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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死不休(3)

  ,兩條銀線繃斷, 嚓,血色長槍斷裂。

本不是人間之物的銀線和長槍在極限牽扯狀態下,終于繃斷、斷裂,兩人的距離瞬間超出百丈。

匈奴戰神腳下踉蹌,向後退了三步,踩出三個大坑!

李元櫻被當頭一拳,身形倒飛出去,撞向抱著柱子的樊小快。

在樊小快眼中,匈奴戰神的拳罡表面耀眼不可直視,但是在拳罡內部,特別是拳勁爆發的中心位置,漆黑如墨,仿若張開嘴巴的黑色巨獸,那是拳罡凝聚到極限的顏色,他曾經在岳麓山巔看到過,時未寒月水一刀炸出,斬殺漫天天上人,在氣息流轉的最巔峰,刀罡也是呈現一種難以名狀的漆黑色,他不怎麼喜歡時未寒將性命交付給刀的理念,但是也不得不佩服這位清心寡欲的鎮北軍副將的決然,是天下最瘋狂之人,月水一刀使出之後,他的生命已經流逝,刀罡卻在節節攀升,和今日匈奴戰神的一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風暴中央的李元櫻強行扭轉身體,但是拳罡造成的風暴太過猛烈,即便有雙龍氣運在身,北魏天子還是止不住身形,眼看就要撞在自己的身上,樊小快在第一時間內做出反應,雙腳點在玉柱之上,身體橫掠出去,一個簡單但是極其實用的驢打滾,輕巧起身。

而他剛剛抱著的玉柱轟然碎裂,成了漫天齏粉,大凡北魏天子倒飛撞擊的亭台樓榭,皆是一分兩半,一道直線型的凹槽直通整個皇宮,紫禁城六大宮殿,被一枚女子一撞到底,身影淹沒其中。

不久之前,建康城皇宮內,詹天佑按著陳石秀的腦袋撞碎半個皇宮,今日太安城紫禁城,也遭受如此重創傷。

孔鈞瓷搖了搖頭,對著樊小快說道︰「北地戰神已于人間全無敵,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只有遇到北魏天子這等對手,才能激發拓跋龍野的全部潛力,這一拳的威力,就是巔峰時期的澹台國藩來了,也不過五五分,你和我此次前來,純屬多余。」

手持兩截斷槍的北地戰神氣喘吁吁,但是氣勢更上一層樓,戰役盎然,外泄氣息擊穿空氣,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

樊小快盯著李元櫻身影消失的方向,靜靜去感受其中的氣息,半晌,絲毫氣息不曾流露,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果然沒有接住,不知為何,他對眼前慘烈的斷垣殘壁毫無感覺,越發覺得頭頂上的月亮更大了一些,月光也更加皎潔了一些。

扭頭轉身,孔鈞瓷抱著棋盤正欲離去,突然止住了腳步,他低頭看著棋盒,里面的棋子開始不受控制地跳動,黑白跳躍,懸浮空中片刻,然後落下,發出一聲聲清脆的撞擊聲,猛然轉身,書院二院長望向斷壁殘垣之中,那些掩埋的砂石也開始跳動,仿若在跟隨某人一起呼吸一般,于是整個皇宮都活了過來,按照一定韻律呼吸。

拓跋龍野雙眼神采奕奕,遙望周身,風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異象已經發生︰「不愧是北魏天子!」

轟隆一聲,那些掩埋李元櫻身體的砂石盡數被炸飛,一道身影沖天而起,筒子河內河水沸騰,一柄柄利劍從中破水而出,相互聯系,反襯著天上的皎潔月光,如同跳舞的精靈,組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磅礡劍雨,而這一波劍雨不是降落人間的雨水,對待每一寸土地都十分公平,這一波劍雨在李元櫻連綿氣息的牽引下,齊齊指向匈奴戰神。

李元櫻雙手揮舞,如同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重重向下一壓,利劍從四面八方而來,傾盆而下,直撲傲然而立的拓跋龍野。

匈奴戰神臉色冷峻,雙腳同時抬起,然後重重落下,雙腳扎根大地,無端起驚雷,手中斷槍各自一半,身上剩余的金黃色蛟龍凝聚在一起,在漫天飛劍臨身的一瞬間,悍然對上。

爆炸聲連綿不絕,相互促進,節節攀升,利劍刺入的地方形成一個半球形狀,只要能夠有一柄利劍的刺入其中,北魏天子就能夠以點破面,破盡北地戰神的防御,打散對方的氣息。

但是匈奴戰神的防御又怎麼是那麼容易破的,漫天利劍如潑水,匈奴戰神的防御便是潑水不進,利劍紛紛墜地,插入地下,能夠一分兩半就算幸運,絕大多數的利劍碎成粉末,剛剛落在地上,又被氣息蹂躪飛起,太和殿前下好像下了一場濃霧。

整整三炷香的時間,漫天利劍紛紛落地,匈奴戰神露出身形,雙臂之上鮮血橫流,金黃色血液,有著別樣的光澤。

李元櫻在空中搖搖欲墜,最終還是沒能支撐住,跌落在地,強行不倒。

兩人不約而同同時閉上眼楮,緩緩續氣,回流元氣,讓雪山靈海得到片刻歇息,準備下一次的交手,也是分生死的一次交手。

匈奴戰神生下來便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血液金黃色,已經在九品之上,平日的呼吸吐納皆是修行,血液在血管中流淌就是修復和滋養,而李元櫻有著雙龍氣運加身,體內有陰陽雙魚和孔唯亭留下的青葉世界,也在源源不斷滋補著千瘡百孔的身體。

孔鈞瓷和樊小快都沒有出手,靜靜觀察著兩人,前者不出手是不屑,後者不出手是因為此情此景之下,他沒有把握能夠殺掉北魏天子,索性不出手,免得偷襲不成,被人笑話。

正在續氣的兩人同時睜開了眼楮,匈奴戰神渾身上下有雄渾的氣息外瀉,襯托得更加光彩奪目,氣勢巍峨。

李元櫻雙目之中各有青黃流動,白裙之上有些許血跡點點,在星空夜風中,北魏天子更加超凡月兌俗。

「來世做個平常家姑娘,過些開心的日子,這一世,我會給你留全尸!」拓跋龍野出聲道。

李元櫻手握薄刀,不合時宜地翻了翻白眼︰「這話郝連勃勃也曾經說過,現在老東西和中行書一個德性,不過你拓跋龍野運氣不好,犯得是必死之罪,朕不會讓你活著離開太安城!」

「中先生說你是個伶牙俐齒的姑娘,果然不假!」拓跋龍野哈哈一笑︰「分生死?」

「朕不會給你留全尸!」北魏天子一手倒轉,薄刀也跟著倒轉,刀尖向下,兩條氣運神龍盤旋在刀身之上,一青一黃,恣意游走。

「極好!」拓跋龍野微微點頭,丟掉斷槍一半,只留下槍身的前半部分,槍尖之上,一滴金黃色血液凝聚而不落,游曳在槍身上的紅色游絲好像聞到了美味的食物,瘋狂涌向槍尖之上,如同朝拜的聖徒游走在金黃色血液周圍,最終血色之中多了一絲光明正大的金黃。

兩人外放氣息驟然收起,如同鯨魚吸水,不釋放絲毫,不浪費點滴,只求最後一擊在一點釋放全部。

心有靈犀,氣息巔峰,兩人對撞前沖。

樊小快看不清兩人的身影,只能看到兩人奔踏過的大地被踩出兩道溝壑,好像有兩道看不見的耕犁在翻耕大地。

終于,對上!

樊小快只看到兩人短暫對峙的那一剎那,皇宮內便掀起了氣勢恢弘的風暴,很難用言語描述那一瞬間的場景,狂暴、炸裂、撕扯,不一而足,等再次看到兩人的身影之時。

斷槍插透了北魏天子的肩頭兒,槍身上的血色游絲消失殆盡,那一滴玄奇的金黃色血液也已經消失不見。

而李元櫻的薄刀刺透了拓跋龍野的月復部,刀尖穿過身體,混雜著血液,血珠滴落。

兩人相對而立,一人保持出槍的姿勢,一人保持握刀的動作。

李元櫻眉前黑發凌亂,用盡力氣將薄刀向前推進三寸,那柄來自虛無的薄刀應聲而裂,變成點點飄飛在空中的細小光點。

拓跋龍野腳下踉蹌,向後退了三步,魁梧雄壯的身體向後仰躺而下,重重摔在地上,濺起無數塵土,滿頭黑發已經有絲絲銀白。

李元櫻單膝跪地,一手捂住嘴巴,血液便在指縫間流淌,她強忍著疼痛,一把將穿透肩頭的斷槍體抽出,丟在一旁。

強行站起身子,李元櫻一手捂著肩頭,一腳踏在拓跋龍野的胸口︰「該打的仗,朕從不退卻,該殺的人,朕從不手軟,朕所堅持的道理,自己來守,人間的游戲,你們可以參與,但是規則,只能是朕來定!」

金黃色的鮮血順著嘴角流出,行將就木的北地戰神展顏一笑︰「世間的霸氣,被你這枚小女子佔了八份,拓跋龍野佩服至極。」

李元櫻腳下微微發力,踩斷北地戰神的胸口肋骨,氣勁層層遞進,炸毀雪山氣海,攪爛奇經八脈,斷絕了匈奴戰神生存的可能性。

「趙督領和楚人鳳怎麼死的,朕就讓你怎麼死!」李元櫻惡狠狠地說道。

趙督領怎麼死的?戰死在長城以北,死無全尸,死無葬身之地。

赴死之前,趙督領告訴她︰「如果我死了,報仇這件事情能報就報,不能報就算了,省得天天想,日日算,拖累了生活,日子過得不開心。」

楚人鳳怎麼死的?身體炸爛,頭顱飛旋,無怨無悔。

人屠只剩一顆的大好頭顱,面朝南,太安城,嘴角難得露出一絲微笑︰「可以安心死了。」

北魏天子遙遙招手,一柄鐵劍怦然入手,然後被她高高舉起,劍身青黃交替,兩條氣運神龍依附其上,等到氣息攀升到最高點,重重下劈。

「拓跋龍野,你有罪!」

拓跋龍野深深吸入最後一口氣息,眼前晃動的場景逐漸穩定,入眼的是浩渺的星空,如同一張黑色畫卷,在這張黑色畫卷上,映襯的是北魏天子帶淚的臉,那是一張和夫人當年一樣的淚臉,站在蒼茫無邊的草原之上,面朝家鄉的方向,故土啊故鄉!江南啊江南!

太和殿前,光芒大盛,劍氣縱橫,風聲嗚咽。

那是,有人在哭

一匹老馬大搖大擺走在太安城的長街上,全城的人都在抬頭觀看皇宮上方的異象,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匹老馬,搖頭晃腦離開了太安城,在夜色中向北走去。

它似乎有靈性,在草原大軍和鎮北軍交鋒的縫隙間穿過,一路向北,向著那座臥在草原深處的黝黑盛京城走去。

拓跋玉樹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手里拿著一柄木劍,百無聊賴,腳下的石子被他踢來踢去,阿爸怎麼還不回來啊。

小院內,娘親在生火做飯,廚房里乒乒乓乓亂響,娘親是江南女子,手也巧,但是有時候性格太毛躁,每次做飯都像是在打仗,說她一兩句,她還不高興,數落拓跋龍野和拓跋玉樹這一對父子太懶,連自己的貼身衣服都不洗,兩人不敢搭腔,只能陪笑,一個捏肩,一個捶腿,懇求戰神夫人開恩。

輕輕抬頭,暮色夕陽下,一匹老馬踽踽而來,拓跋玉樹眼楮一亮,大叫一聲︰「阿爸!」

驚動了院內的聲響,已經心神不寧一整天的她顧不得已經燒出灶台的爐火,沖出了小院。

拓跋玉樹一手撫模著老馬,一邊看向暮光中,怯生生叫了一聲︰「阿爸!」

小巷空蕩蕩的,沒人回應。

馬匹上有個布囊,布囊里塞得鼓鼓的,拓跋玉樹翻看了一下,有各種中原的小玩意兒,一份已經寫完的《論語子罕》,還有許多給娘親的禮物。

戰神夫人懷抱著胭脂水粉、布匹絲綢,她望向南方,嘴唇顫抖,身體搖晃︰「龍野。」

拓跋玉樹扶住她︰「娘親不怕,阿爸說,少則十日,多則一旬,這還沒到一旬呢。」

少則十日,多則一旬。

阿爸食言了,這一走便是二十余年。

二十年時間內,拓跋玉樹繼承了拓跋家族的金黃色血液,習得了郝連勃勃的金剛三十二品,已經可以徒手請下諸天神佛,被天下江湖稱為古往今來草原第一人。

但是,等到他再次見到心心相念的阿爸的時候,已經是那個都不曾在史書上記錄分毫的明媚秋天!

想笑,笑不出聲。

想哭,哭不出淚。

(《心理罪》讓我成了路人粉,今天看了《動物世界》,姐姐我從今天開始就是李易峰的迷妹了,立句為誓,大家一定要看,一定要看!非天賦型的勤勉藝人,想到了誰?是的,劉德華劉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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