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度過了最「痛並快樂」的上午。
昨夜洗完澡已經四點多鐘,天已經快亮了,最大的敗筆就是手機沒有關機,所以從早上七點開始,電話就響個不停,有些是圈中朋友、有些是在大院里一起長大朋友,最後連干媽水丘靜都把電話打過來。
水丘靜倒沒多說什麼,畢竟這位性格極端的女人,從一開始對劉飛陽就抱有好感,僅僅是從干媽的角度上表達不舍。
至于老爺子要見劉飛陽的問題,還沒被說出來,秦風必須得多做準備,得找到劉飛陽與秦芳在一起的不利證據,充分鋪墊之後才能見面。
秦芳把這些電話都解決,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不是很困,也就無心睡眠。
戀愛對任何女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小事,哪怕在人前如何高貴,一個人在房間的時候也會自我欣賞,她拿出在國外買的衣服,逐一換上,怎麼看都覺得不滿意差了些味道,最後只能挑選一件相對滿意的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時不時傻笑,心有忐忑的等待電話響起…
不得不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差強人意。
其實劉飛陽起來的也很早,只是沒去打擾秦芳而已,他沒有傻乎乎的笑容,而是搬了個凳子坐在落地窗前,俯視著這座城市,電話也接到不少,先是楚陽大為感慨,說你才是真的太陽,我是個贗品,秦芳是我想都沒敢想的女神,居然給拿下了?
徐璐竟然也把電話打過來,說我們之間只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存在情感、也不需要緬懷…我恭喜你,但如果以後有需要幫忙的,我還是會找你…
至于洪燦輝、王紫竹他們,對新聞則沒發表任何意見。
或許還是覺得很別扭。
劉飛陽定了鬧鐘,十一點半鬧鐘響起,到了該給秦芳打電話一起吃午飯的時間。
兩人都沒有拖泥帶水,劉飛陽去了她門口迎接,走出門的秦芳還有些不自然,昨夜的一切是荷爾蒙激增後的沖動,經過一晚上的咀嚼,這種關系好像變得有些陌生。
「不適應?」
劉飛陽主動抬起胳膊,動作行雲流水,摟住秦芳肩膀。
秦芳身體微微一怔,還是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隨後涌上心頭的就是溫暖和安全感,這是無論接受多少良好教育、家族底蘊多深都給不了的安全感。
沒有其他人,她也不屑于表現的有多高貴,身旁的男人比穿高跟鞋的她高了幾公分,致使轉過頭需要微微仰頭。
笑道「確實有些,不過還是蠻舒服的!」
「那就摟緊點!」
劉飛陽說著,用力一些。
兩人走進電梯,再從電梯出來走進餐廳,姿勢已經變成她挽住胳膊,摟抱的姿勢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是有些過分。
餐廳是公眾大廳,已經坐了很多人。
靠近窗戶位置的洪燦輝和常寶發,一直在注意,看到兩人出來,常寶發毫無富豪氣息的嘿嘿笑起來,他知道距離自己的目標更進一步,時至今日,兩人的利益關聯已經無法分開,只要劉飛陽向上走,他就說不清的喜悅。
「你笑什麼?」
洪燦輝興致不好,還是覺得無法接受。
每每想起安然都覺得太過可惜,只是沒辦法發表意見。
「沒事,吃飯吃飯…」
常寶發敷衍著回道。
秦芳顯然也注意到常寶發,更知道在之前的事情中,這位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以前不想過多言說,可現在與劉飛陽走到一起,事情就變得關乎自身了。
坐穩身體,主動道「干媽最近比較忙,資源整合的事情千頭萬緒,近一段時間抽不開身,等在過一段時間,我再把干媽約過來…」
都說女人善變的是臉,男人善變的是心。
看來這話說得非常有道理,剛剛走到一起,已經想著劉飛陽心中所想的事情。
「不用通過你,不好…」
劉飛陽想了想回道,已經有了這層關系,再見水丘靜應該不難,轉移話題道「海連還有很多事情,今天下午的飛機需要回去,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秦芳見他不多說,也就不問。
無奈道「可能很難,後天還有一個活動需要出席,不過活動之後時間就有很多了,到時候我再去海連找你…」
劉飛陽點點頭,他對女性一直以來都給予很大的尊重,能接受女性有獨立自主意識,也能接受在家成為相夫教子的乖巧女人。
苦笑道「相見時間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啊…」
他突如其來的文青,讓秦芳不禁笑出來,道「現在又不是古代,哪有那麼難,放心吧,幾天之內我會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完,剩下的我會推遲一段時間,然後去海連好好領略下風土人情…我們可以打電話,如果你要想看我,也可以在眼前擺上幾盆拒霜花…」
「也就只能這樣了,一會兒你把扣扣給我,還能視頻…」劉飛陽略顯心酸的回道,頓了頓,眨眼看了看秦芳,尷尬道「什麼是拒霜花?」
昨夜就听她提過。
秦芳一愣,昨夜听他回答的那麼自然,還以為知道,並沒覺得有多文盲,畢竟現在這麼稱呼的人已經少了,問道「你知道我名字的寓意?」
劉飛陽玩笑道「孤芳自賞?」
秦芳嗔怪的看了眼「那不是孤芳自賞,是蘇軾所做的︰千林掃作一番黃,唯有芙蓉獨自芳,我的芳就取之這里,名字是我女乃女乃給取的,我女乃女乃是大家閨秀,從小請過先生,在戰爭時期還做過文學老師,芙蓉花代表著高貴、純潔、美麗…但現在的牡丹花都被人種起來觀賞,沒了以前的寓意,所以我更喜歡後兩句︰喚作拒霜知未稱,看來卻是最宜霜…象征的是一種與世俗不同、經得起考驗的精神…」
劉飛陽也能背兩首詩,尤其是認識安然之後,對古代的詩詞更是喜歡,簡明要厄,恰到好處,但他這半吊子墨水在秦芳面前顯然不夠看了。
「不錯,真…」
話剛說出來,陡然停住,就在這一瞬間,心髒像是停止跳動一般,腦中嗡嗡作響。
「怎麼了?」
秦芳察覺到他不對,關切問道。
劉飛陽緩過神,深吸一口氣「逗你玩…」
嘴上是這樣說,可心里無法平靜,拒霜花是芙蓉花的別稱,那麼海連那桌莫名其妙的詭異山莊,為什麼改名為拒霜山莊?
「討厭…」
秦芳根本沒多想。
「哈哈…」
劉飛陽看起來得意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