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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誤入地牢

蘇垣終于抬眸看她,神色淡漠的開口︰「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總是這麼喜怒不形于色的說著那又如何……靜祁郡主垂下眸中的黯然︰「我只是想知道,垣哥哥,你,你要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

「賜婚之事……」靜祁郡主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他︰「你打算依從皇命,娶慕容扶桑嗎?」

蘇垣蹙眉︰「這不關你事。」

靜祁郡主咬了咬唇,又換另一個問題︰「那,那我呢?我被立為太子妃,垣哥哥是怎麼想的?」捏著匕首的手緊了緊,雖然心中有些懼意但還是固執的問出口︰「垣哥哥是不是又覺得,這不關你的事?」

蘇垣淡淡抬眸︰「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到底想說什麼?垣哥哥,你真的不知道嗎?」靜祁郡主苦笑了笑,上前兩步停在他眼前,看著他幽深如墨的雙眸輕聲道︰「無論朝野如何評說,我一直忘了自己親口問垣哥哥一句。垣哥哥,你可曾,可曾想過娶靜兒為妻?」

墨色的雙眸映出她美麗容顏上的一抹固執,他不言不語,她也不再說話,任憑沉默凝成死寂也不願讓這個問題輕易被避過。

或許她今日所有的膽大妄為,都只是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吧。蘇垣淡淡的看著她,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喜歡他,一心以為能夠嫁給他,或許直到今日才忽然意識到,她一直忽略了在這樁所謂的天作之合里最重要的一個人的心思。

「沒有。」

良久,他終于啟口吐出這兩個字,難得語氣放輕,卻決絕的毫不猶豫。

靜祁郡主臉色一白,身體晃了晃,險些無力滑落下地。可最終掉落在地上的不過是她緊緊握在手中的匕首,那匕首在她身側劃出一道傷心銀弧,在一片空曠靜謐里發出沉悶的聲響,啪的一聲匕首和刀蓋各自分開。

「我早該想到的。這答案你已千萬次的表現出來,是我自己不願意相信。」

靜祁郡主扯了扯唇,再次露出一絲苦笑,卻因面無血色連帶著笑容也蒼白無力。

是啊,沒有。若是他曾想過娶她,那此時又怎麼可能這般平靜的坐在她面前?終歸是不在乎罷了,不論她是太子妃也好,誰的妃也好,他都不在乎。

「垣哥哥……」她咬唇微顫的喊,冰冷淚珠從眼中落下︰「你已不復從前,我卻還將幼年記得深刻,日日不敢忘。這些年面對你的時候,我雖難過,但始終不曾放棄,總想著來日方長,來日方長……但原來,你我之間早就已無來日。」

身上的力氣隨著這句句傾訴逐漸流失,她說著退後兩步,伸手扶著一旁廊柱。穿堂風狂,耳邊響起陣陣狂亂管鈴聲,靜祁郡主抬起頭來望向凌亂搖蕩的青竹管鈴,突然想起那一日。

靜祁郡主怔怔的將目光轉向蘇垣,茫然問道︰「那一日,你讓我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早在那一日前,你就已經知道了他日,我終將被封為太子妃?」

蘇垣淡漠的看著她,沒有否認。

心中的信念在他這樣不悲不喜的回應下一點點坍塌,絕望像無邊黑暗一層層的包圍過來。靜祁郡主眼前發黑,嘴上卻麻木的問︰「你早就知道?你希望我嫁給易哥哥?所以,你不會救我對不對?垣哥哥,你不會把我從皇伯父的賜婚聖旨下救出來對不對?」

這就如父王所說,沒有人會幫她,沒有人幫得了她。她是安王之女,北啟唯一的郡主,所有人都希望她成為太子妃,所有人都需要她成為太子妃……

「興許,能夠救你的,是你自己。」蘇垣低眸淡淡說道,說完站起身來輕揮袖袍道︰「本王派人送你回府。」

「不必了,我既知道來,自然知道怎麼回去。」

靜祁郡主臉色蒼白的拒絕,話落抬腳往外走去。走至蘇垣身邊時停下了腳步,抬起目光看著他︰「垣哥哥,我慶幸,你從來都沒有放進心里的女人。但如果有一天,你有喜歡的姑娘了,一定一定要將她藏好。因為若是被我知道了,我會恨你的。」

她會恨他的,而恨是多麼可怕的東西啊……

蘇垣皺起眉頭,目送她單薄的身影在重重樹影掩映下微微搖晃的離開。

聶霜紫沒有想到墨王府花園的假山里竟然是一條密道,還是一條通往墨王府自家私設的地牢的密道。

她循著耳邊捕捉道的鈴聲一路模索著潛進密道里,長長的密道一片漆黑,好幾次她險些被石頭拌倒。當她終于走完密道,來到盡頭處的地牢時,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不經意的溜進了什麼不該來的地方。

明知聰明的人這時的選擇應該是轉身回去,但地牢深處的鈴鐺聲卻提醒著自己,里頭應該是某個熟人在。聶霜紫吞了吞口水,還是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墨王府的地牢雖大,卻空曠的很,一路看過去都是空蕩蕩的牢房,並沒有半個被關押的人,可見王爺大俠並不是一個喜歡濫用私刑的人。

聶霜紫走到地牢盡頭處,看到牆邊鐵架上被鐵鏈五花大綁著還兀自掙扎的歡快的某人時,詫異的瞪圓了眼楮︰「鳳燿?」

正在跟把自己里三層外三層捆得結實的鐵鏈戰斗著的鳳燿听到這熟悉的聲音一愣,抬頭看到是她驚喜的叫道︰「你這女人,果真在墨王府。」

聶霜紫抽了下嘴角,連忙把琴放下,快步走過去問道︰「你怎麼會被關在這里?」

問這話的時候,伸手替他擺弄著鐵鏈,看能不能解開。

「還不是為了找你。」翻了下白眼,鳳燿咬牙切齒︰「誰知道昨晚剛靠近墨王府,就被那姓蘇的逮了個正著。」

聶霜紫聞言停下了手上擺弄鐵鏈的動作,退開兩步問道︰「是王爺抓了你,把你關在這兒的?」

「不是他還能是誰?」

鳳燿撇嘴道,以他的輕功,除了蘇垣那非人的妖孽,誰還能奈何得了他?

說完看聶霜紫半天沒反應,催促道︰「你愣著干嘛?還不快點替我解開這鏈子?詳細的事我們出去再慢慢說。」

聶霜紫卻不動,托著下巴看著鳳燿很是苦惱。是王爺親自抓的人,她就這樣把鳳燿放了,王爺會發火的吧?

鳳燿看她這有些猶豫的神情,眯了眯眼不確定道︰「你不會是,不敢放了我吧?」

聶霜紫誠實的點了點頭,鳳燿氣結︰「喂,你……好歹我們也相識一場,況且你還是我救命恩人,再多救一次也不虧吧?」

最多,他以後實現承諾替她做事的時候賣力點。

「的確不虧。」聶霜紫又點了下頭,但還是沒動,而是問道︰「你與王爺之間有何過節?」

「這個……」鳳燿微微一赧,猶豫半晌覺得實在難以啟齒,遂壓低聲音道︰「說來話長,你也別管為什麼了。你只需知道,你若不救我,我絕對會在那姓蘇的折磨下死得很難看的。」

聶霜紫又抽了抽嘴角︰「額,你既然知道王爺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為什麼還敢來?」

鳳燿無語瞪她︰「我不是說了為了找你嗎?」

一趕回來就听到滿城都在傳聶相府家的三小姐被皇命派到墨王府的事,他幾番思索才想起來這所謂的三小姐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查探,沒想到她人沒看到,倒好死不死的先被蘇垣那家伙發現了,他很冤好嗎?

聶霜紫暗嘆了口氣,好吧,看在鳳燿是為了她的份上才身陷囹圄的,她就只好出手解救解救他了。

王爺大俠那邊……裝傻不就行了。

聶霜紫低首研究著鐵鏈,鳳燿看著她的小腦袋,突然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語出驚人的道︰「沒有鑰匙,你打得開嗎?」

「……」

抱歉,她這輩子沒干過這種偷放犯人之類的偷偷模模的事,大腦一時間有些亢奮,沒想到這一茬……

聶霜紫有些囧,但隨即她咳了一聲,很快就恢復了若無其事的樣子,挑眉道︰「我當然知道要鑰匙。但是你以為就我,能從王爺那里偷到鑰匙嗎?我這是在想別的法子,所以才研究下這鐵鏈子。」

「……」

鳳燿也無言以對了。正當兩人為這鐵鏈子犯難時,蘇垣清淡的聲音在地牢里不輕不重的響起來。

「本王知道你向來膽子大,但還真未料到你竟然連這個地方都敢闖。」

兩人身體齊齊一僵,聶霜紫連忙回過頭。蘇垣的身影恰好從外面不急不徐的踱進來,淡淡的視線掃過地牢內站的很近的兩人。

「王,王爺。」

蘇垣的目光掠過鳳燿,落到有些被嚇到的她身上,冷聲道︰「出來。」

話落自己率先轉身又走了出去。

聶霜紫看了看錯愕不已的鳳燿,說了句改日再想法子救你之後就連忙抱起琴跟在蘇垣身後離開了。

目送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地牢,鳳燿眯了眯好看的鳳眼。

他方才好像忘了問問,阿紫跟蘇垣現在又是什麼關系……

「王爺,王爺……」

聶霜紫急步跟上蘇垣,對著他的後背著急解釋道︰「我不是故意……」

「你跟鳳燿是什麼關系?」

蘇垣停下腳步,冷冷的回過身看她。

「我……」聶霜紫面對他少有的冷怒有些無措,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一命之恩。」

「一命之恩?所以方才你想要救他?」

雖然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妥,但聶霜紫猶豫了下,還是點頭應是。

蘇垣勾起一絲冷笑︰「本王明白了。」

他說完又轉身踏步離開,聶霜紫連忙緊追兩步,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追問︰「王爺,你明白什麼了?」

卻未料到他用力冷冷一揮袖甩開她的手,她一時站立不穩,後背撞上堅硬尖銳的假山石頭,疼得她皺緊了眉頭。

七弦琴離手飛出,重重摔落在地上,崩斷了幾根琴弦。

蘇垣漠然的看著她,目光冰冷,語氣淡淡︰「阿紫,本王對你還是太過縱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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