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非常感激老天爺給了她重活一世的機會,她不僅改變了父母和兄長的命運,同時也改變了她自己的命運。
今生,她守護了家人,遇到了可以攜手一生的伴侶,過上了前世可望不可即的幸福生活。
「我也是。」賀建軍將她摟得更緊,他繼續說︰「如果真有下輩子,我希望我能更早遇到你。」
他大致猜到了盛夏前世的生活軌跡,這讓他心里妒忌的同時,又忍不住心疼盛夏。
賀老太那樣的人,指不定怎麼欺負了盛夏,她上輩子一定過得特別艱難。
他們是命定的夫妻,賀建軍對此深信不疑。
如果前世的他們能夠早一點相遇就好了,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她,愛護她,帶她跳出賀家那個火坑,不讓賀家人欺負她。
盛夏又哭了,這一次不是傷心,而是感動。
賀建軍听到了她壓抑的啜泣聲,用拇指輕輕拭去她的淚水,問道︰「媳婦,你哭什麼?」
盛夏光顧著哭了,沒有回答她,只怕她一出聲又要忍不住嚎啕大哭。
賀建軍輕輕嘆口氣,隨即捧著她的臉,親吻她的淚水︰「傻媳婦,你不高興哭,高興也哭,你讓我怎麼辦啊。」
盛夏窩在他的懷里,又哭又笑的,她都覺得自己是個瘋子了。
賀建軍哄了她好久才把她哄好了,「媳婦,睡吧。」
第二天,賀建軍傍晚下班回來,很是淡定地宣布他要去出差幾天。
盛夏問了,他只說是秘密任務,不能說得太詳細。
他這麼說,盛夏自然不好再問,問他去幾天,就幫著他收拾行李。
結婚這些年來,賀建軍每次出遠門都是盛夏給他收拾的行李,日常生活的搭配也是她來負責。
賀建軍早習慣了她這麼照顧她,可這會兒看著盛夏圍著他,忙著團團轉,忍不住又想到前世那個好命的男人,喝了一大缸醋。
晚上睡覺的時候,賀建軍的情緒就帶出來了,不是氣盛夏,而是氣他自己。
賀建軍越想越生氣,像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的。
盛夏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問道︰「建軍哥,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她腦子里閃過了幾個猜測︰這任務是別人不要的差事?人家硬是逼著賀建軍去完成的?不然怎麼解釋她男人氣到睡不著覺呢?
賀建軍甕聲甕氣地回答︰「我沒事。」
盛夏一听就知道這男人說謊了,不過他不想說,她也不逼問。
賀建軍等了一會兒,沒听到他媳婦追問,更生氣了。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也知道他沒什麼資格沖他媳婦發脾氣,自己氣自己。
五分鐘過去了,賀建軍仍在烙餅,盛夏索性從里頭爬下床,開燈,倒了杯水給他︰「喝水。」
賀建軍一口喝光。
盛夏看著他︰「說罷,到底遇上啥麻煩了?」
賀建軍的眼神躲閃︰「沒啥。」
盛夏哼了哼︰「你騙不過我。」
賀建軍悶悶不樂︰「我就是,想到要走那麼多天,心里堵的慌。」
盛夏哭笑不得︰「真的假的?你什麼時候這麼兒女情長了?」
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黏黏糊糊了?
賀建軍听到這話,當即閉上眼楮,擺明了不想搭理盛夏。
盛夏無所謂地笑笑,關了燈,從他身上爬過去。
「呀!賀建軍,你干嘛呢?」
一只大手突然拽住了她,盛夏嚇得叫出聲,男人非但沒有半點愧疚,反而是將她拽到懷里,壓在床上,之後沒了動作。
盛夏沒好氣道︰「我剛剛問你,你不肯說。這會兒跟我發什麼脾氣?」
她之前給了他傾訴的機會,是他自己不想說。這狗脾氣,不能慣。
「媳婦,你是我的。」
賀建軍壓著她不動,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盛夏不理他。
賀建軍最先憋不住︰「媳婦,你說話。」
「你讓我說什麼?」
盛夏忍著怒氣回了句。
她不知道這男人是在發什麼瘋,之前沒半點預兆。難不成男人也有更年期這玩意兒?還提前了?
賀建軍噎住了,半晌從唇齒間說了三個字︰「我愛你。」
盛夏怔了怔,那股子火氣散了大半,同樣回了三個字︰「我也是。」
「媳婦!」
賀建軍很不滿,他想听的不是這個!
盛夏強忍著笑,故作不知︰「怎麼了?我不是在麼?」
賀建軍月兌口而出︰「你快說我愛你。」
「哦。」盛夏拉長了音,下一秒︰「我知道你愛我。」
賀建軍有些抓狂︰「媳婦,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這個。」
盛夏抱住他的脖子,主動親他︰「呆子,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夠了嗎?」
「不夠,你要每天都跟我說一遍!」某人得寸進尺。
盛夏無奈道︰「我們都是老夫老妻了,天天說這麼肉麻的話,你不覺得不合適麼?」
賀建軍有對策︰「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覺得非常合適,又不是當著別人的面,我們私底下說不就好了嗎?」
盛夏困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想睡覺,不想跟他扯這種沒營養的話。
她敷衍道︰「行行行,你是一家之主,說什麼是什麼。」
賀建軍不滿她的敷衍,但他也知道盛夏犯困了,不舍得再鬧她。
凌晨三點多。
賀建軍從噩夢中醒來,他側頭看向靠著牆睡的盛夏,抹了把額頭,一手的冷汗。
夢里,他看到盛夏十歲大的小姑娘,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到了賀家之後吃不飽穿不暖,半大的小姑娘被賀老太當成僕人使喚,在賀家過著淒慘的生活。
夢的最後,賀建軍看到盛夏在冬夜里凍死了,頓時就把他給嚇醒了。
賀建軍靠了過去,貼著盛夏溫熱的身體,小心地將她攬入懷中。
安靜的夜里,他可以听到她的心跳聲,那麼穩健有力,她沒事,還躺在他的身邊。
賀建軍心中澀然,他的眼眶濕熱,眼淚猝不及防地冒出來,掉在盛夏的臉頰上。
盛夏動了動,她嫌熱,想要退出男人的懷抱。
賀建軍下意識地把她抱得更緊,注意到她的不適才松開手。
他就這麼一直睜著眼楮看盛夏,腦子里亂糟糟的,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麼都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