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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將軍入城

天下有四座雄城。

北魏太安城,南梁建康城,西楚洛陽城,匈奴盛京城。

其中以北魏太安城為尊,風水最好,天下有一件公認至理,神州大地分為二十四龍脈,或長或短,或盛或衰,其中太安城囊括了兩條,是有名的「雙龍戲珠」脈,雙龍脈崎嶇蜿蜒,紫禁城中軸線坐子向午,自北向南串聯慈寧宮、坤寧宮、乾清宮、保和殿、中和殿和太和殿,形成雙星匯向的天運風水格局,和《天玉經》中的「乾山乾向水朝乾」的絕運風水不謀而合。

太安城西北的大海坨山、妙峰山和香山組成格局奇大的乾龍,東北的靈霧山、懷柔山和盤山組成柔綿的艮龍,兩條神龍千里盤旋,共吐明珠,切合「乙丙交而趨戌」的格局,實乃天下風水寶地。

南梁建康城是龍興龍盛之地,東有紫金山龍蟠,西有石頭山虎踞,南有秦淮河,北有玄武湖,剛好湊足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相,奈何為了阻止北魏軍隊南下,南梁皇帝命人擴寬了長江,削了方山,引入秦淮河水,致使王氣消弭,泄了龍脈,成了神州大地上九宮八卦中的死門。

南梁聖人書院曾經上書多次,勸諫南梁皇帝三思而行,可惜未能成功。為此,聖人書院院長孔末推衍天機,觀星演測,在建康城外埋了大量黃金,方才沒有讓龍脈枯竭,帝王之氣散盡,暫且維持著南北龍脈對立之勢。

西楚洛陽「居天下之中」,素有「九州月復地」之稱,是二十四條龍脈之中最為古老的。洛陽位居天下之中,八方輻湊,北臨邙山,通幽燕,南系洛水,對伊闕,東壓江淮,據虎牢關,西挾關隴,控函谷關,山河拱戴,形勢甲于天下。

洛陽古都又以阿旁宮為中心,四通八達,以太行山脈為阻,不和太安城的雙龍爭雄,自成一脈,龍頭傲然向北,依附于黃河上游水脈,龍尾崎嶇延綿至西域,呈現龍騰飛躍之勢。

匈奴本是游牧民族,信仰長生天,死後天葬,尸首被禿鷲群狼叼食,並不信中原風水一說,但是自打從中原叛逃出去的中行書成為匈奴國師之後,草原之上也建起了一座座中原建制的城池,其中以盛京城最為宏大。

盛京城仿制太安城,講究八門對八街的井字形格局,每一處的建築構建都必須經過中行書的同意。以往中原朝廷並不在意,異域他邦的小城,不足掛齒。

直到粘桿處的探子將盛京城格局規劃送達太安城之後,欽天監的那群老頭們大驚失色,說「匈奴盛京鳳落龍潛,呈現蛟龍出海的汲水之勢,分明包藏禍心,想要養蟒成蛟,蛟竊我大魏國運,最後化繭成蝶,壞了我大魏雙龍布局,取而代之」,此事傳入太後耳朵里,特意讓戶部拿了三百萬兩加寬加固長城,以阻斷匈奴盛京城的竊取之勢。

天下風水大抵以這四座城池為中心,向外擴展,連綿千里,太安城如同一條酣睡臥龍,虎踞龍盤,臥在中原大地之上,承載著氣運和國勢,在這座城池的內部,皇帝陛下被囚禁,一場天下皆知的政變正在醞釀,此刻,它靜靜等待著鎮南大將軍澹台國藩入京。

天與地的連接線上,兩匹棗紅色的駿馬悠然而行,一匹馬背之上端坐著面若重棗的大將軍澹台國藩,另一匹馬背上跟著天下用槍第一人韓先霸。

兩匹棗紅色的駿馬在太安城三里之外站定,澹台國藩抬頭眯眼,雄偉的太安城映入眼簾,上一次來此地還是十年前,大魏初立,百廢待興,如今十年已過,早前的人心惶惶和破敗不堪已經煙消雲散,只剩下人聲鼎沸的甚囂塵上,人很容易淡忘一些事情,特別是痛苦的事情,這讓大將軍有些無奈,因為他不得不要再一次出手,警告太安城朝堂之上的諸位臣公,誰才是大魏真正的頂梁柱,誰才是能夠決定你們生死的那個人。

韓先霸驅馬前行,和大將軍並肩而立,此次入京,只有他和大將軍兩人,這就足夠,暫且不提大將軍天下第一的頭餃,僅僅他這天下用槍第一人的名號,就足以保全大將軍全身而退。

「先霸,術士常說,太安城藏納龍氣,有蛟龍臥而護,你如何看?」

韓先霸微微彎腰︰「虛無縹緲的無稽之談,信不得真,先霸只信手中的槍。」他伸手拍了拍馬背上的包裹,里面藏裹著他的鐵槍。

「但是,大將軍,屬下近來憂心忡忡,生怕老婦人計中計,收拾完少年天子之後,便會將矛頭指向大將軍。自從宋君毅和洪龍甲不參加萬朝會,大將軍承諾入京之後,老婦人的大手段沒有,小手段倒是層出不窮,宋君毅和洪龍甲不入京,是不想趟渾水,以老婦人心性,心中必定不喜,但是卻微絲不動,有違常理。老婦人疑心重,卻將安插在鎮南軍大營中的探子一一撤回,並且不少探子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撤回。前段時間,老婦人將雨晴許配給吳清源,拉攏人心之外,還讓吳昌赫撰寫罷免詔書。世人都知,小王爺李秀策和如今皇帝關系交好,吳昌赫大逆不道的舉動必定在未來天子的心中留下芥蒂。老婦人此舉未嘗沒有給吳昌赫下套,等到時機成熟,借未來天子之手殺吳昌赫的伏筆,所以大將軍,先霸再嗦一句,能不入京便不入京。」韓先霸望向太安城。

「先霸,你多慮了。」大將軍灑然一笑,繼續前行。

韓先霸望著大將軍的背影,微微眯眼,有一瞬間的流光閃過,然後歸于平靜。

突然,一條紅色人影從太安城飛奔而出,速度快若流光,攜帶著天地神威,勢如破竹。

韓先霸咧嘴一笑,狠夾馬月復,大喊一聲「駕」,棗紅色的馬匹策馬狂奔,和來人對撞而行。

三里距離,剎那便到,轟隆一聲,來人雙掌拍在馬頭之上,鮮血四濺。

馬匹之上的韓先霸雙手互絞,抓住來人的肩膀,掄出一個大圓,將來人丟擲回太安城,然後飄然落地。

韓先霸一手握住銀槍,撤掉槍頭上的白布,冷哼一聲,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被丟擲回太安城的那人身影雙腳踩在城牆之上,一轉身再次向著韓先霸飛沖而來。

「起!」韓先霸一聲大喝,插槍入地,猛然發力,長百丈的地皮被一槍挑起,形成一道遮天蔽地的地幕,砸向來人。

槍術乃戰場「龍技」,能成就帝王霸業。

來人也是一聲大喝,雙拳開山裂石,砸在地幕之上,同時一條銀線探出,以一點破一面,穿透地幕,來到韓先霸面前。

韓先霸單手握槍,輕輕斜挑,銀錢被擊打出去,同時腳下不停,借助槍勢,退出三丈。

雙腳剛一落地,一條銀線破土而出,纏綁住韓先霸的腳踝,如同跗骨之蛆,快速爬滿韓先霸全身。

趙督領輕身落地,微微一笑,剎那來到韓先霸身前,小母手指頭搭在銀線之上,只要他輕輕用力,天下用槍第一人就會變成一灘血肉。

韓先霸不以為意,雖然渾身被銀線捆綁,但也是微微一笑,右手輕輕微動,銀槍的槍尖早已抵在趙督領的心口處,只要他輕輕發力,令人聞風喪膽的御貓的心髒便會炸成一團血霧。

「韓將軍的功夫又精進了不少。」趙督領陰測測的說道。

三年前韓先霸奉澹台國藩之命入京,曾和趙督領有過一戰,雖然沒有驚天動地,但是其中凶險也非外人可以揣測,結果是不勝不負。

「趙公公的功夫也更近了一層,只是先霸有一個疑問,趙公公褲襠的小鳥是否長大了一些?」韓先霸滿臉嘲諷。

趙督領手指一抖,韓先霸的身子勾勒出一道道血絲,與此同時,趙督領的心口處也染印出一片血紅。

大將軍驅馬趕到,面含微笑的望向趙督領︰「趙公公,好久不見。」

兩條銀線听話般縮回衣袖,趙督領單腿屈膝跪下,謙卑而恭敬︰「趙督領奉太皇太後之命,恭迎大將軍入城。」

「趙公公不必行此大禮,按照官餃,趙公公能披蟒袍,和老夫並肩。」大魏國只有藩王和親王能披蟒袍,趙督領有此殊榮,卻給大將軍下跪。

趙督領低頭起身,自然而然牽住大將軍馬匹的韁繩,甘心為馬前卒、門下狗,大將軍穩坐馬匹之上,坦然受之。

韓先霸冷哼一聲︰「果真是一條狗。」

趙督領不以為意,牽馬而行,臨近太安城,喝,好一場蔚然成觀的大陣勢。

除卻臥病不起的吳昌赫,剩余三大輔臣皆在,立在百官之首。

其後是門下省、尚書省、中書省。

再是戶部、禮部、吏部、工部、刑部、兵部的侍郎參政。

再後面是光祿寺、太僕寺、太常寺、宗正寺、大理寺、少府寺等九寺官員。

朝廷百官來了八**九,見到大將軍集體出聲︰「恭迎大將軍入京!!!」

聲震雲霄,響徹天地,只有金鑾殿上的口呼萬歲可以比擬。

而圍觀的百姓更是熙熙攘攘,人聲鼎沸,見到大將軍如此風采,心中贊嘆,心神往之。

大將軍微笑點頭,掩藏住心中不滿,抬頭望向慈寧宮,心中喃喃說道︰「老婦人,此時此刻你還是抹不下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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