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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飛陽的出現讓原本還算平靜的盛世華庭頓時引起軒然大波,猶如外太空飛來的隕石,砸到海面上一時間激起了千層浪,以往這個時間點樓梯上的姑娘們早已經各就各位,而今天人不多還沒了生意,她們目視著劉飛陽上樓,更對他身後的奇葩隊伍噤若寒蟬,隱隱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這里的保安也不敢攔劉飛陽,放在幾個月以前或許能上前問問,那時劉飛陽在酒吧里要保趙維漢的女兒趙如玉,他們還能拿起橡膠棍砸這個登徒浪子幾下,時至今日,位置已經差的太多,沒有開口說話機會。

眼睜睜的看著劉飛陽走到樓上,然後順著後搭建的樓梯上去,來到頂樓,剛把門打開就感覺到冷風迎面襲來,吹的人瑟瑟發抖,再向上望,那個干癟身影還站在最上面,吹了半宿的冷風也沒感覺多冷,站直如松,仿佛找到當年的意氣風華。

他听到聲音,回頭張望,恰好迎上劉飛陽的目光,事實上,他對見到劉飛陽並沒有太多意外,今晚一切的一切,效果就是讓劉飛陽成為孤家寡人,當一切變成現實,這個從村里出來的犢子發火是必然,來找自己也就順理成章。

「劉老弟,感覺如何?」

齊老三背著手,一臉自信的笑容,居高臨下問道,他確實很得意,如果不出意外今晚的計劃應該都成功了,這樣即使劉飛陽活著,後半生也有揮之不去的陰影。

劉飛陽不習慣抬頭看他,走到一邊,順著梯子走上去,剛剛上到房頂,這里的風好像更冷一些,他微微蹙眉,看到剛才由于房子擋住並沒看到的經理,只是現在不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沒做過多留意。

「我不否認你是我這麼多年來見過最優秀的年輕人,能認識神仙,或許有什麼孽緣,可之後的事多數都是你自己努力,能被我齊老三當成對手,也算你這輩子沒白活,只不過你終歸是太年輕,女敕了一點,我想拉著你魚死網破,你也沒有可選擇的余地,可能從明天開始惠北市再沒有三爺,但我走的不後悔,開心!」

他看著劉飛陽一點點上來,始終微笑,緩緩道。

劉飛陽西褲的褲管很松,被夜風吹得拍拍打打,甚至發出聲響,他並沒立即回話,而是站在這里看向遠處的維多利亞,此時火光已經熄滅只剩下沖天的燈光,看向那燈光,眼神變得有些迷離有些惆悵。

齊老三盯著他的背影,似笑非笑。

「我是從村里出來的」劉飛陽的開場白如此簡單,聲音不大、語氣不重,點上一支煙緩緩又道「因為一點事被弄的無家可歸,從進入中水縣,看到這個光怪陸離、五彩繽紛的世界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成為人上人,不能再被人向土狗一樣趕走,都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在村里生活了近二十年,骨子里的農民習性暫時無法改變,我以為,這個江湖是有規矩的,禍不及家人,就像金庸老先生筆下的武俠世界,還講究最起碼的社會道義,人倫綱常…」

在齊老三看來,他就是痛到最痛處,已經不知怎麼再痛,所以才能用出這種超月兌人類情緒的空靈聲音。

「道義?規矩?」齊老三嗤之以鼻「成人世界的規矩就是弱肉強食,成王敗寇,還講規矩?就跟小學生打架輸了告老師有什麼區別?我齊老三這輩子信奉的原則就是︰能動手,盡量別吵吵,能斬草除根,就不給自己留後患!」

劉飛陽緩緩回過頭,他確實很平靜,平靜的嚇人。

齊老三看他轉過來,更加傲然「我承認我敗了,你年輕,我跟你耗不起,一年兩年或者十年八年後的失敗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失敗,所以我走,也得讓你後半輩子不得安寧,做夢看到我就瑟瑟發抖,以後提到我就咬牙切齒,呵呵…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這一刻的齊老三,已經完全不畏懼劉飛陽做出任何,他早就做好了被弄死的打算,所以在臨死之前也要說痛快。

「確實…」劉飛陽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我沒想到你能對孕婦下得去手,他還有幾天就要生產,應該生個男孩,這幾天志高都在問我孩子應該叫什麼名字」

「劉飛陽!」

齊老三上前一大步叫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能走到今天,為什麼能讓人提起我就得叫聲三爺麼?我把自己女朋友送到別人床上,給我當保姆的娘們為我懷了四次孕,其中三次是我用腳給踹掉,剩下一次是給下的藥,還有曾經跟我一起走過來的兄弟,除了螃蟹不成事之外,其余兩位一個讓我用毒品灌死,另一位我給他綁了,當著他的面弄他女人,活活給氣死,就因為我活明白了︰想要成事,人就得把丑惡的一面給自己看!自己都能把自己玩死,還有啥事干不成?別說她是孕婦,就她是我老婆,能讓你後半輩子生活在痛苦中,我下手時也不會臉紅心跳!」

「你狠!」劉飛陽嘴里道出兩個字。

「狠不狠都是別人說的,我齊老三從不對自己做出任何評價!」

「那你猜猜,現在的維多利亞在干什麼?」劉飛陽盯著這個在月光下,面目已經沒有任何血色的干癟老頭,不急不躁的問道。

「善後、安慰、往長遠了一點想是準備修繕工作!可憐洪燦輝那位便宜岳父,他主管這方面,自己的姑爺就鬧出這麼大動靜,估計也用不了兩天就會退休,可惜了」齊老三感觸很深的搖搖頭。

劉飛陽看著他眉飛色舞的表演,也跟著搖搖頭,道「一個月前你在拳場說的,你不喜歡欠別人,追求個公平,更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咱倆是一類人,我也不喜歡欠別人的,現在還記得我剛來到市里的時候你在盛世華庭的動作︰飛陽之夜,全場免單,听的人熱血沸騰,現在我也有個酒吧,是還你的時候…」

「什麼意思?」齊老三听見這話一愣,頓時變得有些戒備。

劉飛陽並沒立即回答,而是從兜里把電話拿出來,撥通個號碼,齊老三也盯著電話,心里有股不好的預感,嘴唇不禁緊閉上。

「陽哥…」這兩個字突然從電話里飄出來。

「魏良勝?」齊老三听到這聲瞬間叫出來,頭皮霎時間麻掉。

「你三爺在旁邊,跟他說兩句!」劉飛陽古井不波的開口道。

魏良勝沉默兩秒,隨後道「三爺,自古以來殺人放火都是連在一起的,是重罪,錢我是想要,但是得有命花啊,維多利亞里哪都有監控,我放完火之後就是個死,我是家里的獨生…」

「不對,火著了,我看到著火了!」齊老三沒讓他說完,像是見了鬼似的驚恐喊道。

「火是在房頂燒起來,稍稍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火應該從下面點…」劉飛陽把電話掛斷,自己給齊老三解釋「小魏看到你不行了,他更知道背叛我是什麼下場,也了解放火是什麼罪,他前後左右都是死路一條,唯一的辦法就是,帶著投名狀來我這里,爭取我的原諒…所以,你現在沒接到螃蟹的電話,應該也接不到介念的電話」

「不對,不對,火已經燒起來了,而且水車就已經去了,還有顧客也一定疏散,是燒完了,你在我這里故意刺激我對不對!」

齊老三抬起手,好像在一剎那間老了幾歲,他不敢相信劉飛陽說的是真的,心里本能的在抵觸,不斷的搖頭。

「找兩個不燃燒東西,鐵皮桶、食堂後廚用的鐵盆,里面倒上一點汽油,再往里面扔兩雙劣質的黃膠鞋,有火,煙還大,從你這里看過去是最佳的觀賞地點」

「你在騙我對不對?」三爺像是發現新大陸,故作鎮定的道。

「所以水車來也可以說是消防演習,並且人員都撤離出來,據說還要給我們評個消防先進單位…」

「你姥姥…」齊老三沒等他說完,頓時喊出來,這一切的一切他不敢相信。

劉飛陽並沒因為他的突然喊叫而停止「為了消除影響,讓顧客更願意接受,所以除了說是消防演習之外,還得加以安撫,也就是說,今夜的維多利亞是︰三爺之夜,全場免單!」

「不對,你在騙我…」齊老三眼楮開始睜大,變得越來越激動。

「對了,我這個人不做虧本買賣,嘴上說是全場免單,實質上是有人買單,魏良勝買單,這是他的投名狀,用的應該是你給他的錢…對了,不是三爺之夜,是齊老三之夜!」劉飛陽露出一抹春風般的笑意。

然而這笑,在齊老三眼里卻異常恐怖,嘴里神神叨叨的道「當初你在拳場就是靠著一張嘴逃出去,現在你也在騙我…你的一切都已經毀了」

「所以你接不到介念和螃蟹的電話,你猜,他們沒成功?」劉飛陽眯眼笑道。

「你騙我,你是在騙我!」

最後一句話成為壓死齊老三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不敢相信,如果今晚的一切都沒成功,那麼自己要同歸于盡的幻想就徹底破滅,相當于自己揮出去一拳,打在棉花上,眼楮霎時間變得猩紅,人也被刺激的瘋瘋癲癲。

「唰…」他一眼瞄到地上的刺刀,彎腰撿起來,迅速向劉飛陽捅過去。

他超常發揮的狀態劉飛陽或許有些忌憚,現在的樣子實在構不成威脅,看他捅過來,向側面一躲,同時抬手握住齊老三的手腕,另一手也迅速抬起,摟住他,隨後把他脖子狠狠夾在腋下,只漏出個腦袋,向王八一樣。

齊老三苦苦掙扎,卻撼動不了半分。

劉飛陽越勒越緊,仍舊平靜的道「江湖還是那個江湖,你劉老弟已經不再是那個劉老弟了…」

說完,更加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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