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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坦白(元旦快樂)

夜里下了場及時雨,緩解了旱情,徐鐵柱開心得很,哪里還會去想其他?

徐鐵柱以為他叔要跟他說點悄悄話來著,卻不料,他想得太美了,悄悄話是沒有的。

倒是冷不丁地吃了他叔的一記爆栗!

徐廣田操起煙桿子,狠狠地敲他的腦門, 

「叔!」

徐鐵柱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叔,他不就是問了一句話嗎?

老叔哪來的火氣?至于下這麼狠的手?

嘶,他的額頭凸出來一小塊,老叔忒狠心!

徐廣田沒搭理他這傻佷子,沉默地抽著旱煙。

看老叔不接話,徐鐵柱頓生驚懼,說話的調都是飄的︰「叔,你咋不說話?是不是有啥問題?哎呀,你倒是說話呀,愁死個人!」

徐廣田瞪他訓斥道︰「閉嘴!你個大老爺們咋這麼能念叨?」

徐鐵柱被他凶悍的眼神看愣了,心頭的不安擴散開來,總覺得他老叔有啥心事,還是不好的那種。

徐廣田不說話,徐鐵柱也不敢再吵他,叔佷倆沉默以對。

天旱了這麼久,小河的水見了底,哪怕是往年最能存水的水稻田,如今也開裂出一個個口子。

在這種干旱的情況下,饒是向陽村的村民們勤快干活,天天澆水,種在干裂水稻田里的水稻依舊喝不飽水。

太陽光一照下來,秧苗沒一會兒就蔫了吧唧的,看著像是瀕臨死亡的魚,奄奄一息。

水稻正在長個兒的時候,喝不飽水,這意味著不但增產的目標達不成,而且還會有減產的可能。

可把徐鐵柱給愁壞了,見天地跑去騷/擾徐廣田,他一門心思地認為徐廣田有獨門秘訣。

徐鐵柱一心指望著他老人家拿出看家本事,讓這些秧苗在這干旱的條件下,依舊能保證產量。

自從徐廣田的試驗田增產豐收的消息傳揚出去,以林大為領頭的領導班子們非常關注向陽村的水稻種植情況,基本上每次見到徐鐵柱都要問一聲。

徐廣田听了這要求,二話不說掄起他的煙桿子,往徐鐵柱身上砸去。

當他不想再創增產新紀錄?當他樂意看著水稻減產?

他要真有那看家本事,早用上了,哪里還會眼睜睜看著秧苗長不好?

徐鐵柱被煙桿子砸了幾次腦袋,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老老實實地把實際情況上報給林大為等領導知曉。

種地本就是看天吃飯。

久旱不下雨,水稻苗長得不好,減產是必然的結果,真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

因這一場及時雨的到來,徐鐵柱爆漲起來的希望之火,在沉默中慢慢地,慢慢地湮滅。

徐廣田嫌徐鐵柱杵在他跟前礙眼,惡聲惡氣地把佷子趕回家去了︰「你該干嘛干嘛去,少在這礙眼。旱了這麼久,光下一場雨有啥用?」

夜里下了場傾盆大雨,白天依舊是艷陽高照,天空萬里無雲,拂面吹來的風沒那麼熱了,但地表上的水蒸發的速度很快。

徐廣田稍稍舒展開來的眉峰,再度蹙得緊緊的。

如他先前所想的那樣,想要讓莊稼能長好,只下一場雨是不夠的。

他在試驗田的田埂上,目光發怔地看著那些秧苗,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旱煙,一邊在想事兒。

良久,徐廣田心里有了決定,敲了敲煙桿子,起身往盛家走去。

盛利從山腳挑了一擔干柴回來,正好在家門口跟徐廣田打了個照面。

因著早上听到的話,盛利一看到徐廣田,心里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悄悄地換了幾口氣才揚聲跟徐廣田打招呼。

他的笑容牽強,神情不太自然︰「廣田叔,你找愛國和夏夏嗎?」

徐廣田掃視了盛利一圈,利眼看出他的不對勁,不動聲色︰「嗯。」

盛利臉色微變,他放下擔子,定定看向徐廣田︰「廣田叔,我听到你和愛國說的話了。」

徐廣田怔住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萬萬沒想到會讓盛利听了去,再想到他即將要做的事情,看向盛利的眼神里多了絲歉然。

盛利腦中的警鐘打響,他抖著聲音問道︰「廣田叔,真的嗎?」

他的閨女當真有那麼神奇的能力?

徐廣田輕輕地點了頭,看到盛利震驚又悲傷的神情,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又覺得這反應不對,掏出他的煙桿子想抽上幾口緩緩。

盛利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如果她的福氣消耗完了呢?夏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徐廣田抖著手點了幾次火,才把他的旱煙點著了,他猛抽了幾口旱煙,情緒緩和了不少才跟盛利說話。

「找個沒人的地兒,我跟你說清楚。」

盛利忙不迭地引路,領著徐廣田到了他們家的院子後頭的山坡下,那里荒蕪一片,基本不會有人經過。

徐廣田事無巨細,沒藏著掖著,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訴盛利。

末了,徐廣田不忘提醒盛利︰「這事你最好爛在肚子里。少個人知道,夏夏多一份安全。」

對于徐廣田所說的那些事情,盛利將信將疑,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舍得讓自家閨女冒險。

徐廣田也是個父親,他完全能理解身為人父對子女的關心和愛護。

看盛利的態度堅決,不肯讓他找盛夏說旱情的事情,徐廣田沒說什麼,轉頭就回家去了。

徐廣田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是灑月兌。

盛利的心頭卻因此壓著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飯桌上,盛夏捧著碗,幾乎把她的臉埋到碗里去,引來了她哥哥和媽媽的詢問。

她不得不把臉抬起來,此時的她如坐針氈,因為爸爸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啊,好像是第一天認識她一樣,每隔幾秒鐘就會看她一下。

盛利審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一下又一下地刮著盛夏的神經,使得她如坐針氈。

這一場無聲的折磨持續了大約三分鐘,盛夏怯生生地對上她爸的視線,問他︰「爸,我臉上有飯粒嗎?」

「額,沒有。」盛利微怔,繼而尷尬不已,耳朵尖發紅。

盛夏悄然松口氣,重新拿起筷子吃飯,邊吃邊想著︰待會兒吃完飯,她得找她爸好好談談。

問問她爸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亦或者是對她有什麼誤會。

盛利突然說了句︰「閨女,待會兒吃完飯,我和你去你廣田爺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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