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天還黑著,錦繡便早早起床了,收拾完房間打理好自己,便出了門。
呼吸著外面寒涼的空氣,頭腦都清醒了幾分,將雙手負在身後,錦繡放慢了步調。
前世哪里會有如此自在的日子,弱小的時候,每日每日都在練習功夫,只為了活下去,後來強大了,卻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樂趣。
如今多好啊,錦繡還在感嘆著,就看見院門兒旁邊的幾個晃動的人影,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錦繡的腳步加快了幾分。
「妹妹,你」駱蕭稚女敕的臉上有著復雜,看著眼前的駱玉,駱蕭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心卻生出了無力感。
「哥,我要學!」駱玉總是冷冰冰的小臉,此時滿是堅定,一身玄色衣衫隨著獵獵寒風不住的飄蕩,更加襯托她的身軀瘦弱。
「哥做的到,玉兒你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了,這樣不行嗎?」駱蕭原本晶亮的眸子此時帶著些許乞求,就連聲音都弱了幾分。
「哥,我姓駱,我忘不了我是怎麼活下來的,我也不想再過那種任人宰割的生活!」
說起這話時,駱玉的眸子放著冷光更有著刻骨的仇恨,刺的一旁的顧以笙骨頭都泛著冷意。
「哥,我想做姐姐那樣的女子,等我長大了,我想護著她,讓姐姐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我還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姐姐面前,姐姐只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駱玉說起這話,不復剛才那讓人遍體生寒的表情,唇角微勾,眸子晶亮泛著溫柔,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駱蕭看在眼里,到底沒再說什麼。
「駱玉開心就好了」駱蕭這話說的艱難,卻可以從那清澈的眉眼中看出,此話發自真心。
顧以笙倚在一旁,看著感情如此好的兄妹二人,眉目深沉。
離門口還有十多步的時候,錦繡就听見了駱玉那暖心的童言稚語,勾唇一笑,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駱玉,長大以後想做什麼呢?」錦繡負著手,慢吞吞的走到門前擺弄著鎖頭,一邊漫不精心的問道。
駱玉小身板下意識的挺直了幾分,抿了抿如花的唇瓣這才說道「駱玉想為姐姐分擔一切,駱玉還想有一個好身手,很好的那種。」
錦繡笑了笑,將門鎖拿在手里晃了晃,不緊不慢的將門打開,將三人讓了出去。
這才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道「可以殺人的那種?」
明明聲音悅耳依舊,可是三人卻從中听出了森森的寒意。
駱玉看著還在鎖門的錦繡,眸色深沉了幾分,嬌女敕的唇瓣微張「要,不單要學殺人的功夫,駱玉還要成為強大的人,再也沒有人敢忤逆我,也沒有人有資格!」小小的人兒,嬌小的身姿,卻是有著可以擎天的氣勢。
錦繡回過身來,撫了一把小人滑順的發絲,淡淡的說道「即使再苦再累?」
「無怨無悔!」駱玉回答的聲音擲地有聲,在這寂靜的晨曦里更顯清晰。
「哦?」錦繡掃了一眼跟在一旁的駱蕭與顧以笙,笑了笑「你們倆呢?以後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說著,錦繡便邁開了步子,直到離開了門口燈籠照耀之處,這才從袖中翻出一物,塞到了駱玉的手里。
也不言語,錦繡就這般自顧自的踏在漆黑的夜里,如履平地。
駱玉捧著懷里的夜明珠,抿了抿小嘴巴,掃了身旁的兩個人一眼,便跟上了錦繡的腳步。
駱蕭與顧以笙對視一眼,一左一右跟在了駱玉身邊。
這時,駱蕭才開口說道「駱蕭最想繼承父親的遺志,光耀我駱家門楣讓玉兒過得幸福,然後,幫著姐姐做事」少年的語氣清亮,卻帶著一絲滄桑還有那抹不去的痛苦。
「哥,我們會做到的!」駱玉手里捧著夜明珠,對著駱蕭狠狠的點了點小腦袋,腮頰的軟肉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的,緩和了駱蕭有些抑郁的心情。
只見他勾唇笑道「好,會做到!」少年眉目俊秀,可見其以後風采。
顧以笙看在眼里,嘴角泛出一抹笑意,看著前面那若隱若現的身影,顧以笙的眸色復雜難明。
錦繡今日身穿一襲黑色勁裝,袖口扎緊,腰間緊束,腳蹬黑色暗紋鞋,即使沒有夜明珠的照亮,她依舊像是走在自家一樣閑適。
顧以笙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戀與迷茫,隨後漸漸清晰。
只听他張口說道「我想守護自己在乎的東西,而不是在像從前那般,任人施為」
少年的語氣堅定,甚至透著絲絲危險,錦繡回過身時恰好便看見少年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逝,錦繡饒有興味的勾起了唇角,停下了腳步。
「很好,我與常人不同,所教授的自然也是不同,你們三人所求不同,性格不同,自然,以後所學便會不同!」
錦繡負手站在三人面前,面色肅然,那一身勁裝武服被寒風刮得獵獵作響,三千墨發被發帶束成馬尾,隨風飄蕩,那番颯然之態,看的三人眼楮眨也不眨。
「從今日起,我們不單是親人,我還是你們的師傅,練功時,教授時,便要稱呼我為師傅,在外,便還是常態!你們可願意?」
錦繡圍著三人繞了繞圈子,檢查了一番三人的筋骨,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駱蕭與駱玉交換了一個神色,然後對著一旁的顧以笙點了點頭,這才異口同聲的朗聲說道「徒兒願意」
「那便按年齡來排順序吧,以笙是大師兄,駱蕭你是二師弟,駱玉你是小師妹!」
錦繡暗暗的點了點頭,就這般隨意的定下了三人的歸屬,隨後就又走到了前頭,邁開了步子。
隨後只听她的聲音遠遠傳來「哦,對了,你們還有個外門師弟,名叫楊一,他只學身上功夫,待以後有機會你們便會見面!」
三人面面相視,互相起了個揖手,這才隨著錦繡的腳步走上了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