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小旭作為附近有名的社會,發起火來自然是奔著弄殘劉飛陽過來的,如果這些小混混下手沒輕沒重,打死劉飛陽他也有信心擺平的了,火氣很大,可進屋掃了一圈之後,並沒發現有人,屋內鍋碗瓢盆沒動,被子已經被整整齊齊疊好放在炕上。
「旭哥…沒人!」
一名拎著砍刀的混混跑過來喊道。
「旁邊那屋沒有!」
「後院也沒有…」
一時之間,各種消息傳到小旭腦中,大約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從這里離開,那時被子還很凌亂,他想著,要是劉飛陽害怕了、逃跑了倒真有可能,可這倆人心挺大,走之前居然還能疊好被子,他一想到那個女孩居然能跟劉飛陽一起逃亡,心里更加憤怒,自己的條件比劉飛陽好上十萬八千里!
「跑,跑…」小旭咬牙點著頭,眼里更是布滿陰翳,情不自禁的嘀咕著「我就不信還能跑出我的手掌心里,只要你們還在海連,即使藏到海里也給你翻出來!」
氣急敗壞的抬手指道「這里,那里…全都砸了」
「好 …」
這些事是小混混最願意干的,跟人打架有風險,把人家砸了這種事說出去上檔次,自己臉上有光。
「 當, 嚓…」
頓時就看,劉飛陽和安然剛剛搭建起來的小家,眨眼間變了模樣,玻璃碎了、炕塌了、鍋也被砸漏了,半個小時之前還溫馨誘人,僅僅半個小時過去,變成殘垣斷壁。
海風肆無忌憚的吹進來,還發出呼呼的怒吼聲。
小旭掃了一圈,心里的氣還是難以平復,想了想,還是不能讓劉飛陽逃掉,必須得把踹自己的仇報回來,再者也能知道安然在哪。
喊道「你們坐車沿著馬路走,看見兩個人的就給我攔下來,一男一女,女的長得很漂亮,二話不說往死里砍就行,誰能找到,我在給他五百塊獎勵!」
這里就門前一條油柏路,白天有城際公交,晚上冷冷清清,毫不夸張的說,即使家里有病人,在路上攔車也攔不到,劉飛陽二人連個自行車都沒,半個小時走不出去多遠,他沉默了下還是覺得不保險,拿出電話打給他認識的一位在火車站附近的混混,讓他在火車站也留意著…
直到此刻,小旭可謂要和劉飛陽不死不休,已經不布下天羅地網,找不到他還好,如果找到,後果不是一般嚴重…
「走…」
他大手一揮帶著近二十人離去,猶如潮水褪去,只留下一棟被砸到面目全非的房子,听到的呼嘯聲,像是正在哭泣…
……
小旭有底氣全都是來自于迪哥,這位年近五旬的社會老炮,小旭能惹出的事,還沒有迪哥平不掉的,假如現在小旭的動作被他知道,他也不會多提,還能點點頭默認這麼做是對的。
此時,迪哥正坐在紅浪漫的包廂里,來之前已經喝得有幾分醉意,所以進來之後僅僅喝了一瓶啤酒,狀態還維持在七分醉,別的包廂里在表演各種各樣的絕活,這間包廂沒有,迪哥已經看膩了,隨便叫出來一位姑娘,會表演什麼,他能信手拈來。
包廂里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名男性,是他外地的朋友,有幾名過姑娘,穿著暴露,動作不太過分。
「咯吱…」
他們正把酒言歡,包廂房門突然被推開。
這里本就沒放重金屬音樂,聲不大,很快就引人注意。
迪哥把目光看過來,當看見一個穿軍大衣的面孔,和一位穿著淡黃色羽絨服的女孩,頓時一愣,因為這倆人是陌生面孔,從未見過,尤其是那女孩,一定不是本地人,看兩人的氣勢並不是毫無目的的闖進來。
不難判斷,這倆人正是劉飛陽和安然。
「你就是迪哥吧!」
劉飛陽走到迪哥面前,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目光稱不上柔和,但也不是過分尖銳。
小旭以為他們跑了,殊不知劉飛陽只是認為他段位太低,自己會好好說話,小旭不會好好听話,要找就找最關鍵的人物,從張海的只言片語中不難發現迪哥才是正主,只要去非常規場所,隨便打听一下就能找到。
迪哥被他看得心里一緊,這種目光他見過,海連市里那些大哥有這樣氣度,十幾年前一位年紀與劉飛陽相仿的人,也露出過這種目光,後來那人就是威震海連市的社會頭目,只是後來吃了槍子。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不好惹的角色。
不過迪哥終歸混了幾十年,自然不會被劉飛陽給嚇倒,向後一靠,仰脖看著他。
「什麼事?」
其余幾人也都把目光看過來,有人識趣,把音樂給關掉。
「順著海邊走了二十多分鐘,渴了,能坐下來喝杯酒不?」
劉飛陽盯著他眼楮,言語略顯僵硬的說道。
迪哥微微蹙眉,說實話,劉飛陽這種語氣讓他很不爽,但模不清這兩人的來路,暫時不能輕舉妄動,抬手拍了拍沙發「坐吧!」
劉飛陽聞言,走過去把軍大衣月兌掉,里面穿著毛衣,還是他母親親手給制,近兩年沒穿,沒舍得扔掉,坐下之後的氣勢頓時變得不一樣,身子微微向前傾,看起來沒有拘謹,反而讓人覺得這包廂里他才是主角,迪哥穩如泰山的坐姿都黯然失色。
他抬起手,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杯酒,隨後對著迪哥舉起來,一口氣喝完。
迪哥眯眼瞧著,沒開口,他不是小旭那樣的凡夫俗子,好歹也是能跟某些領導說上話的人,越來越覺得這小子不尋常,普通人見到自己哪有這份從容?
「迪哥,小旭帶人去的是我家!」
劉飛陽直接表明來意,頓了下又道「本來沒多大事,可小旭被我踹了兩腳,這事就大了,過來就是要迪哥一句話,這事怎麼才能過去!」
听到小旭被這人給踹了,目光都變得有些詫異。
就連迪哥也莫名其妙,只過了兩秒,才想起來在游戲廳的事,他並沒關注小旭,被踹沒踹死就不算大事,相比較而言,他更願意討論下在哪冒出來的這號人物。
試探問道「兄弟在道上玩過?」
「沒有」劉飛陽一口回絕。
迪哥進一步道「听口音是從北方過來的…」
「祖籍是隔壁省的」
「越往北越出人才…」迪哥點點頭「上個世紀最北邊出來個姓喬的,玩的很大,在緝捕以他為首犯罪團伙時,唯獨有個姓李的第一殺手逃跑了,這人是個能人,非但沒隱姓埋名,還轟轟烈烈的又大干一場,整整十年,玩的更大」
听到迪哥這話,滿包廂的人都不禁用另一種目光看向劉飛陽,有些事情他們看不出來,但是迪哥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直到今天姓喬的那位還被人津津樂道,姓李的也常常被人們提起,迪哥對進來這人有如此高的評價,那這人以前說不準也是第一殺手之類的。
劉飛陽能感受到迪哥灼熱的目光,並沒在乎。
「呵呵…」他苦澀的笑一聲,向前一探,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舉到迪哥面前,模稜兩可的回道「小弟初來乍到,沒什麼想法,就是帶著老婆好好過日子,關于小旭的事,我賠禮道歉,準備了一萬塊錢請迪哥幫我轉交一下…」
劉飛陽說話間,安然已經把錢從包里拿出來,他接過來,放到迪哥眼前的茶幾上。
這錢是準備給張海的房款,剩下是留著生活的。
對于只有幾萬繼續的他們,這一萬可謂是重中之重。
迪哥瞥了眼錢,又看了看安然,他倒沒有小旭那麼,走到今天這步要什麼樣的都有,比不上安然,可在其他方面能找補回來,按照正常情況,給小旭踹了賠錢是一定的,但是還得留下點東西,可對劉飛陽顯然不能這麼做。
因為不卑不亢的坐姿,以及波瀾不驚的口氣,都預示著這人曾經的不平凡。
這種人,目前還有沒有其他關系誰也無法判斷,他能干出來什麼事,更是沒法推導。
突然爽朗笑道「老弟太客氣了,一回生二回熟,今天喝了酒明天就是朋友,這錢你拿回去,我給小旭打個電話,大家一起坐下來聊一聊,沒什麼事過不去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嘛,以後說不上誰能用到誰…」
能讓迪哥說出這話,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至少這幾位陪酒姑娘沒見迪哥夸過誰。
那兩位外地朋友更知道,迪哥只有在心里沒底的時候,才會發表長篇大論。
劉飛陽又抬手給自己倒了杯酒,這是第三杯,端起來道「感謝迪哥寬容,入鄉隨俗,該賠的錢一定要賠,我倆今天剛到第一天,家里還有很多事,就不打擾迪哥,現在見不到小旭,還望迪哥幫忙轉達下歉意,這酒,我干了…」
他說完,抬起酒杯一仰而今。
喝完放下酒杯站起來,風風火火道「告辭!」
然後帶著安然奔著門口走出去。
迪哥盯著門口,心思仿佛也被劉飛陽帶走,低頭看了看茶幾上的一萬塊錢,最後呵呵的笑出來。
笑了幾秒,眼神陡然變得嚴肅,拿起電話,給小旭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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