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瑤沒想到第二天墨城就登府了。
雲琛正在書房，客人又是找王妃，管家便直接稟告了王妃。
「是不是來的太突然了？」墨城抬眸一笑，那午時的陽光甚是溫暖，罩在這白衣如常的男人臉上，平添了幾分飄渺。
「有點吧。」夜瑤接過護衛手中的輪椅，推著墨城進了府中。
也不知為什麼，這樣見他，總有種朋友的感覺，怕是這古代，朋友太少了吧。
雖然前世也不多。
「王爺呢？會不會多想？」墨城抬頭，半開玩笑的道。
「他才不會呢。」夜瑤稍微繞了一下，書房的人甚是介意這南城之事，若是看這世子在此，才會多想吧。
「我這腿，無需治療。」從出生到長大，這腿不知看過多少醫，遭過多少罪，最後還不是只能認命。
「我這次來，是有事要告知王爺。」進了院子，墨城看著後面的隱隱的粉色。
「那是……」
夜瑤未說話，推著輪椅走向後院。
「雲琛知我喜愛桃花，便摘了這片桃林。」
夜瑤伸手接過飄落而下的桃花瓣，不自覺的笑出來。
墨城看著這獨一無二的桃林，和夜瑤那發自內心的笑意，他喜她，所以送了她幾株自己最愛的桃花。
而他，卻為她摘了整片桃林，這就是他們直接的差距吧。
即使這腿是完好的，他也會顧忌很多，而再次錯失吧。
「你說有話要對雲琛說？要不我將他叫來？」夜瑤停住輪椅，本以為他是來問她看腿，確是要找雲琛。
只是他這身份，有何事告知雲琛呢？
「不必麻煩。」墨城轉過身來，「對你說，與王爺是一樣的。」
「我這腿自母妃生下我，便是廢的。」墨城視線突然變得悠遠，「不過我還算幸運的，母妃生下我，便去了。」
墨城接過飄落下來殘缺的花瓣，「若不是那位神醫，我一直都以為母妃因我而死，所以乖乖的听之任之，進了洛城當質子。」
眼色驀然一暗，「我所有的部署，只是想為母妃報仇，不會參與洛國任何爭亂。」
墨城頭一抬，便又恢復了清明。
皇宮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即使沒親眼所見，前世看過的也太多了。
女人之間的爭寵奪勢，就這樣讓他坐在這一方之地十幾年，若是她，也不會甘心。
「我來看一下。」夜瑤蹲，拾起墨城的衣擺。
「不可。」墨城出手制止，「我以說過，此次來玄王府，並未因這腿疾。」
他知這腿根本不可能復原，若是最初，還是報有希望的，這都廢了十幾年，就算一雙好腿這樣放著十幾年不用，也該廢了吧。
還有，他卻也不想她看見他那樣殘缺不堪的樣子。
「你就當我是醫師，不用忌諱什麼。」夜瑤抬起頭，目光直視墨城，「若是能治，最好。若是不能治，我也不會逞強。」
夜瑤本來也沒抱什麼復原的希望，十幾年了，就算原本還有醫治可能，現在也早已壞死了。
她只是想盡最大努力，試試能不能稍微幫上一些，初衷也是藏了私心，為雲琛得一個人情，即使杯水車薪，也了剩于無。
只是此時听他講完，已知毫無必要了。
甚至還有一絲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