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蒲楊遲疑了一下。
朱有榮了然地點了他鼻尖，「你這個虛榮鬼，我還不知道你的德行。」
蒲楊不好意思地低頭抓腦袋，「嘿嘿，媽媽你真了解我。」
林清梔一直都很安靜，走在蒲楊身邊，朱有榮左邊是蒲楊，右邊是蒲楓。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蒲楓忽然走到她身邊，低聲跟她說話︰「你叫清梔？」
「嗯，是。」
林清梔態度冷冷淡淡。
蒲楊原本差點炸毛，听到林清梔冷漠的聲音，生生忍下來。
「是哪兩個字？」
蒲楓想知道。
「你識字嗎？」蒲楊忽然開口奚落他。
不是被壞女人偷走了麼？
被爸爸帶回家的時候，穿得像個土包子，是不是跟清梔一樣，沒有上過學？
「我們村里面有小學，我已經讀完六年級了，在家呆了一年。」
蒲楓回答得很謙遜。
林清梔微微留心了一下。
他今年應該是十二歲，按理說初一讀完了，該上初二。
可是在家呆了一年。
意思是偷走他的人，只讓他念個小學，就不讓他念書了。
他在村里干了一年農活，過得很不容易吧？
「都是那個女人不好，小楓，要不是你攔著，媽媽真是要討回公道不可，你還這麼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讓你上學，在家里干活兒，身體都要拖垮了。」
朱有榮養尊處優的臉上滿是不和諧的怨恨。
畢竟是被偷走孩子的母親，哪里能平息恨意？
「媽媽，她畢竟養育了我十一年，我已經和你們相認了，這件事就算了，她身體不好，真的進了監獄，受不住的。」
蒲楓仿佛很知恩圖報。
可是他身旁的林清梔卻不這麼想。
真的很感激養母，當初他和自己結婚，怎麼不帶自己去見見？
人死了，也可以去墓前拜祭吧？
哪個母親不想看見自己的孩子成家立業？
都是裝的！
這個無敵裝逼精！」哎，孩子，雖然是跟著她長大，但你倒是難得很善良。」
朱有榮嘆息，自己孩子幸好沒有長歪。
該有的人品教養，一處不少。
「清梔，我听你說話好像有江城那邊的口音，你是江城呆過嗎？」
蒲楓忽然很誠懇的問林清梔。
蒲楊想插進去懟他，想想還是算了。
他那麼保護偷走他的女人，本性還是不壞吧？
「嗯，是，我是在江城神農架小山村長大的，來申城一個月多。」
林清梔自報家門。
可是平鋪直敘的語氣，听不出來一點親熱。
「清梔一點兒也不像土包子，又斯文又溫柔又善良又……」
蒲楊還要繼續說。
朱有榮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個小子，你是要把人家夸上天了，這麼喜歡清梔啊？」
「嗯嗯。」
蒲楊很鄭重的點頭。
蒲楓眼楮里聚集了一點陰霾。
他不喜歡這樣的直接。
「那你也不問問，清梔喜不喜歡你，你這麼野，嘴巴沒把門，別把人家小姑娘嚇到了。」
朱有榮說這話的時候，有點羨慕小孩子童真的友情。
大人的世界，畢竟是天翻地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