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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大事的,往往都是小人物,先不說明太祖朱元璋什麼出身、千古第一相李斯之前是否是雜役,即使放眼當下社會,多少成名的富人都是泥腿子出身,往狹隘點講︰電視新聞上經常報道的殺人犯,多數都為農民。

是這些人不樸實?

顯然不是,每個人都是逼到沒有退路之後不得不奮起反抗,如果能安穩度日,誰願意翻江倒海?

此時的劉飛陽與這些小人物的命運一模一樣,他不能放棄,一旦他心甘情願倒下,屈服于這個結果,那麼今後就沒有挽回的余地,守著陽然安保,先不說孫泉能不能放過他,就連這群小老板也會把他生吞活剝。

沒有實力,任何都無法實現。

洪燦輝沒有丁點猶豫,他早就看不慣這個老家伙,都是血氣方高的漢子,誰還沒有點火氣?任他一句話就要放棄之前所有,這確實是現實,但也能不屈服于現實!邁步向門口走去。

孫泉不知道劉飛陽要干什麼,但心里預感不好,快速向側面動一步,擋在洪燦輝面前。

面對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只能帶有幾分呆萌的觀望著。

「讓開!」

洪燦輝低聲說道。

孫泉也帶著幾分怒火,抬手指向劉飛陽「你要干什麼?我告訴你,海連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如果你敢胡作非為,我保證你走不出去這間房!」

「唰…」

劉飛陽已經徹底爆發,從來到海連直到今天,天知道他內心都在想些什麼,從天上掉到地上的落差,他嘴上不說,誰又敢保證心里不想?他承認,自己從來不是生活的強者,不能會心駕馭生活強加給他的東西,但也有一點好處,就是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自己應該干什麼!

他沒有開口,直直邁步向前走。

孫泉眼看他過來,瞳孔中閃過一絲恐懼,只是在耿爺面前不能退縮。

「你要干什麼!」

話音剛落,劉飛陽已經到他身邊,瞬間抬手薅在他衣領上,隨後手上突然發力,拽著衣服摁下去。

就听「 」的一聲。

孫泉的腦袋被摁在餐桌上,撅著**,想掙扎,卻發現無法撼動那雙粗糙的手。

氣急敗壞的喊道「你松開我,你松開我!」

劉飛陽越摁越用力,恨不得僅憑這一雙手就把孫泉腦袋摁碎,他整個人已經處于暴走狀態,眼中的紅血絲清晰可見。

黃勝男就在身邊,戰戰兢兢,不知所措。

陳清如則是眉頭越皺越深,這與她預想的結果大相徑庭。

吳三件帶著張寶國則是安穩坐著,不主動參與、也不主動逃避。

當然,這房間里還有個重要人物,耿爺!

孫泉側面貼在桌面,面朝身旁的耿爺,用力掙扎已經讓他臉色憋得通紅,這一切都看在耿爺的余光里,這老頭知道,劉飛陽所做的一切都是給自己看的,他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跳梁小丑,居然敢挑釁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動粗,就連孔瑞也不敢在自己面前粗魯比劃。

「小崽子,你松開我,我弄死你!」

孫泉越來越憤怒,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如此羞辱,傳出去他會顏面掃地。

「還要股份麼!」

劉飛陽摁著他問道。

「你松開…」

話還沒等說完,就感覺摁在自己臉上的力道消失,原本就一直在掙扎,沒了力道他身體快速站直,可剛站到一把。

「啪…」

劉飛陽算準時間,對著孫泉的臉扇過去,聲音在房間里炸裂,宛若平地驚雷。

力道不輕,就看孫泉再次爬到桌子上,要不是圓桌夠重,險些被撞翻。

他沒顧忌任何人的目光,哪怕都像是看怪物一般在看著自己,又質問道「還要股份麼!」

說話時,死死盯著正襟危坐的耿爺的腦袋。

「 …」

陳清如見耿爺臉上已經浮現出怒火,頓時拍桌子站起來,盯著劉飛陽冰冷說道「你放開孫總,如果一錯再錯,誰也救不了…」

她說著,又感受到耿爺的目光,不得不把話停住,陳清如是個知道感恩的女人,這麼多年來,如果沒有耿爺的支持,她怎麼可能以女兒身達到讓人望而卻步的位置?在她做事情最為極端的那段時期,要不是耿爺罩著,她早就吃「花生米」了。

要是在劉飛陽和孫泉之間選擇朋友,她無疑會選擇前者,可要是選擇立場,她必須毫不動搖的支持耿爺,轉移話鋒,帶著命令的口氣道「松開!」

「啪…」

劉飛陽的回應異常粗魯,抬起巴掌再次對孫泉臉上扇過去,如果是剛剛退伍時的孫泉,能和劉飛陽掰扯掰扯,而到中年又疏于鍛煉,對付個普通流氓可以,在劉飛陽手下只有挨揍的份。

這一巴掌,扇的腦袋在餐桌上的孫泉腦中暈乎乎,鼻子和嘴巴,同時噴出血,射程很遠,到達耿爺的眼前。

看到這一幕,黃勝男下意識的站起來躲開,她哪里見過血腥場面。

而那群人做夢也沒想過,他居然敢如此瘋狂,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有些驚恐。

「還要不要股份!」

劉飛陽聲音一句高過一句,震的人耳膜生疼。

孫泉迷迷糊糊還有多半意識,還想抬頭叫罵「要你麻辣…」

「啪!」

話還沒等說完,劉飛陽再次抬手一巴掌,這一下,已經把孫泉扇暈,雙腿用不上力,身體順著桌子就要滑下去。

「你這是在作死!」

陳清如氣的直哆嗦,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站穩!」

劉飛陽仍舊沒搭理她,又伸手薅住孫泉,把他身體拽起來「問你話,股份你還要不要!」

孫泉用最後一點力氣睜開眼楮,鼻子以下的面部滿是血跡,半邊臉已經腫起來,他還想開口罵,開口之後才發現,嘴巴已經麻到無法發出聲音。

「這是在給我看啊…」

一直沉默的耿爺終于開口,他用幾十年修煉的功力把心中火氣給壓下去,雖說做不到完好如初,至少沒有聲嘶力竭,靠著椅子又道「小泉是我的人,打在他臉上與打在我臉上沒什麼兩樣,劉飛陽,你這是在公開與我叫板?」

听到他如此定性,所有人心里一緊。

劉飛陽隨手把孫泉扔到地上,事實上,究竟要怎麼做,局面要怎麼面對,最後應該如何處理,他心中也沒有想法,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把心中的不滿發泄出去。

所謂寒門再難出貴子!

孫泉無論大小,是根正苗紅的海連人。

而自己,在如何拼搏進取,都是外地人。

所以這一方的菩薩,只能保一方的人,無論過程、無論原因,耿爺的板子都要打在自己身上。

這點,讓他尤為憤怒!

難道我就應該任人宰割?

「耿爺進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主持公道!請問公道在哪?我拿來的股份,因為你一句話就得還回去,這就是公道?孫泉在如何落魄,他還有幾千萬身價,我一旦敗了就得死無葬身之地,你一張嘴就要了我的命,這就是公道?」

耿爺沒回頭,仍舊安穩的坐在凳子上,點點頭霸道道「當然,我說的話就是公道!每一個字都是準則!你現在沒有跟我說話的資本,所以我說,你就得听,如果不听,我就揍你!」

此時的老頭,與海邊釣魚的老頭不同、與坐在呂青包廂里的老頭也不同,可能現在,才是他的本來面目,也是他在海連一輩子所積攢下來的底氣。

「劉飛陽,如果夜未央是一把劍,這柄劍只能是耿爺的,你再敢多說一個字,後果非常嚴重」陳清如不得不再次提醒。

而劉飛陽的注意力已經全在這個老頭的背影上,沒有絲毫外泄。

事到如今,退路已經沒有,進路也被徹底堵死。

他的發作,沒有換來一絲預想的答案。

這並不是沖動,而是不沖動也無法挽回。

「干你大爺…」劉飛陽突然時候,一手抓起耿爺稀疏的頭發,硬生生給他從凳子上提起來,又把他頭你過來,麻木道「再給你一次機會,看著我的眼楮,組織好語言,重新說話!」

他已經想好,大不了就魚死網破,洪燦輝回惠北,有他位高權重的岳父在,沒人敢撒野,王紫竹會當午山下,趙志高回三爺身邊。

家里那個女孩,這輩子,也只能辜負她!

就看耿爺看著劉飛陽的眼神,已經變得極其復雜,被人薅住頭發,是這輩子第一次,從來沒有過。

陳清如驚愕的長大嘴巴,感覺後背嗖嗖冒冷風,耿爺在海連,無疑是比大熊貓還要珍貴的重點保護動物,這麼說,假如有一天他離開,為了祭奠他曾經做出的貢獻,哪怕是省里領導都會出現葬禮。

如果他被打,已經不是新聞那麼簡單。

「你麻辣隔壁的,說話!」

劉飛陽猙獰的喊著。

這個從村里出來的小人物,至今只有三次被逼瘋,第一次,是安然被蛤蟆抓走的時候,第二次,是安然出車禍的時候,第三次,就是今天!

耿爺也懵了,被劉飛陽喊完,還沒緩過神,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狀態。

「唰…」

就看劉飛陽一手夾住耿爺脖子,在眾怒睽睽之下,拖著他走到窗口。

抬起一只腳跨到窗台上。

隨後喊道「活著,干不過你,死了下地獄,天天揍你!」

ps:感謝丁大哥的捧場,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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