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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可憐的後備

這幾天教武時總是心不在焉,多半是叫他們自己練習,山賊們見我情緒不佳,也不來打擾,自動自覺兩兩對打。

我走出習武堂,坐在階梯上,百無聊賴的看著遠方。想了一會,從衣服里掏出懸賞自己的那副畫,我有意留了一張起來。打開看畫上的人,一眉一目活靈活現,仿佛自己對著照鏡子,上面的字早已背熟了︰懸賞通告,傅未名,年齡︰不詳、身份︰不詳、特點︰懂一點武功,人比較笨。于四月初十晚寅時離家出走,若尋得此人,即刻通知頤康王府,重賞黃金萬兩。落款︰頤康王府。看著看著突然來氣,那天在堂上我看不懂繁體字,後來請教了圖叔才知道特點里面寫的竟然是懂一點武功,人比較笨,裴修遠,我在你心中的形容詞就是這九個字?就憑這九個字,你站我面前我也不跟你回去!

「想回頤康王府嗎?」一個蕭冷地聲音突然在耳畔問,正生氣呢,想都不想就回答,「不想,來請我都不……」猛然止住,瞪大眼楮,看到站在一邊跟我說話的是冷面冷心衛極光。

「喂,不要亂想,」我忙解釋,「我想東西分神,听錯了。」

「你對雲惑很感興趣?」他忽轉話題,轉得太快,是不是人太冷漠連帶腦子也凍壞了,不懂得上下句要鏈接的嗎?

我撓撓頭,對他感興趣?怎麼可能,我不過是想拿回我的穿越工具,那日在山洞里的窘迫情形不堪回首,實在不願跟他有半點交集,于是沒好氣地說,「不知道,只知道是鷹騎的將軍,走火入魔後失蹤了。」

「他失蹤了,赤布和朝桑的戰爭就非常危險了。」衛極光冷不防冒出一句,我看了看他,他那張行雲流水的臉除了冷還是冷,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告訴我這個干嘛?」不解。

「除非赤布找人頂上,而這個人,在副將里挑或許會容易些。」神啊,他今天是不是喉嚨癢了,不說不舒服?居然一次過說這麼多的話,只是每句話我都听不明白,我非常納悶,誰去替雲惑打仗關我何事,你說他人在哪里我找他拿東西還差不多。

「衛極光,難道你知道雲惑在哪?」我突然眼前一亮,驚喜地問,他說這些話是暗示他認識雲惑嗎?

他看看我,我立刻感到羞愧,身為男人竟然長得比女人還漂亮,連帶看人的眼神,都能在冰寒中透出美輪美奐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難怪當時知道他是男人時有個山賊要跑去撞牆了。

「不知道。」他淡淡地吐出三個字,跟著轉身而去,完全不顧滿懷希望,雙眼晶亮的我。

什麼人啊這是!剩下我獨自生悶氣,那你之前說那堆廢話干嘛用!

「四當家,快!快……」正氣著,一個人影倏地飆來,連帶上氣不接下氣地喊。

我抬頭一看,是黑石,「什麼事這麼急?」

黑石急切地說,「大當家有令,叫你即刻去聚義堂,我們要劫鏢了。」

劫鏢?我頓時心花怒放,等待已久的劫鏢啊,做山賊怎能不劫一趟鏢,我想這一天想太久了!「走,快走,趕緊。」我邊說邊迫不及待的跑向聚義堂。

到了聚義廳,早坐好一群人,大煥神情嚴肅的站在中間,衛極光也在,不過他坐著,似不很在意。

「阿名,你來了,過來。」大煥向我招手,我趕忙過去。

桌上展開一張地圖,是鳳雉山的走勢圖,上面亂七八糟畫著紅旗烏龜什麼的,搞不懂什麼內容。「據探子回報,」大煥朗聲道,「明日巳時左右,金德鏢局的一車鏢銀會從鳳雉山的西南方向過來,穿過響鼓坡,送到300里外的高安鎮,這趟鏢銀據說是南度王之前在培松城一帶搜刮的民脂民膏,現在他死了,他的家人指派金德鏢局將這些不義之財秘密調走,我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既然是老百姓的東西,我們就要幫老百姓拿回,發還老百姓,剩下的為我們山寨添置些物品,大家听好了,這次行動,由二當家帶隊,四當家初來咋到,正好跟去學習實踐,我跟三當家鎮守大本營,隨時準備支援。」

「是。」山賊們應道。

我在一旁不住地點頭,眉開眼笑。大煥轉向我,不無擔心道,「阿名,你是第一次劫鏢,要听指揮,听極光的話,千萬不要擅自行動。」

我瞥了瞥衛極光,他那張死冰臉從來都是一個表情,也不會說過來跟我講講注意事項什麼的。

「放心吧,大當家,我會好好跟著二當家,不會亂來。」先要答應大煥,好讓他放心,否則不給我去怎辦。

大煥的表情極其嚴肅,「阿名,金德鏢局的人善用暗器,你要緊緊跟著衛極光,沒有他的命令絕對不能行動。」

我覺得大煥有些嗦了,只好再一次向他保證︰「好,沒問題,我全听他的。」

大煥這才點了點頭,下令道︰「大家今晚早點休息,響鼓坡距離我們這兒有七八十里路,明天一早卯時出發。」

我吐吐舌頭,今晚肯定會興奮地睡不著覺。

卯時,原來換算回來就是早上七點整。

得到這個認知是我在大煥獅子吼的叫聲中醒來後。趕緊換衣洗漱完畢出來,被大煥毫不留請地罵了︰「你身為四當家,要出去帶隊的,居然連早起都做不到!像什麼話!」不敢頂嘴,大煥很重視每一次的劫鏢行動,誰做錯了都不給情面,罵我對我算輕了,上次有個山賊因為睡過了頭挨了40棍懲罰,打完以後爛了爬著也還得去。

出門一看,衛極光帶領大部隊都已經準備好了,我是來得最遲的一個。

「走。」衛極光不看我,向身後眾山賊揮了輝手,一行30人浩浩蕩蕩的走去,我快跑兩步,灰溜溜地跟在衛極光身後,看他側臉美如冰雕,卻透著拒人千里的冷漠。覺得還是該跟他交流一下,畢竟第一次,不問清規矩等會死都不知怎麼死。

「二當家,你準備安排我做什麼呢?」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他目視前方,吐出簡潔無比的二字︰「後備。」

後備?那我豈不是什麼也不用做,除非你們都死了,我氣,不甘心問,「我好歹是個四當家,你讓我帶隊上場不行?」

「送死。」言簡意賅,毫無商量余地。

「喂,你見過我的功夫,我一個打三個沒問題,」我極度不甘心,「我連大當家都可以打倒,你安排我做後備?你是不是公報私仇,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你……」

一個人影在面前一晃,叮叮幾下。

啞穴,又是啞穴!我暴怒無比的瞪他。

「到那里再解開。」他完全無視我的憤怒。

衛極光,你◎□◎○﹟*……這是唯一宣泄的方法——國罵,省略若干字。

沒想到響鼓坡距離呼風寨那麼遠,走到腳抽筋才到,這片地方亂石成堆,坡度由東向西傾斜,低下有一條深深的排溝,周圍長滿灌木野草,隱蔽性很強。

衛極光安排我們潛伏,武功最好的第一隊放在距離坡最近的排溝處,等鏢隊一到就上前包抄,其他人則按第二隊和後備兩部分劃分,第二隊的人埋伏在鏢隊的後頭,即是一堆堆亂石後面,待第一隊沖上後,立刻從後頭堵截,防止有人跑掉;後備基本無用武之處,遠遠躲在一堆草里,戰場的邊都看不到,僅僅是等大局一定就過來幫手推裝鏢銀的車,故只安排了三個人,很不幸,我是其中一個。

「四當家,你怎麼能當替補呢?你武功那麼好,應該分在第一隊才是。」趴在草堆里,我臉色陰沉。偏偏還有一個不識好歹的家伙問我。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吼道︰「知道你還問?」他立刻不敢做聲。該死的衛極光,一點情面也不給我,虧我還是個四當家,一身好武功無處使,落魄到躲在草叢里當後備。

越想越氣,去拔身邊的雜草出氣。

「四當家,你初來報到,不了解情況,又不擅長使用兵器,金德鏢局的人都是舞刀弄劍的好手,你上去很容易受傷,二當家也是為你好嘛,下次你一定是帶隊沖鋒那個。」叫黃土的一個山賊好言勸道。

「行了,好好守著,吵死了。」心里煩悶,沒好氣地說。

兩個山賊立刻不做聲了,我這副樣子,惹我跟踩到地雷沒什麼區別。

趴了半天,沒見什麼動靜,卻開始打起瞌睡,早上起太早了,周公都不舍得我走,這回,反正沒到我的事,打個盹也好,想著想著,眼楮不知不覺就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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