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醫院
簡小兮睡在病床上,因為頭疼下意識就嚶嚀出聲,隨即緩緩睜開眼楮。
入目的是醫院病房的環境,簡小兮下意識就緊皺了一下眉頭。
「你醒了」陳沫听到動靜,站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簡小兮靠在床榻上,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聲音澀啞地問道︰「我怎麼會在這兒?」
陳沫對于她問出口的話,感動非常奇怪。
「兮,你不記得嗎?」陳沫一雙淡然的眼楮落在簡小兮迷茫的臉上,皺著眉頭說道︰「昨天,是洛醫生把你抱到病房里來的。」
簡小兮听到陳沫的話,臉色刷地一下,全變了。
她的大腦猛地被敲擊了一下,痛的她腦神經瞬間痙攣起來
「唔」她扶著額頭,痛苦的聲音情不自禁就溢出了薄唇。
陳沫看到她痛苦的樣子,心髒微微一縮,急忙問出口︰「兮,你怎麼了?」
簡小兮無力地搖了搖頭。
她怎麼了?她現在為什麼對昨天發生的事情都記不住了?
閉上眼楮,簡小兮都在努力地回憶著昨天的點點滴滴,可是想了半天,那些記憶卻淡的像影子一樣,都是黑的。
昨天發生了什麼?
她記得,昨天她好像經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冷汗一點點從額頭上溢了出來,陳沫看到簡小兮越來越不對勁,她掏出手機說道︰「我給洛醫生打電話。」
「別打。」簡小兮無力地睜開眼楮,她冰涼的手指拉著陳沫的小手,虛弱道︰「我沒事,不要讓他擔心。」
陳沫將簡小兮的手,輕輕握在掌心里,企圖她安慰。她下意識以為簡小兮是因為昨天簡叔叔的離開,心情沉痛。
她模了模簡小兮蒼白的小臉,柔聲道︰「兮,堅強一點,要是叔叔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他離開了也不會安心的。」
簡小兮听到她的話,眼中突然劃過一抹驚駭的情緒。
爸爸
她為什麼會把爸爸給忘了?
就在昨天,他永遠地離開她了!
簡小兮想到嚴厲的吝于微笑的父親,他的臉昨天變得冷冰冰的,再也不會醒過來,她的眼眶頓時就酸了起來。
心,更是痛到無法呼吸。
「沫,我」簡小兮翕動著嘴唇,因為想到自己連父親都忘了,心里的恐懼讓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陳沫感受到了簡小兮的害怕,她本能地以為,這種害怕是失去至親,獨自承受孤獨的害怕。
她輕輕抱著簡小兮,發自內心地安撫道︰「沒事的,沒有了叔叔,你還有我,我就是你的親人。」
「嗚嗚」
簡小兮靠在陳沫懷里,放肆地痛哭起來。
沫,不是這樣的
她在心里吶喊著,可是那種無力的痛苦,始終無法說出口。
她忘記了好多人,好多事。
她害怕有一天,她會連洛塵和陳沫都忘記掉!
「變了,真的變顏色了。」
「是啊,好神奇!」
「那這樣說來,洛塵就是程先生的兒子了。」
「」
帝晟集團的會議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桌上那個玉佩上面,看到那玉佩因為洛塵的血而變了顏色,開始竊竊私語。
松本野玄緊緊地捏著拐杖,臉上的怒火怎麼也無法壓制。
這樣的結果,是他萬萬不願意接受的!
「一澤君,你也去試試!」他沉著丑陋的臉,望向松本一澤,吩咐道。
松本一澤一听,墨瞳瞬間一凜地看向那個玉佩。
見他沒有動作,松本野玄沉戾的雙眼微微一眯,他正欲用強壓的語氣開口,耳邊忽然間傳來黎昱凡略帶痞氣的聲音。
「我說怪老頭。」黎昱凡雙手環抱放在胸前,邪魅地揚著下巴望向他,輕笑道︰「這dna報告都已經擺在這里了,塵既然是程叔叔的兒子,真相不就很明顯了嗎?」頓了頓,他向前走了兩步,故意在松本野玄面前雙手一攤,做出非常同情他的樣子,「您還是把您兒子領回家,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
松本一澤看著黎昱凡的視線,漸漸變得幽深起來甚至,里面藏著一抹凌厲。
原本,松本野玄一直以為松本一澤就是程家的子孫。
可是這會兒看到洛塵驗證的結果和那份報告之後,他心里又沒底了。
難道,他真不是程家的孩子?
正在他沉思之時,一旁的助手忽然間走到他身旁,俯下頭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松本野玄听到這個消息,原本煩躁的心情變得更加陰沉。
片刻的沉戾之後,他抬起腳步,看了松本一澤一眼,聲音平靜道︰「走吧。」
松本一澤點頭,跟上了他的步伐。
只是,在他臨行前經過洛塵身側的時候,他深深地看了洛塵一眼。
洛塵收到了他的眼神,清淡的眉頭不易察覺地蹙了一下。
他們走了,屋內忽然間響起來了整齊的掌聲。
有人上前,握住了黎正源的手,笑道︰「老黎啊,剛剛可真是有驚無險。」
「就是說,你要是敢把帝晟給日本人,我第一個不同意。」另一個人也揚著嗓門喊出聲,他走到洛塵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轉頭看向黎正源,好奇地問道︰「真把帝晟的股份給這小子了。」
他的話剛落,黎昱凡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眼底閃過一絲澀然。
洛塵眼角微垂,淡然地看著桌上的文件。
黎正源點頭,示意大家和自己先出去。原本嘈雜的會議室,因為大家的離開,陡然間變得安靜起來。
屋內,只余下三個人。
孫健見人都走光了,他拉了幾把椅子過來,示意他們坐下。
黎昱凡聳了聳肩,並沒有坐下長談的打算,反而腳步一轉,就想離開。
「昱凡」孫健急忙喊住了他,他從文件袋里拿了一份轉讓合同放在桌上,溫聲道︰「過來看看吧,塵把帝晟已經轉到你的名下了。」
黎昱凡的腳步一頓,他沒有轉身,聲音有些微涼地說道︰「他給我,我就必須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