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九和鐵蛋也不用人送,兩人攜手出了洪家,待到岔口,才各回各家。
阮九進了自家小院,見廳中難得奢侈的點了幾盞白蠟燈燭,中間飯桌上的飯菜還是自己送回來時的模樣,只沒了熱氣。
阮六郎見了他回來,這才松了一口氣,道︰「可是回來了,七郎、八郎,快去把飯菜熱了,咱們吃飯了。」
听了這話,阮九忍了半天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只用手捂著眼,你們怎麼還沒吃飯?便是你們經得餓,難道也不顧及凜哥兒的身子骨?
小小的人兒卻說出這般話來,只叫其他四個人是哭笑不得,卻也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
「先前在困難,也是咱們叔佷兒五個一起過中秋,如今缺了九叔,感覺哪兒哪兒都不自在,我便做主等著九叔,墊了幾塊點心進肚兒,倒不礙事。」
凜哥兒雖是佷子,卻是正經嫡子嫡孫,阮家復爵後的爵位自是他繼承,雖說有事兒,都是叔佷五個一同商量,,但真正拍板做主的卻是凜哥兒。
幾年相處,叔佷五個和親兄弟也沒什麼差別,中秋團圓少了九郎,他們也感覺不自在,領哥一說等等九郎,自然沒人不答應。
而六郎心里還有個想法,若是蘇蘇也來那該有多好,可惜只是奢望。
七郎八郎端了飯菜去熱了,吃了飯的九郎又重新坐到了桌子旁。五人正準備大快朵頤,就听見敲門聲,聲音不大,若不是幾人習慣了隨時注意周邊的風吹草動,怕是還听不見呢。
七郎八郎趕緊要收拾桌子,就怕來的是監視他們的人,卻被凜哥兒攔了。
「這些席面也不獨是九郎得了,雖然有些惹人眼,卻也不至于懷疑什麼,若真是藏了起來,那才是做賊心虛呢。」
听了這話,六郎出去開門,其他四人又坐回了凳子上。
六郎拿了油封出去,也沒有問是誰,唯恐驚動了旁人,只小心翼翼的開了門,卻沒見著有人,便是她膽子再大,也頓時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一個石子扔了出來落在腳下,六郎下意識低頭一看,卻見一個超大的包袱。
一見這個,六郎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也不在找來人,拎起包袱快速關了門。
而暗中的琳瑯見此,也向山下行去,想著剛才表舅爺一臉「見了鬼」似的樣子,回頭告訴主子,指定跟大爺似的,「搏美人一笑!」
其他四人見六郎出去一圈拎個大包袱回來,就知道是蘇蘇叫人送來的。
七郎帶著八郎、九郎解包袱,凜哥兒問六郎道︰「又沒見著人?」
六郎點頭,「想來她早就吩咐了,不能叫人看見。」想到妹妹如今的謹慎小心的性子,阮鈺沒覺得有多開心,若是可以,他只願妹妹肆意張揚的活著呢,就像……
想到那個一團火似的人兒,阮鈺心中又是一痛,不敢在想。
凜哥兒自然也看出了六叔話中的未盡之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早晚有一天!」
「六哥、凜哥兒快來看,有好多東西呢,居然還有衣裳……」
九郎看著那一套套細布中衣,只感覺心都要暖炸了。
以前是沒有同齡的小伙伴,自從認識長生和白岳才知道有姐姐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好吃的,「姐姐給的」;新衣裳,「姐姐做的」;就連一個竹蜻蜓,都是「姐姐買的」。天知道他有多羨慕長生和白岳。
明明他也有姐姐,卻只能偷偷模模的來往,怕有心人懷疑,給他什麼就一定有鐵蛋的。
他倒不是生氣鐵蛋得了什麼東西,而是感覺只屬于他的姐姐似乎平白的叫鐵蛋兒分去了一半,鐵蛋還傻乎乎以為姐姐有多喜歡他呢,郁悶!
但如今見著這些衣裳,他就知道,以後他再也不會認為鐵蛋分去了他的姐姐了,也不會再故意不理姐姐,叫她傷心了。
他阮九郎的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阮家五個兒郎也顧不得吃飯了,各人拿著貼了自己名字的那套中衣,只感覺這是這個中秋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待平靜下來,六郎才感覺自己那套中衣內里有異樣,翻開一看居然有個內兜,里面是一封信。
「吾兄︰
見信如唔!
……
哈密多事之秋,恪王狼子野心,十姐姐從侍女升為庶妃,雖孕育一子卻被王妃所奪,舉步維艱。兄多加警之心,萬不可輕舉妄動!
……
望兄珍重!」
結尾雖然沒有署名,但是誰寫的不言而喻。
阮鈺叔佷五個依次傳閱,皆是皺眉。他們知道恪王已經到了西北,但沒想到他會來哈密。
想到阮十娘,五人又是一陣氣悶,有關姐妹,他們也不敢多問,除了七娘,更是不曾與任何人有聯系。
見了改名換姓的蘇蘇,就知道其他人不會太好過,但沒想到十娘居然進了恪王府,七娘居然沒與他們說過。
這會兒子,六郎甚至生起了蘇蘇的氣。若是恪王不來,她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訴他們了?
倒是七郎最了解這個兄弟,「告訴了我們又如何,不過是多幾個人傷心罷了。
我們是充軍流放到了西北,但那人到底也不敢明面上弄死咱們。他有氣撒不出去,替咱們代過的可不就是家里的女眷。」
這話一出,屋子里頓時一靜,仿佛死寂般……
且不說阮家幾個兒郎怎麼合計,只說洪家小院兒。
蘇蘇和洪笙一番被滾紅浪,關鍵時刻,蘇蘇才想起來沒用避孕香丸,「停、停、停,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洪笙沒想到居然再次听見這句「魔咒」,想起那一夜,太特麼的糟心了,簡直就是一輩子的黑歷史。
「蘇蘇,給我生個孩子吧!」
這話一出,屋子里頓時一靜(呵呵,有沒有很眼熟!哪里需要我,我就會出現在哪里!不用謝!)。
別說蘇蘇,連洪笙都有點懵逼,他說了什麼?啊啊啊……怎麼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不對,不對,這也不是他的心里話……腦子有點打結,小洪笙都縮了……縮、了?
蘇蘇腦子里還回蕩著洪笙說的那句話,然後就感覺……呵呵,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