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基灃在旁瞪大了雙眼,看著莫菁蒼。
「顧嚴晟給過你書信?我沒讓他給過你什麼書信……」
楚基裕說道︰「兄長,嫂嫂並未說是你給的,她讓小弟細查,肯定知道此信不是出自你手?」
楚基灃不敢相信道︰「嚴晟雖然心思深沉,但是從小和我在一處長大,對相府更是盡心盡忠,你們會不會有什麼地方誤會了?」
莫菁蒼不耐地看了楚基灃一眼,「夫郎,松鶴村之事,你當真以為顧嚴晟只是參與,而不是主謀之一?」
楚基灃雖然曾有懷疑,但是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曾經最信任的兄弟,竟然背著他做了這麼多的事。
莫菁蒼見楚基灃垂下了頭,看著楚基裕的雙眼也深了幾分,「僅此兩事,還望叔叔盡快查出,我怕時日不多了?」
楚基裕被她說的一怔,「嫂嫂,此話何意?什麼時日不多?」
莫菁蒼側過眉眼,看了楚基灃一眼,「這事改日再和叔叔細說,叔叔盡快著人查出即可?」
楚基裕很信任的點點頭,「嫂嫂放心,小弟會盡快查出。」
楚基灃看著兩人的默契,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收起笑後,又添上一絲不悅的擔心,只在片刻間消失。
楚基裕看過來,問道︰「兄長為何如此笑?」
楚基灃道︰「看到你們能為相府這麼思前想後,做哥哥的我怎能不欣慰?」
莫菁蒼笑了笑,並不接話,兄弟二人又在一處喝酒暢談直到深夜,才各回各院。
翌日,莫菁蒼命濃墨去後院傳封嬤嬤前來問話。
濃墨帶著一臉灰色的封嬤嬤走進來,見她一身紫青色粗布束腰長衣,福禮後便立在一旁。
莫菁蒼見她頭壓的很低,輕聲問道︰「封嬤嬤這些日子以來,在後院過的可還舒心?」
封喜弟面上無色的回道︰「回女乃女乃,托女乃女乃的福,奴婢過得極好。」
莫菁蒼見她頭發上竟然有幾根銀色,她才三十出頭的年級,這頭發怎麼都白了,想必這些日子以來身心所受的一切壓力。
「封嬤嬤不必話中帶刺,今日我找你來,不是為了給你翻舊賬,你我之間也沒什麼仇恨存在,不是嗎?」
封喜弟見她說話敞亮,抬起下顎,輕笑回道︰「如今我老婆子落得這個下場,難道說不是因為女乃女乃的緣故?」
莫菁蒼輕挑起眉,聲音寒了幾分,道︰「那是你自己造的孽,大夫人對你已經是格外開恩,你也是大夫人身邊的老人了,怎麼到這個時候,這點還想不通?」
封喜弟被莫菁蒼說的雙眸濕潤起來,不一會眸中的眼淚也滾落下來,「若不是女乃女乃,顧家怎會遭此劫難?若不是女乃女乃我又怎會淪落為砍柴提水的粗使婆子……」
莫菁蒼搖了搖頭,失望的嘆道︰「看來封嬤嬤依然不通世事,濃晴,送她走!」
封喜弟這邊剛發泄完,一听莫菁蒼要送她走,臉色急轉而下,忙跪下,爬到莫菁蒼跟前,「女乃女乃,我知道你不會無事來找婆子我,定是有事,女乃女乃也知我在下面的日子極苦,女乃女乃有什麼事吩咐婆子,女乃女乃先說,若是婆子能辦到,定會為女乃女乃出份力?」
莫菁蒼冷笑‘哼’了一聲,「剛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把握好,如今你先回吧,待改日我什麼時候想好了,再傳你來?」
封喜弟驚慌起來,擦過雙眸的淚水,直起身子,聲音也提了幾分,道︰「女乃女乃,奴婢有事回稟,還望女乃女乃听完奴婢所說,再遣奴婢離開?」
莫菁蒼微微挑起眉,嘴角輕輕上揚,「你且說說看你說的是什麼,若說的不如我意,你便再也沒有機會開口?」
封喜弟一听,面色一緊,這才覺得自己入了她的套,只是為時已晚,不由得垂下頭思慮片刻。
半晌,抬起頭,異常堅定的眼神望向莫菁蒼,稟道︰「女乃女乃,奴婢的瘋子是被人害死的,只不過奴婢也不知是誰害死……」
莫菁蒼斜了一眼身旁的濃晴,濃晴應著頭,走到了封喜弟身邊,「嬤嬤請吧,不要再浪費女乃女乃的時間,回你該回的地方?」
封喜弟聞言,仰起頭看著濃晴,「姑娘說什麼,難道奴婢所說不如女乃女乃之意?」
濃晴臉色暗下,聲音也寒著道︰「嬤嬤自個掂量,嬤嬤還是請吧,不要在浪費大家的時間,濃墨!」
濃墨走了上前,兩人一人一邊拉起封喜弟往外拖。
封喜弟身寬體胖,哪是兩個姑娘便能拖得動,封喜弟一撒潑,甩開兩人的雙手,撲倒在莫菁蒼跟前,「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奴婢還有,奴婢知道女乃女乃想知道誰的事,奴婢如實相告,請女乃女乃容奴婢回稟?」
莫菁蒼看著眼前的老狐狸,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若是你再說一些無用的廢話,相信我,顧嚴晟的日子肯定會很不好過?」
封喜弟聞言,莫菁蒼一語便中她的軟肋,可見眼前十五六歲女乃女乃,已非昔日任人拿捏的小娘子,這三言兩語是糊弄不過去的。
「女乃女乃,她的事,奴婢知道的和大夫人差不多,但是私底下奴婢的確瞧見過幾次,也曾糊里糊涂的為她們辦過一些事,只是當時奴婢真的不知她是安郡王府的人,奴婢還以為她是為了大夫人著想……」
莫菁蒼見她終于說到了正處,這才側過臉來細听。
封喜弟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了莫菁蒼。
莫菁蒼待她說完,這才有一絲親和的笑臉,「嬤嬤,這些事你和大夫人說過嗎?」
封喜弟一臉驚慌,「沒有,沒有……奴婢頭一次說,畢竟這是和顧家有關,奴婢多少都會有所顧忌,大夫人更是不過問這些小事,她的心思全在相爺和相府的子嗣上,成日也想不到這些,所以老婆子自己誰都沒說過……」
莫菁蒼笑的更加親切,「如此極好,你的事我會和母親說起,至于顧嚴晟,他的事我就不好說,畢竟肖姨娘月復中的孩子還在,他也暫時無事,你且放心幾日?只不過日後,你還是多多相勸幾句,否則就算是灃大爺也很保住他,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封喜弟一臉驚愕,看著莫菁蒼,不明白她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