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瘸子,作為海連的老人都知道,要說他出名的時候孔瑞還是個無名小卒,在當時的名聲來看,僅次于耿爺,只是二人的領域不一樣,孔瘸子上不了台面,從他十二歲在火車站前伸出第三只手開始,到今天也算是在這行里模爬滾打了半輩子,十八歲時跟人在火車站、長途汽車站前爭地盤,被人打斷一條腿,從此落下殘疾,可最終的結果是他取勝。
等到他二十五歲的時候,商場、公交車、旅游景點,凡是能看到雙眼冒賊光的人都得叫他一聲鄭哥,稱得上壟斷了海連的偷盜行業,按照正常來說,他這錢偏財也沒少賺,應該金盆洗手干點正道,可他偏偏沉迷與這行業,不用親自動手,還給下面的人分成了十八路軍,有一路人馬專門撬富貴人家的鎖,也是因為這路人馬,他在監獄里呆了八年!
出來之後,市場已經有了變化,比以前更嚴,他的生存空間被極度壓榨,不過好在盜賊和小姐,是最古老的兩個行業,根本沒辦法徹底滅絕,他又拉起來一路人馬混飯吃,直到今天也還過這樣的生活。
曾經海連偷盜界的大一統人物!
「呵呵,所有人都以為我老了…」鄭瘸子坐在牌局上,放下電話之後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打出牌後對身後的人擺擺手。
一位年輕人走到他身邊,彎下腰規規矩矩道「鄭爺!」
牌局上其他三人嘴上沒說什麼,心里卻萬分鄙夷,要不是鄭瘸子的牌風還不錯,誰會帶他玩?一個竊賊還講什麼傳統,還要開宗立派,嘴里常常以「燕子李三」為榜樣,這個年輕人就是徒弟,來找到他學技術的…
鄭瘸子又摁下了手機,沒顧忌旁邊有沒有人,霸氣道「看到信息上的幾個地名沒?今晚讓你當總指揮,全都給我竊了!」
听的牌友心里一陣發寒,他們不得不承認鄭瘸子的技術還可以,生怕給他贏急了,去自己家里轉一圈。
年輕人看了眼地名,詫異問道「都是工廠?」
「對,別挑太重的拿,拿工具,你往下看最下面有兩家公司,公司里也就電腦值錢,但沒有拿的必要,仔細尋找,看沒有財務賬單、報表之類的,反正專挑能影響公司運營的東西拿,听到沒?」
年輕人像是接到了光榮使命,抬頭挺胸道「保證出色完成任務!」
其他人看到這慕都有些汗顏。
「我老鄭家的隊伍,個頂個有樣,呵呵…」鄭瘸子說完,順手又扔出去一張牌。
杜萬宇出招不光彩,但不光彩的手段往往最有效,就好比國家之間,洽談不行、外交不行、貿易對抗也沒用,那就只能動用軍隊,機關槍打到臉上,火箭彈在眼前爆炸,才能最使人閉嘴。
當晚,整個海連市的「行業精英」大部分出動,其中不乏有一些能徒手爬上三樓的能人,目標只有一個,讓陽然安保公司負責守夜、看門、保衛的公司工廠全部發生盜竊事件。
當晚十二點鐘,這些人全部在附近準備就緒,包里放著鐵絲、鑷子、小錐子等專業工具。
凌晨兩點鐘,近三十位分散在海連各個角落的盜賊齊刷刷出動,全都向著目標地點進發,等到凌晨三點鐘,幾乎作案完畢。
凌晨四點,海連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劉飛陽從床上吵醒,他沒買房,就在公司附近的居民樓里租的,昨天忙了一天,晚上又與人吃飯,十一點回來,凌晨一點鐘才休息,此時剛睡下沒多久,被吵醒之後的他還覺得天旋地轉,眼里滿布紅血絲。
旁邊的安然也已經醒了,但是沒睜開眼楮。
劉飛陽接起電話,緩步走出去,走到客廳里這才開口問道「怎麼了?」
「公司發生盜竊事件,不是一家,而是…全部!」
洪燦輝艱難的把話說出來,他接到電話時,腦中轟的一聲,險些又倒回床上,知道現在,也是硬壓著火氣與劉飛陽通話。
劉飛陽眼楮瞬間放大「人為的?」
「我懷疑是全能安保搞得鬼,整個海連只有他們跟咱們是對手,另外兩家小公司,沒必要主動得罪咱們!」
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來是有人故意針對,在萱華園酒店的時候,就已經發生小摩擦。
听到全能安保這幾個字,劉飛陽變得更為凝重,這家公司在海連是老大哥,除了自己名下有物業之外,多家物業公司的保安全都是他們輸出,再做個恰當的比喻是,國字頭的安保是佛系安保,不爭不躲,除了押運任務之外不怎麼參與,剩下的安保市場,全能站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有證據麼?」
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劉飛陽也能咬掉他一塊肉,前提是有證據指向全能。
「這伙人的手法非常專業,有監控的地方,也都巧妙的避過去,目前找不到人,也找不到直接證據…」
洪燦輝變得越來越憤恨,當下的監控,還沒有後來的普及程度。
話已至此,有些事心知肚明,但是沒有證據也不能隨便開口,劉飛陽正想安排下一步怎麼做,就听「叮鈴鈴」的聲音,旁邊的座機電話也響起來,立即把手中電話掛斷,接起來。
「王哥!」
電話那邊是王胖子。
誠懇道「劉老弟,你別多想,當哥的給你打電話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今天發現的早,沒啥大算事,我現在已經聯系五金廠上班之前把工具都送過來,只是,你得多想想啊…」
王胖子嘴上是這樣說,可語氣也能听出來憋著一股勁,以前我是兩個月發生三次盜竊,換了你的安保還不到半個月,已經發生了兩次!
「王哥,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給你個滿意的交代,三天,三天之內我給你個確定的結果!」劉飛陽不得不放下姿態保證道。
「哎哎,我倒沒問題,主要是你,傳出去對老弟你有影響…」
「都他媽什麼時候了,要他們干什麼吃的,就是拴兩條狗還能汪汪兩聲,東西都被偷走了,才發現,腦袋里裝的都是屎?」
不難听見電話里有個婦女在破口大罵。
「內個…哥不跟你說了哈…」王胖子顯然覺得劉飛陽也能听到,趕緊把電話掛斷。
劉飛陽听著電話里的忙音,臉上火辣辣的燙,做錯要認罰、挨打要立正,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原則,他這輩子只心虛兩種人,第一種是幫助過他的人,第二種就是有虧欠的女人。
電話剛放下,就听手機又響起來。
「李主任…」劉飛陽問候一句。
對面沉聲道「公司丟了很多文件,賣了不值錢,但對公司很重要,我讓人調了公司的監控,臉被蒙著…保安,在睡覺!」
「啪…」
這無異于一個大嘴巴打在他臉上。
當初簽合同的時候,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把門守住,晚上還會檢查電腦電源等問題,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劉飛陽把原則強調下去,下面的人陽奉陰違他也沒有辦法,心里有苦,沒辦法對對面的也解釋,天上下雨,他必須的扛著。
「劉總,咱們是合作關系,誰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做生意也有賺有賠,這個我理解,但是,對方偷得文件明顯有目的性,我不知道他是誰派來的,如果是對手公司,我的商品低價已經被人拿到,所有的報價都得重做,人力物力不說,萬一錯過了一次機會,怎麼辦!!」
「李主任,這件事我給你交代,三天,最遲三天,我會把問題模清楚,給你一個…」
「啪…」
劉飛陽的話還沒等說完,對方已經把電話掛斷。
這時,手機再次響起來,能听見臥室也響起電話鈴聲,劉飛陽擔心把安然也吵醒,第一時間回頭要向臥室里走去,回頭才發現,安然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臥室門口,清爽的眼楮正看著他,睡裙被從窗吹進來的晨風吹得翩翩起舞。
她微微一笑,讓人神清氣爽。
能把電話打到安然手機上的,都是公司內部的人,劉飛陽並沒著急。
只好再次回過頭接手中的電話。
安然回到臥室里把電話了結,然後緩緩走過來,從後面輕柔環抱住他,把臉靠在後背上,感受著體溫,靜靜的享受,每當劉飛陽接到公司電話,情緒激動的時候她會抱得緊一點,每當接到甲方電話,劉飛陽不得不听著甲方發火的時候,她會用臉輕輕的動一動,給予安慰。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電話的頻率才有所降低,劉飛陽身心俱疲,最憤怒的人已經在質問他︰你當初強調的專業性呢?你所謂的安全性在哪里…
這是把他的臉摁在地上踐踏。
「穿黑的,還是穿藍的?」
安然終于把手放開,沒問發生了什麼,因為已經知道,只是問現在要前往公司的劉飛陽,穿什麼衣服,她去準備。
「藍的吧!」
劉飛陽應了一聲,隨後趕緊去衛生間里洗漱。
「累麼?」
安然在心里憋了很久,望著他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問道。
劉飛陽身形陡然一頓,隨後從嘴里飄出兩個字「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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