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馬漢終于忍無可忍,照這麼下去即使自己高血壓不犯,也得被他們吵到昏過去,他重重一拍茶幾,腦中暈乎乎的道「既然大家都想要,好,那就大家一起分,你們平均出錢成立個公司,把地買過來,賺了錢平均分!」
此話一出鴉雀無聲,分散在各個凳子上的老總們,臉色的火氣還未消散。
馬漢不能再說抽簽,顯得昏庸無能,有些辦法用一次是好招,再用第二次就是昏招,他急中生智說出的這點確實是個解決辦法,但這卻是一記異常無能的辦法,有個姓馬的小個子見到地上有一百塊錢他不會去撿,因為利用撿錢時間所賺出的錢已經是這個多少倍,所以對這些老總們來說,運作一到兩年甚至三年周期才能賺取一兩百萬,太過耗費精力。
體育場整塊地是肉,分開了就是雞肋。
「怎麼的,都不說話了?如果都沒意見那就這麼辦…」馬漢冷聲開口,他現在恨不得趕緊讓他們離開,自己清靜清靜,小常進來之後還沒來得及匯報那輛車的問題,據說有了新的消息。
「老爺子,體育場分割之後不能成為項目,挺好的地塊這麼弄可惜了!」賈信德想了想開口道,在寂靜的大廳里算是一枝獨秀。
「對,凡事得商量著來!」成哥也在一旁簡潔說道。
現在問題的矛盾點是,說都不願意平白無故拿出當初打壓劉飛陽的資金,又都看著一塊肉在嘴邊放著不能吃,這是個十分糾結的問題。
「哼…」馬漢掃了一圈,冷哼一聲,焦躁說道「我現在能想出的辦法就這一個,我指定給誰有用麼?我說給小賈,你們能不管他要錢?能心里認同就給他?要是听就這麼辦,要是不听,就自己想辦法…」
「您是讓我們自己爭?」
其中一名老總坐直問道,這人是當初幫著劉飛陽喊價那位,他也是被逼無奈,這次出錢打壓劉飛陽也跳出來。
「我出兩千五百萬,有人爭的過我就拿去,不過多余的錢我不出,當初打壓的時候可沒說有現在這事,大家都心甘情願…現在讓我出這錢太冤」說話這人是喜歡張曼那位。
「什麼叫你不出,大家都同意的事你說不出就不出了?就憑你這態度,體育場一定不能落你手里!」最先開口那人又道,臉色也沉下來。
「跟我爭地你有這個經濟實力,現場拍一下?」喜歡張曼這人略顯鄙視的叫囂道。
「你大爺…」這人確實沒有他錢多,有些惱羞成怒的站起來,嘴里還罵罵咧咧。
「去你爹的…」他倆坐的比較近,喜歡張曼這人沒讓他把話說完,直接伸手打過去,嘴里神神叨叨的喊「我願意花錢,給我家曼曼多少我願意,家產給他都行…」
「你過戶!明天就過戶!」成哥听見這話也急了,當天在包廂就是用這句話懟的他不得不轉移思路,脾氣異常暴躁的也沖過去。
「嘩啦啦…」凳子頓時被掀翻,形成二打一的局面。
周圍的人反應過來,趕緊給拉開,某國國會上高高在上的議員們能大大出手,他們打起來自然也不例外。
看著前方亂糟糟的場面,馬漢覺得臉上很熱很熱,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
「行了…都幾十歲的人還動手,傳出去都讓公司笑話」賈信德還挺有擔當的喊一句,饒有氣勢。
喜歡張曼這人已經吃虧,鼻孔被打倒流血,他抬手用手背上抿了下,頭發也被抓到豎起來,劇烈喘息道「行,動手是吧,我他媽今天把話撂這,體育場的地我爭到地,誰怕誰啊?當初讓劉飛陽摁辦公室揍,拍賣會上連個屁都不敢放,敢跟我動手,那好,我就是比你們有錢,加價唄,來,就看誰錢多賠得起!」
他說完,直接轉頭離開,甚至沒多看馬漢一眼。
「你們松開我,別拉我…」成哥被罵的有些無地自容,轉眼間就成了個欺軟怕硬的小人,不過話說回來,他確實不敢惹急劉飛陽「你們別拉著我,在動我跟你們急听見沒」
「嗖…」就在所有人都攔著成哥的同時,剛才最先動手那位老總瞬間沖出去,看樣子要去不死不休,等他走出門口,喜歡張曼那位老總已經坐上車,他氣急敗壞的對著車開始拳打腳踢,嘴里不斷出言辱罵,後來見倒車離開,也趕緊走上自己的車追上去。
等走出幾百米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拿出手機。
「曼曼,為了你我可都挨揍了…」
「張總,體育場的事,咱們還有故事…」
直到兩輛車都消失不見,坐在別墅里的眾人這才收回目光,大廳里的氣氛無疑又壓抑幾分,壓得人喘不上氣來,對于他們來說動手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現在居然能動手,非但沒有找到激情澎湃,反而有些可悲。
馬漢始終坐著沒動,心里悲涼的笑了笑,活了大半輩子,已經無法感慨人為了利益什麼都能做出來,知道這是人性使然,自己參與進去也會卷入漩渦之中。
「都走吧,我累了…」馬漢不重不輕的說一句,站起身,奔別墅二樓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眾人才緩過神,都默默無語,逐漸離開。
不過走出門車上了市里的主路就明顯能看出層次感,有些車在刻意靠近,有些人在刻意疏遠,現在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如果說給馬漢送禮,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事情定下來可以,已經鬧到人盡皆知馬漢再親自指點一人已經不大現實。
他也知道明哲保身。
一小時後,賈信德和成哥坐在一家茶館里,就他們二人喝著清茶。
賈信德轉動著水杯道「叫成哥來是有事情商量,體育場這塊肉一個人吃下不可能了,兩個人合作也能吃個半飽,並且沒有馬漢撐腰,這些人也聯系不起來,聯系起來想要打壓咱倆也困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面,還不如把曾經付出的十萬二十萬咽到肚子里…」
實則賈信德說的道理很簡單,就是個除法的關系,假如以前是十個人對付劉飛陽一個,是十倍力量,現在他倆聯在一起對付另外八個,就是四倍力量,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誰都得斟酌。
「各站百分之五十!」成哥沒有絲毫廢話道,這種事宜早不宜遲。
「可以…」賈信德點頭,又冷笑道「馬漢那個老東西,需要出氣的時候讓大家都幫著,大家一起出錢,現在倒好他的目的達成了,無欲無求了,選擇退了…」
「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弄劉飛陽,讓那個犢子氣死這個老東西!」
同行本就是冤家,還能指望這些人相親相愛不現實,諸如此類事件在惠北市各個角落上演,有些事兩人聚到一起,有些事三人聚到一起。
除了討債大軍沒辦法聯合之外,窺覷磚廠的隊伍更加直白,因為大家都得到了一個消息,小常已經又折返回馬漢家里,小常是馬漢的狗腿子人盡皆知,听到這個消息之後多多少說有些擔心,還有些憤怒。
還有一句簡潔的對話。
「弄磚廠我出力了,老爺子當面不管,背後要是敢幫小常說話,這事肯定不算完!」
「年紀大了,有些糊涂了…」
事實上,小常確實折返回馬漢家里,不過兩人還沒說到磚廠的問題。
小常一如往常的坐在那個單人沙發上,面色沉重。
道「老爺子,那個車找到了,是一輛報廢車,並且我通過內部關系調取了那輛車當晚出現在市里交通崗的所有錄像,監控上顯示出那個人,帶著帽子只能照清楚一半的臉!」
「就一半?」面對這件事馬漢可比其他的要心急的多「沒看見那個人的全臉?」
「看是沒看到,不過…」小常頓了下,一點點說出來能表示自己努力找了,沉重開口道「不過我找到市里大學的一位美術教授,他曾經給刑偵隊畫過畫像,他根據半邊臉劃出另外一半,雖然不像,但還能辨認出是誰」
「誰?」馬漢眼楮一瞪,熱血澎湃。
「劉飛陽的司機,姓姜!」小常拋出重磅炸彈。
馬漢听到這個消息全身頓時僵住,他的司機開車給他撞死了?這事怎麼想怎麼詭異?
小常見他沉默又道「根據這個消息,我又找了沿街監控,確定他是在十點把車開到位置,然後取了劉飛陽的車,把劉飛陽送回去之後,又坐回坐輛車,我斷定,只有他能確定劉飛陽幾點出門,所以他就一直蹲守!」
「目的呢?他撞死自己的老板?」馬漢不可思議問道,身上已經酥酥麻麻,眼楮越瞪越大,總覺得有些蹊蹺。
「應該是收了別人的錢,買凶殺他!」小常再次咬定,他必須得裝作有信心,因為還有磚廠的承諾跟著。
「不對不對不對…」馬漢越想越覺得這事有些怪異,從沙發上站起來,在地上來回踱步,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根據馬亮跟他透露的是,劉飛陽在逃跑的過程中被車撞倒,他能出來很正常,可為什麼選擇這個門?又沒跳牆跑,偏偏能讓車撞倒呢?
當然,他還不知道是劉飛陽先走出小區的,以為從房子里就開始打。
他一圈一圈的走著,突然,身上一陣冰冷,想到劉飛陽有沒有可能假死?可這想法在腦中一轉而空,劉飛陽被撞飛是親眼目睹的,棺材都已經埋了怎麼可能假死?可這一切的一切又有太多巧合沒辦法解釋。
不放心的轉過頭,抬手道「小常啊,交給你個任務,只能你自己知道,幫我找個叫黑熊的人,拳場的拳手,什麼都不要問,你把他帶到我面前,磚廠的事我去談!」
「哎…」小常頓時笑出來。
馬漢點點頭,有些著急的拿出電話編輯信息道︰撞死劉飛陽的人叫老姜,是他的司機,請務必保證犬子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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