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莫急,本官自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何太平直嘆氣。
衛瑤玉翻了個白眼,同衛瑤卿上前拉開了人群。
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民眾還不能將他如何,陳述模了模額角的傷痕冷哼了一聲︰「還不快帶路。」事情是他弟弟做出來的,挨揍的卻是他。
衛府不大,轉來轉去幾個人的院子也不過幾步路而已,走入院中,一眼就看到了半開的大門。
「今兒忙了一早上,昨日小姐住在二小姐那里,所以還來不及收拾。」棗糕放下卷起的袖子,方才打那個陳將軍跟小廝的時候,她可是下了不少力的,待會兒一定要讓小姐看看。
眾人走入屋中,眾人想象中原本應當是極亂的,可眼下所見卻明顯比想象的要好得多,或許是屋子里原本也沒有多少東西的緣故,除了倒了一只凳子外,地上就只有一只布女圭女圭了。
那麼大的人還玩布女圭女圭?秦越人卻走過去,把布女圭女圭撿了起來,看到布女圭女圭的一瞬間,他眉心便是一跳,而後恍然︰「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眾人不解的望去,秦越人把布女圭女圭拿起來正對上了眾人。
看到這布女圭女圭的一瞬間,幾乎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好丑的女圭女圭!
「這是何物?」陳述愣過之後本能反應便去責問衛瑤卿。
衛瑤卿抬頭︰「我近些時日在學繡工,這是我做的。」
「可笑,你分明是故意的……」陳述也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繡工,第一反應便是不敢置信。
「有什麼故意的?舍妹繡工做的不好,這兩日在跟著我學。」衛瑤玉在一旁出聲了,「初學者做成這樣有何不可?」
「駙馬應當是被嚇到了。」秦越人看著這丑女圭女圭道,「夜半又看不真切,受到驚懼之下神魂自會不穩。莫要以為可笑,先前還有人被自己懸掛的衣裳嚇到一病不起的,可不可怕也要看場合。夜半,乍見這丑女圭女圭不定就會被嚇到。」
「我妹妹做的東西再丑也不曾拿出屋啊,他自己不起好心思跑到我妹妹屋里來被嚇到了怪我妹妹不成。」衛瑤玉瞪著陳述,「蒼天有眼,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牙尖嘴利。」陳述一聲冷笑,對這一對姐妹目露不善來。
「我讓你害我的女兒,害我的女兒。」冷不防的一根棒槌朝著陳述打去,陳述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棒槌,眾人一看,卻也愣住了︰居然是李氏,膽子最小的李氏。
棒槌被奪,李氏上前對著陳述一頓踢,眼看陳述要發怒了,衛瑤玉連忙喊了一聲「母親」,這一聲「母親」嚇的李氏一個哆嗦,方才涌起的勇氣也頓時煙消雲散了,連忙竄到衛同遠身後去了。
這模樣,就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老鼠,陳述只覺得連跟這等人打交道都髒了他的眼,只問秦越人︰「那家弟那里……」
「無妨。」秦越人笑道,「駙馬丟的一魂一魄應當不在這里,招魂召回來就是了。」
……
「誒,這些東西你這是要端哪里去?」出來的侍女踫到小廝立刻被攔住了。
侍女嘆了口氣,指了指側廳︰「那里啊,正廳小天師在招魂,人都在側廳呆著呢,茶水點心總要上的吧!」
「這是進貢來的胡人的果子吧!」小廝看紅紅的果子有些眼饞。
「別看了,放心,一會兒那里有的剩了少不了你的。」侍女一看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便笑眯眯的打包票,「茶水點心總有富余的。」這倒不是侍女托大,都是富貴人家,這些茶水點心多數時候上了也沒多少人踫的。
小廝樂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姐姐姐姐的喊個不停。
侍女進屋,上了茶水點心,便退下了。
廳里坐了不少人,除卻原本跟著陳述上衛家的人之外,這一回衛家的六丫頭也被「請」過來了,不管如何,駙馬是在她那里出的事情,她又是欽天監的人,許是不放心她,離開之前,秦越人特意說了讓她一起來,省的招魂招出了ど蛾子來。
廳里很安靜,無人說話,只除了坐在角落里的衛瑤卿。她也沒說話,只是從腰間拿出一柄匕首,自己拿了個香瓜去了皮,切成一塊一塊的在吃。吃完香瓜開始剝松子,外頭時不時有怪風呼嘯過的聲音,她吃完松子又開始吃蓮子糕,就著茶水一點一點的灌入月復中,吃完蓮子糕又伸手拿了個橘子。
何太平起身走到她身邊干咳了一聲,衛瑤卿抬頭,似是愣了一愣,把手里的橘子分了一半遞過去。
何太平無奈,他又不是孩子,還不至于過來討個橘子吃,只隱晦提醒她︰「晚上還要回去用飯的。」意思是你吃的有點多了,晚上回去要吃不下了。
衛瑤卿眨了眨眼︰「我還在長身體,要多吃點。」
都這樣了,他還能說什麼?總不能不讓人長身體吧,是以他干笑了兩聲,無奈道︰「你慢慢長。」
屋子里很安靜,除了角落里在「慢慢長身體」的衛瑤卿。
過了一個時辰,還不見人來,年紀小的崔琰就有些坐不住了,見九哥沒反應,便模到了衛瑤卿身邊,也伸手模了個橘子剝了起來︰「要多久啊!」聲音里有些焦急,原本要跟來就是擔心衛瑤卿出了什麼事,後來見她沒什麼事,他就想回家了,奈何現在走不了了。
衛瑤卿的手已經模上一只西瓜了︰「估模著到子時吧!」
「什麼?子時!」崔琰一下子跳了出來,「有沒有搞錯,要那麼久?」
「招魂嘛!」以秦越人的水平至少要到子時,衛瑤卿看了他一眼,「多吃點吧,指不定一會兒要餓的。我睡一會兒啊!」
她還帶了個大斗篷來,說完這句,還當真裹著大斗篷就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就知道吃飯跟睡覺。」崔琰吸了吸鼻子,沒人同他說話,他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撲哧」一聲,有人笑了出來,眾人望去,見卻是王栩,見大家望來倒也不在意,只笑道,「人不就吃飯跟睡覺麼?」
這一坐又是一個時辰,外面天色已然黑了,這側廳旁就是恭房,奈何秦越人叮囑過他們不要隨意出門,就是自小受過嚴格教導的世族子弟都有些吃不消了,站起來走動了起來。
「那里到底怎麼樣了?」崔琰模著肚子,他餓了,十三歲的年紀真是貪長的時候,容易餓肚子。他想回家了,九哥又不是八哥,餓了還會帶他到外面吃,九哥的話,過了飯點,就只能餓一頓了吧!