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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兩人談的話題很多,話題也很雜,中心思想只有一點,那就是德鑫集團不能垮,更不能因為劉飛陽的沖擊而轟然倒塌。這人扮演著整個惠北經濟運行領路人的角色,假如德鑫集團破產,所產生經濟動蕩他也難逃其咎。

當然,他的擔心發生的概率不大,可也不得不防。

所謂病來如山倒,錢書德的病不僅僅是擊垮了他的身體,更讓公司里原本動蕩的股東有更多想象空間。

奈何,南波萬的出現讓他們只好按耐住心里的躁動。

從天亮開始,醫院門口的一輛接一輛轎車停下,有些人未必是真心來探望錢書德,只是來看一看這個曾經叱 風雲的人物,腦血栓也不算大病,如果修養的好一年半載之後與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此時的錢書德躺在病床上,耳中能听到走廊里的聲音,沒讓任何人進來,病房內也沒有任何人,他蓋著白色被子,望著白色天花板,雙眼呆滯無神,一夜之間冒出許多白發,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也受不了他們像參觀動物一樣看自己。

房間內寂靜冷清。

外面的天昏昏沉沉,看起來要下雨,陽光不足,讓錢書德心里更是布上一層塵埃。

他緩緩扭過頭,看到床頭櫃上放著電話,把手從被子里拿出來,緩緩向電話伸過去,胳膊顫顫巍巍有氣無力,只是伸手抬手間的事,居然用了十幾秒,眼楮盯在電話屏幕上,不甘心的找到劉飛陽的電話號,當看到劉飛陽這三個字,難以掩飾自己火氣的開始顫抖。

盯著電話屏幕足有一分鐘,心中的憤恨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成倍的增加。

現在的錢書德不恨別的,就恨自己年紀太大,如果再年輕個三十歲,絕對不會得上這病,他有信心活活往死劉飛陽。

最後,把手摁在鍵盤上,把電話撥過去。

「我都這樣了,但還是不服,你明白麼?」

錢書德異常倔強的叫囂道。

劉飛陽這邊的情況與錢書德差不多,也是人聲鼎沸,不過不是來探望他的,是來商量擴股的事的,當下在錢書德身體是個隱患問題的關鍵時刻,德鑫集團競爭惠北北部地塊的意圖將大打折扣,也就是說。

惠北市僅有一家公司有意開發北部,那麼市里的配套政策可能更為優惠。

沒有競爭,賺錢的幾率就大得多,都知道這是搭上劉飛陽的大好時機。

他看到電話之後就走到一旁,找個比較僻靜的屋子接起來,听到錢書德咬牙切齒的罵聲,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

笑聲傳到錢書德耳中,讓他更為羞憤,認為這是在嘲笑。

「你不要忘了,即使現在,我也是惠北首富,再過一年兩年,我也還是惠北首富,排座次,你還得在我後面!」

劉飛陽頓時反問道「老爺子,你猜南波萬給沒給他打電話?」

听到這話,錢書德瞳孔一縮。

「所以啊,你不要試圖激怒我,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我繼續弄你,上面肯定得敲打我,但如果我能提供足夠的就業崗位,未必就不能動你,更何況,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是無憂,關鍵是有沒有人有耐心等你康復,當下你最大的敵人不是我,而是內部那些大股東…」

錢書德遲疑幾秒才開口「等我康復,一年之內讓飛陽地產破產,你信麼!」

他有些沙啞的嗓音,再配上咬牙切齒的態度,確實讓人听出些恐懼感。

「還在想逼迫我對你動手?然後你就順理成章站在弱者的角度上取得同情,期待著念在你德鑫集團幾十年的根基上,能絕地爆發,然後就此擊垮我?」

劉飛陽的一連串反問讓錢書德目光更加呆滯,一個城市能長出來德鑫集團這樣的企業不容易,沒有人願意看到就此倒下,幾年之後的某個國內知名企業,就是在錢書德這樣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取得多數企業的幫助,最終絕地反擊。

「你可以說我是真小人,但不是偽君子」劉飛陽還沒等他說話,再次開口「所以現在我也不會對你動手,等你康復,我跟你面對面掰手腕,就萱華園天字號包間,我等你」

他說完,掛斷電話。

瞧了眼手機屏幕,上面密密麻麻一大串,全是說情的…

錢書德呆滯的放下手臂,又開始望向天花板,嘀咕道「我究竟踫到一個什麼樣的對手…」

……

日子突然間好像變得很快,又很平淡。

惠北首富錢書德聘請了職業經理人,代為管理公司,據說本人去了國外養病,可能還期待著病好之後回來接手公司,要擠垮飛陽地產,對于這點劉飛陽本人從未提及過,也沒正面回應過,他該工作工作,該睡覺睡覺,一切如初。

九月初,在惠北某個會議室內,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預示著北部地已經塵埃落定。

十天後,一群穿著白襯衫的人走在這塊地上。

為首的是省里的一位頭頭,市里在左,劉飛陽跟在右邊,帶著黃色的安全帽,邊走邊講解對這塊土地的規劃,這是一塊長期規劃,可能需要十年才能完成…

十五天後,體育場終于傳來捷報。

跨度兩年的的主體工程,完成封頂工作,預示著惠北第一座奢華小區建成。

劉飛陽又帶人對小區進行全面檢查,他繞著小區走了兩圈,最後獨自一人爬到小區樓上,站著這個角度望著直到現在還是租的房子里,說了一句「小區,成了!」

又過了半個月,十月中旬。

惠北市下了第一場雪,預示著惠北的工地全部停工!

工作量陡然下來很多,人也變得清閑。

也就是在一個星期之後,一件大喜事悄然到來。

洪燦輝和杜曉倩結婚。

兩人之間沒有分分合合的故事,卻有著轟轟烈烈,從洪燦輝在飛機上的驚鴻一瞥,到落地之後的苦苦追求,再到當午山上的你死我活,最後杜曉倩患病時,洪燦輝為了平息老杜的怒火不得不背著上門女婿的名聲,承受壓力。

風里來雨里去,好在最後修成正果。

萱華園酒店門口,劉飛陽正穿的西裝筆挺,親自作為迎賓迎接到來貴賓,王紫竹也沒以伴郎身份出席,更像是個勤勤懇懇的小蜜蜂,近段時間,他跟在劉飛陽身邊,總結起來應該算是劉飛陽最開心的一天。

上午八點鐘。

第一輛婚車從外面的街道拐進來,是劉飛陽的座駕,今天作為頭車,車後跟著的車並不統一,但車牌非常整齊,從惠五個零到五個一,今天齊齊出現在現場。有人在猜測,洪燦輝結婚都這個場景,如果劉飛陽結婚又會是什麼樣?

「奏樂…」

司儀一聲令下,分列在兩邊的鼓樂隊頓時吹起音樂。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洪燦輝率先走下車,繞過車幫杜曉倩把車門打開,怪不得都說女人穿上婚紗的樣子是最美的,這一刻的杜曉倩宛若天仙,與洪燦輝走在一起郎才女貌。

「哎…燦輝都結婚了,你這個當老板的還不結婚?」

張曼眼里冒著精光,一邊鼓掌一邊用胳膊肘懟了懟劉飛陽,今天的場面她夢見過很多次,可那也都是在夢里。

「跟你結婚?」劉飛陽目送著他們進去,隨後反問道。

「損色,你要娶我還不嫁呢…」張曼白了他一眼,極其直白的道「交朋友找個年輕的行,要是結婚,我寧願找個大叔,知道疼人…」

她這番話把劉飛陽噎的甚是無語,並沒回應的走進宴會廳里。

宴會廳在二樓,稱得上惠北市最大最奢華的了,此時已經高鵬滿座,其中不乏重量級人物,比如老杜那桌客人,都是在某些會議上有發言權的,劉飛陽找了一圈,在趙維漢和柳青青這桌坐下。

八點半,婚禮正是開始。

這時候的司儀已經換成惠北電視台的主持人,說話風趣幽默又不失大體,把現場賓客逗得哈哈大笑,幾次讓洪燦輝和杜曉倩臉紅尷尬,問出的問題卻不低俗。

柳青青今天出奇的沒化濃妝,是淡妝,衣服也不是她一如既往的黑色,而是醬色,此時的樣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坐在劉飛陽身邊,也帶著笑意看著台上,當視線稍加偏移,落到劉飛陽臉上的時候,卻發現那雙眼楮前所未有的專注。

她並沒打擾,沉默不語的繼續看向台上。

一切都按照事先設定好的流程,先是相互表白,然後是交換戒指、又是老杜上台做感謝詞。

直到現在,所有過程都進展的非常順利。

司儀剛想宣布儀式結束,就看洪燦輝伸手拿過話筒,站在台上道「先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的婚禮,可能我還需要耽誤大家幾分鐘時間,因為我想借此機會感謝一個人,我的好哥哥,劉飛陽…」

「嘩啦啦…」

現場掌聲雷動,幾百號目光齊刷刷的向劉飛陽看過來。

而劉飛陽不為所動,還是用那副眼神看著台上。

即使在此情況柳青青也不免有些尷尬,抬手推了推劉飛陽。

「怎麼了?」他這才從愣神中緩過來,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反應極其迅速的站起來,雙手合十拜了拜。

**剛剛挨到凳子上。

就看柳青青身子向前一探,快要貼到他耳邊的小聲問道「你是在想安然,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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