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這驚險萬分的瞬間,暗器齊齊飛來之時他玉鏡弦心中半點慌張都沒有,鳳衍的計劃周密詳實他完全信任,身邊的左相也定能護他周全。可當鳳沐音不暇思索的轉身替他用劍氣掃落暗器,被迫接下江夏王突襲一掌之時,心髒被拎到了嗓子口,束手無策干著急的焦慮充斥了整個腦子,不知這一掌下去會給這小子造成什麼樣的傷害,直至鳳衍的出手才讓他腦子才冷靜了下來。
「江夏王,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鳳棲境內還沒有什麼事情能瞞的過本王的眼楮。對朝廷有二心者,本王處置絕不手軟,一律殺無赦!」鳳沐音冷著臉朗聲說道,這話不僅僅是說給眼前戰敗者,也是說給這殿里其他的諸侯王听的,言下之意個各自掂量掂量,好自為之了。
都說隱王年紀小卻手段狠辣,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其余諸侯王听的莫不吱聲,听君一席話猶如之聲寒冬臘月,冷到了骨頭里,今此一夜好戲一出,以後要他們里頭要是是有誰在搞再有半分歪心思,只怕是閻王叫你三更死,怎可留命到五更。
短短一戰斗長華殿內現在只能用一片狼藉形容其亂像了,鳳衍命人開了大殿的門,押下了江夏王二人,雲淡風輕的對眾人說道︰「這長華殿一時半會兒是收拾不了的,繼續讓各位在這喝豈非讓人笑話,還請各位移步秋水閣,本王可是早早吩咐另備了酒宴,咱麼要在這麼磨嘰下去只怕放久了又要不新鮮了。」
「是」眾人低頭跟著鳳衍的腳步離開此地,但是喝酒的心情早就跑的一干二淨了,攝政王的酒不好喝啊。
清淨了,下面的事兒他也懶得去摻和了,鳳沐音挑了條宮人不常走的僻靜小道,一手扶著胸口,收妥了兵器,往攜芳殿慢慢走去。
到了天香園的後牆下,鳳沐音心中一陣絞痛,差點一個踉蹌,還好伸手一把扶住了宮牆,去丫二大爺的,最近是背到離譜啊,這一掌,又得調息好幾天。
「咳咳!」停在原地喘息壓了好久,還是咳出了一絲血來,以七哥的身手,離太傅那麼近的距離,出手自然要比他來的妥當,可是那會子他就是腦子一熱,順應了本能,哎~算了就當是還前幾日替他診治之情吧!
微風中傳來天香園里盛開的薔薇花香,伴著牆角縫隙里蟋蟀的叫聲,下弦月的微光將鳳沐音的影子拉得很長,這條路上本不該有其他的腳步聲出現,可是這是在鳳沐音的身後卻出現了一個提著燈籠的身影。
「好端端的大路不走,殿下為何要挑這僻靜無人的小道,月光昏暗不便于行啊!」來人是何?乃是方才本已跟著鳳衍去了秋水閣的玉鏡弦。
「此路人少空氣新鮮風景好,不成麼!」鳳沐音一听身後的聲音很是意外,不在意的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跡,轉過身來,「那太傅為何來此!」
「攝政王殿下瞧殿下沒去秋水閣,所以讓微臣過來看看!」其實他自己也不放心,所以鳳衍差他前往,他二話沒說提著燈籠就走了。
切,原來是七哥讓跟過來的,原本心里的竊喜消失的無影無蹤,鳳沐音叫你自作多起,活該你方才挨那一掌,想到這人喉頭的血腥氣濃了起來,「你且回了攝政王,就說本王不勝酒力,不去那絮絮叨叨的酒宴了!」
玉鏡弦跟鳳沐音只有幾步之遙,此刻學醫之人敏銳的嗅覺發現了對方談吐間隱藏著淡淡的血腥氣味︰「殿下方才是否咳血!」
「沒有!」要你管啊,鳳沐音自從听到玉鏡弦是奉了七哥的命令後,莫名其妙的惱怒,本來內傷之人就不能動氣,這一頓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心頭火沒下去,一口血就用上了喉頭,且有死要面子的端著,胸口痛的他臉色都變了。
玉鏡弦是誰?可是醫聖的弟子,這望聞問切可不是瞎掰的,你說人倔強執拗也不是用在這個地方的,瞧瞧這甚至都快靠在牆上了,承認自己受傷你會死啊!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子這麼要強好面子呢。「殿下此刻胸中氣血翻涌,不易快速走動不如……」
「咳咳!」終究一口鮮血還是壓不住吐了出來,鳳沐音此刻白色衣襟之上立刻開滿了點點紅梅,看在玉鏡弦眼中那麼鮮艷也那麼刺眼。
「不如什麼不如?叫侍衛還是叫宮女,這樣明天早上全皇宮的人還不都知道!」鳳沐音支撐到現在精神上也是累的,可一想到太傅沒說完的話,就冒得一頭青筋,這樣以後他這個隱王還要不要在宮里混了,只是一掌就傷成這樣,當然別人是不會知道這是傷上加傷的。
玉鏡弦定定的望了口氣不好的鳳沐音半宿,要不是這傷因他而起,他真想扭頭就走,哪有這麼不講理的病患。
「要不你送我回去,要不我自己回去!」他鳳沐音也不傻,玉鏡弦里藏的很深的愧疚感這會子還是讓他發現了,有機會不抓,不是他的風格。「你扶我回攜芳殿!」
玉鏡弦半宿沒吱聲,過半天才說︰「還是我背殿下會攜芳殿吧!」
額,這會子換鳳沐音不好意思了,叫太傅背他,那個啥,兩個人有點那個授受不親啥,「那個,還是扶……」
玉鏡弦打斷了鳳沐音的話,本就今日欠這小子的,今日鳳沐音這一掌挨得也是他的緣故,于是蹲了下來,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到︰「上來吧!」
鳳沐音那話也只是說說罷了,心里不爽快鬧鬧太傅而已,可眼前平日里對自己吹毛求疵的人,今兒盡然那麼好說話,難道……︰「若是因為覺得今日欠我,太傅不必的,我救你只是本能!」
本能?鳳沐音隨口一說,玉鏡弦听了倒是有所觸動,本能?自己很重要嘛?救自己,只是本能︰「微臣也算半個醫者,對病患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