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上路?
我微微一怔,心頭頓時泛起一陣狂喜。
西江月剛出了房門一會兒,就听外面傳來一陣吵雜聲。房門被推開,就見蘇酥快步奔了進來。一見著我正看她,她頓時滿臉驚喜之色,眼淚順著臉頰就滑了下來。
「主人!」蘇酥說著就撲到了床邊。
我微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秀發,抬頭看去,就見房門口跟著就是一行人走了進來。當先一人正是方賀,後面跟著的是符師堂諸人。
方賀看到我,臉上帶著一抹難以形容的表情,有些尷尬的樣子。
我忽然心中一動,想起當時我和西江月在城主府上一戰的情況。但時候我可是渾身浴血,這陰靈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至少是我這種修為還不會出現。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而且不說那時候,光是現在,我*的傷身,這有胸上纏著的繃帶上,還可以見到滲透的血水。
我是什麼身份,那自然是不言而喻。
想著這一直以來方賀帶我還不錯,我卻騙了他這麼久,我也是有那麼幾分尷尬。
「方堂主。」我尷尬一笑道。
方賀面色古怪看了我半晌,這才搖頭苦笑道︰「左源老弟,你可是騙得我好苦啊。」
我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還請方堂主見諒了。」
方賀看了我半晌,忽然道︰「秦明堂主知道你的身份嗎?」
說到秦明,我心頭就隱隱一痛。現在我還記得秦明舍身
「秦明堂主知道的。」我回答道。
一听這話,方賀頓時舒了口氣,笑道︰「既然秦明堂主知道,那就沒什麼問題了。」說著他微微一頓,看了看門外這才接著道,「而且城主大人也吩咐過,這件事情不要外傳,想來也是有不把事情鬧大的意思。」
我輕笑道︰「那方堂主是什麼意思呢?」
方賀看了看我失笑道︰「別叫什麼方堂主了,我這不過是代堂主之職而已,等有了合適的人選,我立刻就回讓賢。」說著他一頓,接著道,「至于說我的想法……左源兄弟都是我們符師堂的人,這一點跟你是什麼來路沒有任何關系。」
听了這話,我心頭泛起一股暖流,正想說點什麼,就感到手上微微一動。轉眼看去,就見蘇酥把頭抬了起來。
就見她臉上帶著幾分不愉,望著方賀道︰「主人才還需靜養,方堂主如果有事的話,還請改日再來。」
方賀一怔,轉而是一陣哈哈大笑︰「倒是把這事給忘了。那就有勞蘇大師找看下左兄弟了,我就改日再來拜訪。」說著,朝我拱了拱手,帶著符師堂的人轉身離開了房間。
大門輕輕被合攏,房間里就只剩下我和蘇酥兩人。
「我沒事的,你這麼趕方賀走,只怕他會不高興。」我笑道。
蘇酥撇了撇嘴,輕哼一聲道︰「不高興就不高興,誰讓他來打擾主人休息。」
看著蘇酥這小女子的模樣,我忍不住一陣失笑。以前剛認識蘇酥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子,那時候的萬種風情我現在都還記得,誰能想到,她還能露出這種表情呢。
不過就是這種反差,反倒是讓她看起來越發的乖巧可愛。
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低笑道︰「傻丫頭。」
蘇酥俏臉微微泛紅,想掙月兌我的手,好像又害怕弄到我的傷口,微微動了下就柔順地讓我捏她的俏臉。
看她這模樣,我倒是不忍心欺負她了。
沉吟了下,道︰「蘇酥,我問你一件事。」
蘇酥身子微微一震,輕輕低垂著頭,道︰「主人只管問,蘇酥知無不言。」
看蘇酥這樣子我就明白,她應該已經猜到我要問什麼了。雖然西江月說過讓我不要問,但很多事情我總覺得壓在心頭難受,不問個清楚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那一晚是西江月?」我低聲道。
蘇酥沉默半晌,才道︰「是月姐姐。」
我皺了皺眉頭,雖然早知道了答案,但總覺得有很多問題難以明白。
「到底怎麼回事,那晚我的記憶很模糊。如果不是和西江月戰斗的時候莫名回憶起了一點,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想起來。」我說道。
蘇酥想了想,道︰「月姐姐是不是讓主人不要來問我?」
我奇道︰「你怎麼知道?」
蘇酥無奈一笑︰「我怎麼會不知道?以我對月姐姐的了解,她多半是怕這事會傷著我……」說著,她輕嘆了一口氣,「月姐姐還是太溫柔了。」
西江月溫柔?
我抬手想揉揉鼻子,不過就覺得胸口被輕輕拉扯一下就隱隱作痛。
「那天之後,月姐姐就跟我說過了……」蘇酥臉色有些復雜。
听蘇酥說了半天,我才算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一晚西江月本來是要來警告我離蘇酥遠點的,但誰知道剛一進屋就踫到了走火入魔的我。當時的情況緊急,根本沒有回旋余地。
之後的理由很簡單,就像西江月自己說的一樣,一方面是怕蘇酥傷心,一方面是怕鬼王的一魄被我牽連,所以才用雙修之法救了我。
「主人當時魂靈受到沖撞,除了用雙修之法的逆轉乾坤,別的方法已經沒辦法治愈。所以,月姐姐才會……」蘇酥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過我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無論西江月當時是出于什麼理由,但這可是真的救命之恩。想著一直以來我對西江月的態度,也難怪西江月火大。
正想著,忽然就听蘇酥道︰「主人,有些事你可能誤會西江月姐姐了。」
我一怔,道︰「什麼事?」
蘇酥俏臉微微一紅,道︰「就是西江月姐姐和鬼王的事。」
我有些模不著頭腦︰「什麼意思?」
蘇酥道︰「西江月姐姐和鬼王沒有什麼。雖然鬼王一口一個愛妃,但兩人其實認識的時間並不長。」
我听著就是一陣驚奇,道︰「怎麼回事?」
不得不說,西江月和鬼王和我雖然是處于敵對位置,但彼此可都是非常熟悉的。現在听蘇酥這麼一說,我體內的八卦之火頓時就熊熊燃燒。
「西江月姐姐跟我說,她以前是農家的孩子,後來被作為活死人埋在山里。之後修煉有成到了陰間,成為了融城之主。後來,也是因為鬼王到處散播神識,西江月姐姐收到後,兩人才算認識的。但是你也知道,鬼王是在九陰絕地里,他出不來,西江月姐姐也不敢進去。所以,兩人真正見面,還是西河村的時候。」蘇酥說道。
我听得一陣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
不過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有些道理。如果說西江月以前就是鬼王的妃子,又怎麼回被作為活死人給埋到山上去?
但是……
蘇酥給我說這個的意思是什麼?
我心頭升起一陣很怪異的感覺,忍不住看著蘇酥道︰「你怎麼忽然想起給我說這個?」
蘇酥臉頰一陣緋紅,道︰「當日主人的情況很危險,如果只是雙修之法,只怕也很難把您救回來。您修煉過雙修功法,自然應該知道,真想要起死回生,除了雙修之法外,還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處子元陰?!」我忍不住低叫道。
蘇酥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
到了這里,我總算是明白蘇酥是什麼意思了。
仰頭看著天花板,我心頭一陣說不出的感覺。我不是那種大男子主意的人,不會要女人什麼一定要是處女什麼的……
但是,西江月如果真是……
我和西江月接觸的日子不算短了,有過敵對,也有過共處。西江月雖然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但無論怎麼看,她都絕不是一個放蕩的女子。
而且以她所生活的年代來看,對于這種事情恐怕也不能一笑而過。
這件事情,只怕要好好想想。
蘇酥沒有再和我多說什麼,跟我說了一聲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我隱約能听到她在房門口吩咐白香兒好好照顧我之類的話,但現在,這些落在我耳朵里,也就只是對話而已,我腦子里空蕩蕩的,想著西江月的事情,我就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時間足足過了五天,我才下床走動,其實第三天就已經可以下床了,不過卻被蘇酥強行要求躺回床上去。
不得不說,無論是蘇酥還是西江月,都是治傷的一把好手。而且這陰間里幾乎遍地都是各種靈藥,畢竟陰靈是用不著那些藥草的,在陽間所謂的珍惜藥材,在這里就跟雜草差不多。
傷口沒有恢復,但我已經等不急。
收到鬼媳婦的消息後,我每天都是度日如年,這好不容易熬到傷口結疤,就怎麼也等不急了。
坐車馬車到了城主府,想要拜見西江月。不過往日里暢通無阻的城主府,今天卻給我吃了閉門羹。剛到城主府門口,侍衛就把我攔住了。
听說我要見西江月,侍衛只是冷冷的告訴我城主不在城中。說著倒是給了我一面牌子,說是憑借這個可以自由出入融城。
拿著這令牌,我就是一陣哭笑不得。
從城主府大門口離開,就直奔符師堂。在融城的日子里可受了符師堂不少照顧,這要走了免不得要去打個招呼。
符師堂的重建基本上已經結束,內里也不需要裝潢什麼,符師堂從來都不用這個來彰顯身份。
挨著符師堂各部走了一圈,終于是到了方賀的房里。
听說我要離開,方賀也沒攔我,想來那天和西江月一戰的原因,內里已經傳的都知道了,他只是萬分叮囑要小心。
只不過,最終也沒見到蘇酥,听方賀說是三天前被西江月召喚去了,現在都還沒回來。
听了這話,我不知怎麼的,心頭竟然松了口氣。離開融城我最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就是這個情深意重的女子。
站在融城大門口,仰頭注視這座安靜的雄城良久,我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伸手輕輕抓著胸口的枯骨吊墜。
「箜,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