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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犢子從來不彎腰,比他掄了兩年還沒掄斷的洋鎬還要硬的多,他不是不能彎,而是只能對有恩的人彎,當初也是在這茶樓里,那時的他坐在最末端,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被人推出去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向柳青青鞠了一躬。

他們看到這幕都啞然失語,劉飛陽是啥人物?當初敢闖芙蓉山莊,後來知道門外都是凶神惡煞還只身一人出去,能硬生生給馬老爺子氣死,這種人給自己鞠躬說謝謝,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有些感慨,還有些人想著能讓他給自己鞠一躬,花再多錢都值了,別說是對抗齊三爺,就是錢書德說要開戰,也得掰一掰手腕。

性格決定命運,人格組成人脈。

從在村里開始,問十個人得有九個人說老劉家那小子行,人好,誰家有事都主動過去幫忙,到縣城里住在銀礦區,遇到看著面熟的人,從來沒用別人先張過嘴,都是他主動點頭示好,來到市里,他暴戾過一些日子,但從未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並且在之前的一段時間從來都是積極主動的修復關系。

他不彎腰,除了特殊時期外,他從不仗勢欺人,他用一點一滴的小事匯聚成自己的人格,再用人格散發出的獨特魅力,讓人能想幫助他,這種人即使老天想為難,可也擋不住要被海水淹死的時候,下面有人頂著他浮上來!

有些人彎腰不值錢,有些人鞠躬值萬金。

這犢子顯然是後者。

走出中水茶樓,白襯衫在只有零上幾度的秋日里飄飄揚揚,身形何其瀟灑?

此時的他正坐在安然的床邊,望著那被夕陽映紅的臉龐,已經整整坐了五個小時,他一句話沒說,也相信這妮子能听到自己心里的想法,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做不到,再修煉個十年八年也夠嗆能達到。

對張曼,絕大多數原因是那段日子過得太苦悶,其中還有一點點骯髒的因素。

對張曉娥,他沒有悸動,更加類似于幾十年老夫老妻之間的親情存在,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也不知道,可能這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不公平的。

女人要經歷人渣,男人也做過錯事。

如果把錯綜復雜的兩性關系歸咎于敗筆的話,他身上確實有污點,按照柳青青的話來講,這是彎下腰了?

他抬手,幫安然把散在前的秀發別到耳後,他看到這張臉總能想到自己當初看到這妮子的第一眼,她推著自行車從胡同最里面的院里出來,看見自己時謹慎的眼神,又能看到自己不好意思的模樣,要不是有二孩胡攪蠻纏,可能自己就從她身邊路過了。

相遇從不華麗,相處沒有波瀾,相知平平淡淡,相愛無怨無悔。

他看著這張臉,希望她醒來,哪怕做出生氣的表情。

臥室的門被打開,洪燦輝推門進來,腳步極輕,看到陽哥坐在床邊的背影心里也跟著揪了一下,他經歷過轟轟烈烈的愛情也談過清澈如水的初戀,更在瀟灑的時候與小姐曖昧過,但沒有經歷過長相廝守是種什麼滋味,理解不上去,看陽哥的樣子好像是︰痛,並快樂著?

他不得不走過來,在旁邊道「陽哥,再不走趕不上飛機了…」

「走…」劉飛陽收回思緒,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幫安然掖了掖被腳,扭過頭看門開著,張曉娥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看起來心無旁騖,她能不能看進去沒人知道,臉上是笑出來,這里是柳青青找的,院子里沒有富,都是貴,對門就住著一位處級,地理位置特殊,齊三爺的膽子再大也不敢來這里抓人,況且柳青青也安排人守著。

「要走了?」

張曉娥感受到目光,扭過頭問道。

「走!」

劉飛陽堅定的道一聲,隨後推門而出。

張曉娥看他離開,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哀愁,不過並沒達到傷感的程度,邁著兩條穿著家居服的長腿,走進臥室,代替劉飛陽守在安然身邊…

齊三爺,如果在惠北市用經濟體量來排行的話,他至少得在二十名以外,雜七雜八的產業加起來,也就是和圈子里前幾的人相當,之所以能赫赫有名到讓人不敢輕舉妄動,主要是不守規矩和手段令人發指,劉飛陽借助圈子里的力量能在經濟上與他對抗,可在陰暗面還是女圭女圭與成人的區別,他擔心齊三爺繼續狗急跳牆。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他也躲不起。

所以得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當下電視上有一線明星出行都得雇佣個安保團隊,十幾人穿西裝戴墨鏡,氣勢嚇人,他也打算弄個這樣的陣仗,只要保證安全,把一切都壓在經濟上,三爺就沒有那麼可怕,當然,他的這些人與三爺的人不同,性質不同,不會主動出擊,只會被動防守。

「你同學那位表弟畢業了?」

登機的廣播響起,兩人走向飛機。

雇佣保鏢團終歸是常規手段,不能對三爺造成實質性傷害,就像是三爺往坑里放蛇一樣,這是長久打算,屬于慢性發酵,想要重擊三爺還的用點最直觀的辦法,比如從拳場下手,一把火燒了、再開個拳場難度系數太高,並且有些灰暗,他不能去做,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位能打的,在拳台上把拳場的選手都打倒。

兩人現在去,就是找洪燦輝同學的表哥,據說很能打。

「肄業!」洪燦輝答道「前一陣子我倆通話的時候說的,好像是某個富豪去學校選保鏢給他選中,其實就是臨時的,他看那富豪欺男霸女看不過去,出手給富豪打傷,後來被學校開除…我見過一次,看上去就像練家子」

劉飛陽聞言點點頭,已經走上飛機,所說的學校是指京城的某個體育學院,專門為國家培養參加奧運會級別的選手,以前可能沒人注意,可隨著電視的普及,電視明星的名聲越來越大,有幾位武術明星被扒出來有這學校的背景。

甚至有人說,那里面培養出的武打人才比體育人才更厲害。

單單是這點還不足以讓劉飛陽心動,更重要的是洪燦輝的那個同學來自北湖省江丹口,說的直白一點,就是當午山所在地。

他研究過介念,有人說他曾經是某派弟子,因為破了戒被逐出山門,以前應該叫「戒念」天下武功出少林,介念能有如此恐怖的格斗能力也就很好理解,當午山是中華傳統道教的發源地,元末明初的張三豐身手何其恐怖,幾百年傳來下,哪怕是在山下住的村民也能有些底子。

就連神仙對太極都推崇備至,其中自然無假。

兩人坐到座位上,劉飛陽心中還在算著惠北市的這一團亂麻,閉著眼楮揉著太陽穴。

「對了,我來之前青姐交代過那個醫館就在當午山腳下…」洪燦輝又提醒一句,他指的是柳青青口中說的神醫,傳統針灸的那位。

「得去拜訪一下」劉飛陽不重不輕的回道,其實心里對這個希望不大,不過也不能開口說喪氣話,試一試,萬一能有效果呢?

有件悲催的事情是,兩人都是第一次坐飛機…

飛機里乘客並不多,只坐了三分之一左右,其中第一次坐飛機的看起來不只是他倆,還有人興奮的叫著,更有人趴在窗戶上看著。

「先生你好,飛機即將起飛了,請系一下安全帶…」

這時旁邊有個甜甜的女聲傳來。

劉飛陽睜開眼楮看過去,就看一名穿著空姐制服的女孩站在一旁微笑著,這個年代的空姐選拔很嚴格,比模特有過之而無不及,質量是上上層。

「 …」劉飛陽用胳膊隱蔽的推了下已經看愣神的洪燦輝。

「啊?」洪燦輝感受到瞬間回過頭,呆呆的問道「怎麼了?」

劉飛陽故意把頭扭到一邊,並沒回話。

空姐經常能見到這種目光,所以就見怪不怪,再次笑著提醒「先生,請系上安全帶」

「哦…好」劉飛陽像是沒听見,倒是洪燦輝小雞啄米的點點頭,下意識的奔著斜後方拽過去,開車時的安全帶都在這面,可伸手過去發現空空如也。

空姐很有涵養的笑了笑,彎下腰,幫洪燦輝系上,他看著空姐的側臉,眼楮再次愣神。

而坐在一旁的劉飛陽很有風度的沒讓空姐幫著系,自己拿起安全帶。

「祝你們旅途愉快…」她道一聲隨後邁步離開。

直到她走出很遠,洪燦輝才回過神,這種女人經常在夢里出現,現實中倒是第一次見到「剛才有事!」

「現在沒事了…」劉飛陽不重不輕回答,他不可能說自己沒找到安全帶在哪,又問道「看上了?」

「嘿嘿…」洪燦輝倒沒多想的露出憨厚一笑。

「別因為瑣事影響自己的生活,看上了就去追,你是給自己生活,不是給別人,錯過了一次再後悔也沒用,而且有些人,錯過了一次,可能這輩子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劉飛陽突然開口道,他覺得洪燦輝這段時間過得並不比自己輕松,各個方面都得兢兢業業的負責,需要個女人陪伴。

「那試試?」洪燦輝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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