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盛寶國醉倒的時候是大晚上,賓客們全都散去了。
不然的話,這大喜的日子里盛寶國鬧出這麼一出,讓賓客們瞧見,多不像話!
在閨女的訂婚禮上,盛寶國趴在酒桌上哭唧唧的,哪有這麼不著調的親爸?這不是給村里人增添笑料麼?真是要氣死個人!陳寶英真有可能把他的皮給扒了!
陳素芬看了眼同樣喝醉了說胡話的盛大樹,再看一眼趴著嗚嗚哭的大兒子,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她們家里出了啥事呢。
明明是大喜事,經他們父子倆鬧的這一出,好事都變味了。
陳素芬憋著氣,大手一揮吩咐倆兒子︰「寶興,寶榮,你們倆快把這兩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搬回屋里去!這大好的日子,淨給我添堵!」
盛大樹喝醉了他就乖乖趴著睡覺,倒是好安頓。
盛寶國醉酒之後,脾氣特別大,除了盛夏之外,他誰的話都不听,還是盛夏又哄又勸才把人給扶進屋里去歇著。
盛夏自然知道她爸舍不得她,見他那麼委屈地趴在桌上哭,眼眶也跟著紅了。
盛寶國醉得很厲害,還發了酒瘋,單憑盛寶興和盛寶榮無法招架,最後還是幾個女眷一道幫忙,才把這兩醉鬼送回屋里。
陳寶英免不得要為那對不著調的丈夫說話,跟盛夏說了幾句,讓她別往心里去。
她模模閨女的腦袋︰「夏夏,你爸沒轉過彎來,你別怪他。」
「媽,我曉得。」
陳寶英模模她的臉,眼眶里閃爍著淚水︰「我還記得你剛出生那會兒,跟只小猴子似的,我都不太敢抱你。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你是個大姑娘了。」
要不是怕閨女在首都沒人照顧,也怕這倆孩子天天待在一塊,到時候弄出點事兒來,壞了盛夏的名聲。
她們這邊很少有像盧桃花那樣,未婚先孕的,這有礙于女方的名聲,一輩子都要被人家笑話的。
若不是基于這兩個考慮,陳寶英不會這麼早給盛夏辦什麼訂婚的,她對盛夏的疼愛半點不比盛寶國的少。
盛夏撲到她懷里,用力地抱住她︰「媽。」
陳寶英拍拍她的後背,看著一如既往愛撒嬌的閨女,輕輕笑著說︰「你看你都訂婚了,咋還跟小時候似的這麼愛撒嬌。」
盛夏埋在母親的胸口,悶悶地說道︰「我就算是七老八十了,也是你親閨女。」
陳寶英揉揉她的頭發,爽朗笑道︰「這話說得沒錯。但你都訂婚的人了,讓人瞧見你跟個孩子似的撒嬌,人家不得笑話你?」
「現在就咱們家的人,沒有別人。」盛夏緊緊抱著母親不撒手,她很少會這麼直白地表達她的感情。
上一世,父母雙全,盛夏享受到了父母的疼愛,她很開心也很珍惜。
這一世,盛夏在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之後,人生苦短,過一天少一天,她更加珍惜這種樸實無華的感情。
陳寶英看她這麼黏糊,心里頭又酸又甜,任由她抱著不撒手。
她認真地叮囑閨女︰「閨女,狗蛋是個好孩子,你和他好好過日子。要是遇到啥事兒,你先按住自己的脾氣,問清楚,不要輕信他人的挑撥。」
盛夏認真聆听著來自母親的教誨,她知道這些道理是陳寶英自身的經驗傳授給她的。
盛寶國沒娶媳婦的時候,人長得帥氣又踏實肯干,脾氣特別好,不少女同志喜歡盛寶國。
陳寶英是盛寶國的愛慕者之一,機緣巧合之下,她們倆在一起了。最開始的時候,陳寶英沒有安全感,她總擔心著盛寶國會在外頭亂來。
後來,新婚夫妻慢慢磨合,定下了規矩,一直到現在都過得挺好的。夫妻倆很少會鬧紅臉,遇事有商有量的,有困難一起面對。
陳寶英傳授了自己的經驗,她看盛夏乖巧地點頭,想到閨女跟賀建軍訂了婚了,紅著臉囑咐盛夏︰「閨女,你和狗蛋是訂婚了,但還沒結婚。你是姑娘家,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別搞出「人命」來。曉得嘛?萬一真有情況,你一定要告訴我,我給你們安排婚事。記住了嗎?」
盛夏羞紅了臉,頂著母親的目光,小小聲說道︰「媽,建軍哥很尊重我,他沒有做過越界的事兒。」
她本身就是思想相對保守的人,再多活幾世都不會改變。
陳寶英看著閨女羞紅的臉,無聲嘆口氣︰你們沒名沒份,賀狗蛋當然不敢做啥越界的事兒,但現在不是未婚夫妻了麼?
同盛夏訂婚之後,賀建軍得到最大的好處是,他不必再遮遮掩掩,而是名正言順地來盛家找盛夏。
其實,賀建軍目前對盛夏的要求不多,只是想著先定下名分,光明正大地跟盛夏來往而已。
每次偷偷模模見面的日子,他是真的過夠了。
要說他穿越來到這里,最讓他覺得憋屈的是不能光明正大跟自家媳婦約會,見個面都跟搞地下工作似的。
擱別人那兒,或許會覺得背著家人約會很有感覺,賀建軍只覺得滿月復委屈,要知道他們倆上一世是夫妻,白頭偕老。
過了明路後,賀建軍再進盛家門,感覺都不一樣了,特別理直氣壯,不必再擔心他未來岳父找借口不讓他見盛夏。
盛寶國瞧見未來女婿,依舊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
尤其是,盛寶國想到這個臭小子再過半個月要和他閨女去首都,指不定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怎麼欺負他閨女,哎喲喂,他這心里就像是揣了一座大山。
賀建軍兩輩子都不受岳父大人待見,臉皮子早練出來了,厚如城牆。
甭管盛寶國怎麼刁難,賀建軍一點怨言沒有,默默忍受。
這麼一對比起來,反倒是盛寶國這個當長輩的人太不著調,惹得他親娘陳素芬拎著他去屋里狠狠教訓了一頓。
賀建軍表情無辜,他真沒故意使壞,盡了一個女婿的本分而已。
翁婿之間的那些爛賬,盛夏是不打算管的,她早習慣了。
賀建軍來盛家不光是為了見盛夏這麼簡單,而是來幫著一起籌建養雞場。
之前有提到過,盛大樹給盛夏養雞場的份子,賀建軍相當于盛夏聘請的經理人,日後掙的錢還是盛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