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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再見咸魚

走出院子,一個身著白色飛鷹制服的騎兵牽來一匹高頭大馬,那馬!我眼一花,心一熱,差點喊出聲來,那不是汗血寶馬小白嗎!記憶像開了閘的洪水,一下子又回憶起與裴修遠騎在小白上面的點點滴滴,可恨,驚天動地的大事不見我記得這麼清楚,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居然可以在我腦里扎根,唯一靠譜的解釋是鴨子概念,小鴨把出世時見到的第一個生物認作自己的媽媽,此後就緊緊跟隨,我來這里見的第一人雖不是他,但接觸最多的還是他,他所做的一切就如同鴨媽媽一樣深深刻印在我腦海里,對,就是這樣,如此這般安慰一番,再次看向小白時,內心已非常平靜。

不多時,兩輛馬車駛到,官兵頭子命令道,「你們10人,每五人乘一輛,快上車。」

我們不敢耽誤,按照各自的喜好聚堆上了馬車,閩志和烏團出于對我的厭惡自然不會跟上同一輛,這樣好,我還不想看見他們呢,我跟衛極光,與另外三人坐了第二輛馬車,幕布放下,听得駕車人一聲大喊,「吁——」感覺到馬車開始緩緩移動,有少許搖晃的感覺。

車里,耐不住寂寞,向那三人打招呼,「你們好,我是天絕,他是地滅,」順帶把衛極光介紹了,「三位大師怎麼稱呼?」

那三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古怪,或是出于對我獲得進宮資格的不認可,不過始終是來自宗門大派,容人的氣度還是有的。于是依次跟我打了招呼並作自我介紹,坐我對面的第一個叫河卞,來自古鏡道觀;中間的叫蘭珂玉,來自清渺寺;右邊的叫妙悟,來自德馨寺,這三人中,河卞看起來年齡大些,一臉滄桑的樣子至少也三張紙以上,蘭珂玉和妙悟顯得很年輕,長相不算巨帥也叫面目端正,頗具正氣。

「以後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了,大家要互相幫忙,相互照顧呀。」我綻開一個大大的友善微笑,這不算結黨營私,行走皇宮,沒幾個伴怎麼行?

他們三人相互看了看,半晌,河卞才做代表勉強應了一句,「天絕法師,你行事謹慎一些,不要惹禍就算照顧了。」

這老道!我眼一瞪,太不會說話了吧,旁邊衛極光立刻扯我手臂,跟著淡淡應上一句,「我會看好他。」

你你你!我轉過來瞪他,連他也幫著外人欺負我,我什麼時候惹禍了?要不是我湊夠了數,你們還不定能到宮里去呢!想是想,嘴上不敢說,要不是裴修遠心思難測把我硬扯進來,那里頭任意一個被淘汰的搞不好都比我強,只好把一肚子氣吞下去,好,不跟你們計較,說得好不如做得好,等我抓鬼立功的時候再來調侃你們。

不知行駛了多久,置身于慢搖節奏的馬車里幾乎都要睡著的時候,听到駕馬的人喊了一聲,「吁——」跟著馬車停下,頓時一個激靈醒過神來,還用問,肯定是到了!

果然,裴修遠的聲音穿過馬車傳進來,「請各位下車,隨我進宮。」

興奮不已地第一個跳下車,皇宮耶!我連故宮都沒去過,在這里體驗一把皇宮癮,爽!

入目先是莊嚴的城門,青石所鑄氣勢森嚴,守衛士兵一身盔甲一臉肅穆,一看就知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我們十人全下了馬車,裴修遠也從馬上下來,但見他走上前去,掏出一塊類似令牌的東西,正色道,「奉皇上之命,帶挑選出來的十名法師道士進宮抓鬼。」

我立刻回想起之前夜入緹京的時候,裴修遠那時掏給守衛士兵看的八成也是現在這塊令牌,難怪問他要他不給,給了他還怎麼自由出入皇宮?

守衛士兵不再阻攔,讓開城門通道。

于是,我們一行跟著裴修遠,浩浩蕩蕩地進了皇宮。

原來真實的皇宮是這個樣子,跟電視上看到的基本相同,里面確實大得不可思議,宮殿布局沿中軸線向東西兩側展開,設有各種各樣不同名目不同作用的宮殿,幾乎所有宮殿的外觀都是紅牆黃瓦,畫棟雕梁,營造出一副金碧輝煌、威嚴莊重的格調,另外就是時不時會見宮女太監穿行其中,人人都行色匆匆,似有無數心事。

這皇宮太大,走得也累,偏偏要去的是御花園,花園嘛,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一定是在最後面,有哪個皇帝會把供娛樂觀賞的花園放在前面用來干正事的地方,一路走心里一路罵,太會挑地方了,要是我的話,就把人干掉丟在議政的大殿門前,要多震撼有多震撼!

走得腳有些酸軟的時候,總算眼前一亮,看到了一個重檐盝頂的精美拱門,里面的綠意早已遮蓋不住,肆無忌憚地延伸出來,這不是御花園是什麼?

也是從踏進拱門那一刻起,感覺到周圍氣氛一下子變得異常緊張。

不遠處,青翠的松、柏,竹間點綴的山石,時令的遍地鮮花,確實給人營造出一副草長鶯飛、桃紅柳綠的視覺盛宴,問題是,那座以太湖石堆砌迭起的假山邊,站著的一群神色驚惶的宮女太監,以及那個昨日才見過的三品提刑武斷,立刻給一切美好的景色打上了不和諧的陰影,而我們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在地面——

那一具躺著的太監尸首上。

有了頭一次看咸魚的經驗,這回我大膽多了,敢明目張膽的去看,對比昨日那條咸魚,這具好像有所不同。首先不同的就是他的表情,不是那種被偷襲似的雙目圓睜,有點像難過,不懂怎樣形容,照我的理解,他死的時候心情一定很差,去!這不廢話嗎,心里打自己一耳光,有誰是心甘情願笑呵呵死的,趕緊提起精神,一會武斷應該會分析死因,听就是了。

「武大人,」裴修遠禮數做足,先上去行禮,而後問,「可有什麼發現?」

武斷神色莊重,捋捋自己的胡子,說,「奇怪,這個人的死法,和前面的又有些不同。」

一語驚四座,我們全瞪直了眼楮,這鬼,殺人還要挑花樣,每次換一個方式,視乎心情而定?

「有何不同?」裴修遠再問。

武斷應道,「前面那些似乎都是瞬間死亡,他不是,他死前應該經過劇烈掙扎,或許還打斗了一番,你看,」他說著蹲下來,指向太監身上,「衣服有打斗中用力拉扯的痕跡,他腳上還掉了一只鞋子,太監帽戴歪了,估計是打斗時被對方扯下的,最關鍵是這里,」他提起太監的右手,那只手奇異地握成橢圓形狀,像抓住了某些東西,而後被奪走,他又不甘心,所以到死手還保持著緊握的姿勢,「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把那樣東西緊緊拽住,而後被凶徒看到,為了搶奪回來起了殺意,將他殺死,而死因,則和昨日他們看的那個太監一樣,衣服沒什麼被燒的痕跡,里面的上半身已成焦炭狀。」

我听得很清楚,武斷剛才用了一個詞——凶徒,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是人干的,絕非鬼魅。

「是誰發現尸體的?」裴修遠看看周圍,謹慎地問。

武斷指了指在人群中簌簌發抖的一名年輕小太監,「他。」

我們的目光集中在他手指的方向,那是個一臉稚氣,頗具女孩般秀氣的小太監,只見他戰戰兢兢地走出來,怯怯道,「回兩位大人,小的涼夏,人稱小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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