地問︰「溫爺爺,你在說什麼?」
溫正誠回頭笑容和藹地說︰「爺爺沒說什麼,孩子,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先去睡一會兒,等下爺爺叫你起。」
席瑾瑤走到他身邊蹲在地上說︰「溫爺爺,我不累,我就是想爺爺和爸爸媽媽他們了。」
溫正誠憐惜地看向她︰「他們也一定在想你呢,他們肯定會擔心,在他們離開後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生病?有沒有穿暖?有沒有吃飽?有沒有像別的小孩子一樣去學校學習?有沒有被別人欺負?擔心你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所以你要好好的,他們才能放心,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