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成，雲華，你們說都不說一聲就搬縣城住去了，跟咱們這些家里人也都斷了往來，這不過年不過節的，跑回來燒啥紙？咋的了？發現城里面不賺錢了，來求祖宗保佑？」
打頭的族長，見林小夕一家祭完祖，立刻滿臉譏諷。
林雲華听到這話，垂在身側的雙手立刻攥了起來，嘴唇微動，就要反駁。
卻被劉月成攔住了。
他拍拍妻子的胳膊，讓林小夕和那群小蘿卜頭叫了人。
而後對著族長呵呵一笑︰「相伯這是說得啥話！是我兒小夕，這次縣一中初三實驗班招考得了個全縣第一！咱們就過來給祖宗上柱香，告訴她們小夕出息了，讓他們也跟著高興高興。」
全縣第一！
圍觀的族人倒抽了一口氣。
「哎呦，月成，這搬到縣城才幾天，就學會城里人那一套了？睜著眼楮說瞎話，小夕要真有這能耐，當初咋考不上衛校呢？在祖宗跟前扯大謊，也不怕祖宗笑話。」
族長卻是一句話都不信，「還考縣一中的第一，難道你不知道，縣一中沒城市戶口，根本就上不了嗎？」
林小夕看了族長一眼，沒有說話。
林雲華氣得胃疼，攥成拳頭的手，把手心掐得生疼︰「相伯，你才睜眼說瞎話，縣一中今年開放實驗班，全縣招生。你不知道也就罷了，偏偏還說咱們說瞎話。」
「這種去縣一中一查就知道的事情，你覺得我得多傻，才要在這這種一查就知道真假的事情上撒謊？」
「噗嗤。」
有人笑出聲。
林小夕听著，要不是地方不對，都想給媽媽鼓掌喝彩了。
才不過二十幾天，媽媽這懟人的水平，明顯見漲啊。
族長那滿是褶子的臉立刻漲得通紅。
林雲華見了，冷哼一聲。
還想再說，卻被劉月成一把拉住︰「小夕媽，今兒個是咱們家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許跟不相干的人吵架。你有這個力氣，快幫我搬紙！」
隨後也不看听到這話，臉色更加難看的族長，對著林小夕幾個吆喝道，「孩子們，咱們走。去給你們太公太婆還有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上墳！」
林小夕高興地應了聲「是」，抱著黃標紙跟在了爸爸後面。
萬萬沒有想到，關鍵時候，一向沖動的爸爸竟然比媽媽還能先想通！
難道真的是眼界不一樣，想的也不一樣了？
一行七人浩浩蕩蕩地去了後山的墳地。
到了墳地，劉月成先讓林雲華帶著林小夕還有徐桂霞站到一邊。
然後自己和兒子還有外甥拿著從家里面帶的鐵鍬，鏟起墳前的那些野草來。
等到把墳前都處理干淨了，他這才把眾人帶到連在一起，碑石最高兩座墳前︰「這是你們太公太婆，先跟他們磕頭吧。」
說著，就帶著林小夕一群人，磕起頭來。
抬頭的瞬間，林小夕看著太婆的墓碑，又看了看了右手手腕處的小魚紋時，心中一動。
小魚紋身這畫，跟了太婆那麼多年。
難道太婆就什麼也不知道？
等到上完墳，回去的路上，林小夕問媽媽︰「媽，太婆臨終的時候，給我的那一副畫。你知道是咋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