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眼看比武大會沒剩多少天了,等這些嬪妃孩子全好了,比武大會也該結束了,那明鶴軒肯定就不能出去了,他要不出去,自己還怎麼出去?急人哪!!
既然有機會出去,自己當然得做些準備,趁現在翠兒不在,自己還可以輕松些。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這次可不能再輕易上當。
翠兒看著像個孩子,其實猴精猴精的。就比如之前,自己很好奇衛妃之事,她假裝不知道,說話曲里拐彎;結果後來听皇上說要納自己入後宮了,這才松口。不光衛妃,就連其他各個嬪妃的狀況她那是了如指掌,芝麻大的事都知道特別清楚。比起之前自己剛換身過來的時候她那謹言慎行,截然不同。可見,這個翠兒,面上幼稚,心里卻是賊鬼賊鬼的,很能管住自己的嘴,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知道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
想起自己剛滾下牆就被發現的情形,你說這是巧合嗎?明明是翠兒之前說那個時候宮內侍衛換崗,應該前後有十分鐘的時間沒有人,那自己還逃不了嗎?
可見,這翠兒平素對自己侍候的周到,關鍵時候還是向著明皇上的,更甚的是,這小丫頭,有時看著糊涂幼稚,其實壓根是深藏不露。明明看出來自己有逃的意向,愣是睜只眼閉只眼配合你半天,然後看著你逃跑不成功,沒準,自己從牆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她正偷笑呢。唉,可憐自己,任人唯親,偌大的年紀,被個小丫頭給戲耍了。
枉費自己對她再好,看來也收買不了她的心,說白了,她明著是侍候自己的,其實,就是明鶴軒在自己身邊安插的小間諜。
而且,自己現在的身體情形,看來如同和現代得了絕癥差不多,現在活著不過就是苟延殘喘罷了。
既然時日不多,自己又何必呆在這里等死呢?
因此,自己得趕著這幾天將明鶴軒弄得心情高興些,他一高興或許就放松了警惕,只要他放松警惕,自己就有機會。
——
夜色降臨的時候,翠兒眉飛色舞地回來,遠遠看見蕭琪琪閑來無事躺在樹下的美人榻上翻書。
一場雨後,早就雨過天晴,傍晚的陽光並不強烈,太後穿著她自己設計的衣服靠在美人榻上,那專注的模樣,確實是別有一番靜靜的美態。
翠兒琢磨著,這太後真神,她提供的方子太醫看了也覺得妙,也正好符合稚齡童用。怪不得皇上喜歡太後,這太後果然不是凡人呢。
蕭琪琪偶爾抬頭,看見翠兒一蹦一跳過來,一臉喜色,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翠兒近期,一邊體貼地給蕭琪琪捶著大腿,一邊笑道,「太後,奴婢去太醫那里,按您說的讓太醫煎了水給殿下喝下去,又用冰塊給殿下降溫,果然,殿下慢慢有精神了,加上太醫的藥,想必殿下很快就好了……」
「哦,」蕭琪琪點點頭,淡淡應了聲之後,繼續翻她的書。雖然自己極富愛心,可是,听說是明鶴軒和別的女人的孩子,心情到底是和听到那些真正旁人的孩子不一樣,隨後又想起什麼,「沒說這方是我提供的吧?」
翠兒搖頭,「哪能?太後不讓說,奴婢肯定嘴緊——奴婢只把方子給了太醫,想必那太醫知道怎麼說……」
「你還嘴緊呢,」蕭琪琪睨了翠兒一眼,伸手拿書在翠兒的腦袋上輕拍了一下,「你要嘴緊,宮中的侍衛是如何知道本太後從那里跳牆下去的?」
「……」
翠兒吐吐舌頭,心想,太後原來也不笨呢,之前不問,原來是在這里等著自己呢。
被揭了老底,她只能模模頭,小心賠著笑,「太後,奴婢,奴婢不過是不想讓太後您離開罷了……」
「為什麼?」蕭琪琪索性將書扔一邊去,懶懶躺下。
「太後,自從您來之後,奴婢就覺得太後您真心對奴婢好,奴婢投您眼緣,這是奴婢多大的福分哪。您說您要是走了,誰來心疼奴婢?」
「呵呵,你個小妮子,套起近乎拍起馬p來水平一流啊,你是擔心我逃了你沒法向你的皇上交待吧?」蕭琪琪好氣又好笑。
「呃,奴婢其實主要還是為皇上著想。」翠兒一邊小心給蕭琪琪輕柔地捶著大腿,一邊細聲細氣道,「太後您不知道,您要是悄無聲息地走了,奴婢擔多大的風險奴婢都無怨言;但是,皇上呢?您忍心讓皇上難受嗎?奴婢縱是眼拙,也能看出太後在皇上眼里是大大的不一樣……太後您都不知道,皇上這人,凡事愛埋心底,您病著的時候皇上的擔心就不說了,玉含丹,知道嗎?就您那天吃的那粒,這十年才出那麼幾粒,而皇宮就剩兩顆了。皇上拿了一粒給您吊命……還有,打從您養傷的日子里,皇上幾乎每日都來……」
「停!」蕭琪琪做了個「止」的手勢,自從被崇明教的人打傷後,她記得有半個月都沒見到明鶴軒的身影,「每日都來?瞎說吧?我怎麼沒看見?」
「嗨,太後,您那會都在睡夢中呢。」翠兒邊輕輕捏著邊說,「而且,皇上還不讓告訴你說他來過了……」
「那是為什麼?」
「皇上的聖意哪是奴婢猜測得了的?」翠兒話音一轉,「不過,據奴婢私下里揣測,肯定是皇上覺得太後生氣了……再一個,想必——大約——許是……皇上想等太後個口風吧…」
「什麼口風?」
「皇上不是、不是要太後入後宮嗎?」
「……」
如果說前面的話讓蕭琪琪心底是滿滿的感動,這話就讓蕭琪琪倒足了胃口。如果說他來就是為了看自己,那自己確實是幸福;但是,來卻不見自己,還有這個目的的話,那就沒有必要了。敢情是怕白天見著被自己拒絕拉不下臉嗎?所以才偷偷深夜來瞧瞧?然後要是听自己松口才正大光明來嗎?
蕭琪琪意興闌珊,方才心底油然而生的感動瞬間又煙消雲散,到底是天子,心思和老天一樣高。
「好吧,翠兒,本太後乏了……」蕭琪琪從美人榻上懶懶起身,「你要沒事,去弄水,本宮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