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夫人笑道︰「還是我的孫兒有心,做這麼漂亮的觀音出來,惹得人家小娘子都要跑到我跟前來看了。」
陳贏狄笑著回道︰「祖母,她們哪里是來看珊瑚觀音,她們明明是上來沾點祖母的喜氣?」
陳贏狄說完,陳老夫人和傾朝笑的更深了,道︰「我家這個二猴崽子,就是長了個巧嘴……」
楚絨面色帶著微怒,慢慢放下手中的盒子。
莫菁蒼隨著楚絨回了她的位上,盛合芷疑問︰「灃女乃女乃,你怎麼不去前面坐著?這里雖然有椅子,可依著灃女乃女乃的身份,不應該是坐在前面?」
莫菁蒼笑著回道︰「我只是想和我家小姑說兩句話,等會便去前面,多謝盛娘子?」
盛合芷笑了笑,便看向了郎君那邊,只見郎君方向有雙明亮的眼楮,正在望著這邊。
盛合芷見那雙眼楮的主人是楚基裕,面上的紅暈,漸漸散開。
莫菁蒼低聲說道︰「盒子不能打開,里面的東西可能被人換了?」
楚絨驚恐的瞪大雙眼,問︰「嫂嫂,怎麼會?這里明明是我自己繡的錦帕,一直在我身邊?」
莫菁蒼冷著眼望著她,「這里面可能不是錦帕,你先听我的?」
楚絨咬著唇邊,點點頭,「嫂嫂我明白了。」
莫菁蒼見楚絨垂下去的頭頂,對著她身邊的盛合芷笑了笑,便回到前面的座椅上。
剛坐好,白溯溯一臉的柔和湊了過來,說道︰「這個珊瑚觀音的確好看。」
莫菁蒼笑了笑,「嗯,是極好。」
莫菁蒼話剛落音,便見蔡篤煙和蔡明釗起了身子。
手中端著一個錦盒,十分漂亮。
莫菁蒼輕聲問︰「不知蔡娘子送的是什麼東西?」
邊上的白溯溯輕輕的回道︰「這些事,我一向不過問……讓灃女乃女乃見笑,我也不知道?」
莫菁蒼沒有笑,只是盯著蔡篤煙手中的盒子,只見她將盒子慢慢打開,取出里面的一塊黃色錦緞的薄包裹。
蔡篤煙一層層的打開,最後露出里面的真容,莫菁蒼覺得那包裹里的錦帕很眼熟。
仔細望去,雙眸頓時瞪開,忙扭過頭看向身後,見楚基裕和楚絨也傾著身子,探著頭正在望蔡篤煙的手中錦帕,兩人臉上的神情也是一驚。
蔡篤煙將那里面白色的錦帕展開,然後放在了陳老夫人跟前,「祝老夫人福壽安康,春輝永綻。」
陳母看著蔡篤煙手中的錦帕,面上斂起了笑意,跟著眼中卷起一層薄霧。
陳母伸手親自接過蔡篤煙手中的錦帕,細細看來,越看眉眼越是往中間蹙起,雙手慢慢的將手帕合在手心,慢慢放入心口處。
雙眼含淚,不知道看向何處,嘴唇抖著,許久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不知何時楚絨走到了跟前,揚聲道︰「這個是我繡的雙面繡,怎麼會在蔡娘子手中?」
蔡篤煙拉回楚絨伸出的手,「楚二娘子,這個是我送給老夫人的賀禮,你怎麼突然跑上來說是你的呢?」
楚絨忙理論道︰「這個怎麼會是你的你?這個一直在我盒子里,怎麼會跑到你的手上……」
楚絨說到這里,想起之前莫菁蒼不讓她打開盒子,然後看向莫菁蒼。
只見莫菁蒼低著頭看著手中茶甌,並沒有抬頭。
蔡篤煙聞言,躬身溫怒道︰「老太君,楚二娘子也太欺負人了,當著傾朝公主和恭王殿下,說煙兒送給老夫人的錦帕是她繡的,老夫人請你為我做主?」
陳母抬起衣袖,慢慢扶上眼角,擦拭了邊上的余淚,斂起神色,她看著這個錦帕上的花,便想起多年前的事,不禁的長嘆一聲︰「不管這個錦帕是誰繡的,我很喜歡,先謝謝你們。」
楚絨聞言,繞開蔡篤煙,稟道︰「老夫人,這個錦帕是兒花了好多天給老夫人繡的,這上面絲線還是兒精挑細選,親自挑染的,請問蔡娘子為何要拿走兒送給老夫人的賀禮?」
蔡篤煙冷笑了一聲,斜著眼問︰「楚二娘子說的什麼話,這個明明是我親自為陳老夫人繡的賀禮,怎麼被楚二娘子空口白牙的說成你繡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你繡的錦帕?」
蔡篤煙說完後,下座的娘子和女乃女乃,還有右邊的郎君都在納悶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一個錦帕兩個人還搶?」
莫菁蒼看著陳老夫人手中的錦帕,這的確是楚絨繡的,不可能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錦帕。
莫菁蒼看向身邊的白溯溯,問︰「不知釗女乃女乃是否知道,你家蔡娘子是怎麼拿到錦帕?」
白溯溯扭過頭,臉上神色冷了下來,聲音也裹了一層寒意,「灃女乃女乃這是什麼意思?這條錦帕是我家蔡娘子為老夫人繡的,怎麼被灃女乃女乃說成拿到的呢?」
莫菁蒼笑著問︰「……嗯,釗女乃女乃說的很對。」
如今和誰說多也沒用,錦帕肯定不是蔡篤煙的,和白溯溯多說,只會加劇此事的惡化,她如今很想知道,她們這後面還想做什麼?
楚絨面色有些焦急,忙道︰「證據……證據就在錦帕上,老夫人,這個錦帕應該還有些茉莉花的香味,兒為了繡的逼真,找淑品坊的人,尋得一些茉莉花的香粉挑染的絲線,老夫人可以聞一聞錦帕?」
蔡篤煙忙道︰「老夫人,錦帕上面的確有茉莉花的香味,那是煙兒讓人尋得茉莉花粉,染上絲線做出來……我知道了,肯定之前楚二娘子和狄二女乃女乃去了前院,那時見過煙兒的賀禮,這才知道錦帕上的香味。」
楚絨冷笑道︰「敢問蔡二娘子,你的錦帕是裝在盒子里面,我要怎麼樣才能知道它是什麼味道?」
下座的人看著兩人在陳母面前爭執不休,都在暗暗發笑。
蔡篤煙斂起嘴角,「這個很簡單,因為我送給老夫人的賀禮,一早便放在了收禮的嬤嬤那里,狄二女乃女乃帶著你去尋盒子的時候,自然要找漂亮的,你肯定那時打開的?」
陳母見楚絨和蔡篤煙爭持不下,眉眼看向傾朝和恭王,只見傾朝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