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哲靜靜沉思著蕭子寒的話,雖然他從沒小看過五行天劍,但蕭子寒把五行天劍捧得這麼高,讓他感覺到意外。
紅塵劍,已然成為天下第一劍。
拿五行天劍和紅塵劍相提並論,還說的有板有眼。
崔哲壓下心中的吃驚,接著開口問道︰「那和千幻劍比呢?」
「各有千秋吧。」
蕭子寒沉吟了片刻,說道︰「五行天劍是以五種力量集于一身的劍,是一種真實。但千幻劍是一種奇怪的劍,如果使用者都達到了一種高度……結果很難預料。」
崔哲沒有說話,他低低沉思著,他在思考蕭子寒為什麼懂得那麼多。
這時,蕭子寒也在想著三種劍踫撞,誰會最強。
按照道理,千幻劍可真,也可以假,無論是紅塵劍還是五行天劍,都是真實,只要是真實,就會有破綻。以千幻劍破兩種劍,應該不會太難。
但是,如果崔哲達到合道境,那就真的很難說了。
五行合一,便是道。
再達到合道境的崔哲,絕對是一個恐怖的存在。
他很難想象如何破崔哲的劍。
兩人沉默了半晌。
崔哲打破了沉默,說道︰「知道千幻劍不難,但對千幻劍有這麼深的領悟,天下間只有一人。可我又很奇怪,為什麼對紅塵劍也這麼了解,唯獨這個人與懂得紅塵劍的人接觸過,這樣的人,只有一個。」
「……」蕭子寒喝酒的動作頓住。
崔哲冷然道︰「不要忘了,我是出生在書香世家,我也看過很多書,我不是傻子。只是,我不明白,你沒有一點修行氣息。」
蕭子寒嘿嘿一笑道︰「一點小手段。」
「易容,是小手段,斂氣法門可不是小手段。」
「你就當成是千幻劍的影響吧。」
「……」
崔哲相信才有鬼,不過既然不說,那或許就是秘密,他不再追問,錯開了話題,說道︰「你能護藍晨七個月,足以說明你的可怕,但你要想報仇,以你的手段,還拿不下雪霜城吧。」
「我來北方,是因為別的事。」
「什麼事?」
「秘密。」
「……」崔哲斜了蕭子寒一眼,「好吧,我不問,不過,你真的能完善我的劍?」
蕭子寒笑道︰「在北方,我不便出手,只要你能護我,一路上,我會告訴你如何完善,最起碼能讓你的劍更上一層樓。」
「比如?」
「讓你領悟真正的五行。」
「這算是一場交易吧?」
「你說是,那就是吧。」蕭子寒也沒想到,一次的談劍,竟然讓崔哲看出了破綻,這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這讓他謹慎了很多。
再說話,連崔哲都察覺到了蕭子寒的異樣。
兩人沉默了下來。
他們在一個郡縣停留,崔哲買了一匹馬。
路上,一匹馬與一頭驢,顯得極為怪異。
崔哲不解問道︰「你為什麼騎驢?換匹馬不是更方便。」
「這是忘溪州的驢,賣了多可惜。」
「……」崔哲無語。
一路上,蕭子寒將經文篩選出,一句句點給崔哲,又挑出關于五行的典籍,有一句沒一句,全部都塞給了崔哲,領悟的事,就靠他自己了。
崔哲,也在領悟中。
然而,不知道為何,他覺得蕭子寒說的很有道理,但他卻無法運用到劍上。
這一切,蕭子寒看在眼里,略微深思後,恍然大悟,打斷了崔哲的悟劍,沉聲說道︰「或許,該找個對手,讓你試一試了。」
崔哲問道︰「什麼意思?」
「悟不通,就實戰。」蕭子寒停住喝酒的動作,扭頭看向左側,眼眸中泛著冷光,「這些人跟了我們很久,我想應該是沖著你來的,就拿他們試劍吧。」
崔哲點了點頭,翻身下了馬。
他緩緩拔出了劍,霍然斬出,空中擠壓出一道罡風,如利刃般斬去。
轟!
一聲震響!
四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襲來。
四個黑衣人。
他們擦動著空間的氣流,好似能撕裂空間,變換著位置,向崔哲以極快的速度沖來,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周身繚繞著黑暗的氣息。
崔哲握劍的手微微一緊,自下而上撩起一劍,是火焰的劍。
不過,卻被對方躲過。
崔哲只能退。
很快,他們交鋒在一起。
蕭子寒躲在遠處,沒心沒肺看著,越看越頭疼,這麼聰明的崔哲,攻擊手段怎麼會這麼拘謹呢,束縛不開的崔哲,只有招架。
「身如輕羽,不動如山,動則侵略如火,變幻為水,水為柔,亦可為剛……笨蛋,別用風,風會扭曲你學的五行天劍……」蕭子寒指點著。
火為陽,烈火凶猛,水為柔,幻化莫測。
水火並繼!
崔哲的劍,漸漸變得刁鑽而犀利起來。
忽然,崔哲退後,劍月兌離了手掌,在他面前散發著光芒,旋轉著,接著一變四,向四個沖來的黑衣人斬出,如一道流光。
嗤嗤!
長劍刺穿了四個黑衣人。
黑衣人身軀頓住,然後倒了下去。
四把劍,再次歸為一把,飛落在崔哲手中,崔哲甩了幾個劍花,長劍回鞘。
蕭子寒莞爾一笑︰「果然如此。」
崔哲扭頭看著他,問道︰「什麼果然如此?」
蕭子寒笑笑說道︰「你從小長在書香世家,從小讀書,便有了讀書人的壞毛病,這個壞毛病,會影響你劍的進步。」
崔哲皺眉︰「什麼毛病?」
「迂腐,守舊,放不開。」蕭子寒一點點說著他身上的毛病,「你的劍很厲害,為什麼不能傷敵?因為你骨子里透著清高。你明明可以用一劍殺人,偏偏與人家纏斗,你在試探別人,人家也在試探你。總之,給我改掉這個毛病。」
崔哲沉默了半晌,呼出了一口氣,說道︰「剛剛,多謝你的指點,但是你罵我笨蛋?」
蕭子寒眉頭亂跳,悶聲說道︰「說你笨蛋已經很好了,我還沒說更難听的呢,一路上我說了那麼多,全當放屁了,浪費我多少口舌,我還以為你是多麼聰明的人,一點都不開竅……行啦,我已經明白你的癥結所在,會想辦法讓你流暢的用出五行天劍。」
「……」崔哲氣得抓狂,真想拔劍砍人。
以他的天資,學五行天劍,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但是要少走彎路,確實需要一個名師,可他這樣的體質,萬中無一,幾乎沒有人能指點。
誰能想到,這次他踫上了一個妖孽,還找到了他的癥結所在。
所以,他也只能忍了。
蕭子寒看著陰晴不定的崔哲,呵呵笑了起來,慢慢走了過來,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再建議你一點,忍常人所不能忍,退進有度,才能有所成就。行啦,瞧瞧這四個敵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